嘈杂的四周与她内心相呼应着,经历的越多越是懂得,越是想要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温暖。
她跟着许安的步伐下了车,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
照例接过许安给的遥控器,随意换着台。
“晓宁,这个送给你。数字键1就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危险或者不开心的事情记得拨号给我。”
沉默了半响,许安将纯白色的手机递到她手上。
他想象不到,要是自己晚来一天,她将承受的是什么。
许安从茶几下拿出医药箱,帮唐晓宁处理着淤青。
他手上的动作轻了又轻,生怕过分用力弄疼了她。
小心翼翼护在心里的人,被人这么随意的伤害他的心堵得难受。手上噼里啪啦的落着她的泪珠,他抬起头轻抱着她。
她一定很委屈,不会表达自己的人。唯有眼泪可以宣泄她的悲伤,许安心疼极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一清二楚,他已将监控上的那几人的视频交尤警方。
无论如何,警方都欠唐晓宁一个交代。
“是我不好,不该回来这么晚的。你要怨,要气,就冲着我来。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许安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着。
唐晓宁哽咽着,她很怕会失去他。
怕他嫌弃自己没用,什么也做不好。
她也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可能她也努力的尝试改变。可结果却是,迎来更多的麻烦。父亲的话,总是时常在耳边响起。
他说:“唐晓宁,你还有什么资格存在于三界之内。”
是啊,她没有资格。曾经她以为没有人看到她的努力,她也会不在乎。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不是不在乎,她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没用。
连身边唯一的温暖,都留不住。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了,好吗?”
许安感受到肩膀上的衣服被浸湿了。
她还没有如此,如此的情绪崩溃过。这件事,一定对她的影响颇深。
受过的伤口,他该怎样帮着她愈合?又该怎样抚平那道伤疤?
许安松开怀抱,却被她抱得更紧。
他没有资格去埋怨任何的人,是他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让晓宁承受了这么多,也没必要对任何人推卸什么。
“许安,我是不是很没用。”唐晓宁哽咽着,吸着鼻子道。
她承认,她很眷恋着这份温暖。
她很怕失去,他对自己而言已不是床头娃娃的分量。
许安拍着她的后背,苦笑道:“没用的人是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晓宁,是我不好。”
我不会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也不会让你白白受那些伤,那些人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松开怀抱,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胳膊上抹过的药,也被她的泪水冲走。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唐晓宁很坚强。当初那么深的伤口,也不见她落一滴眼泪。
而现在,看到洪水猛兽般袭来野兽的泪水。他不禁开始祈祷,愿如此坚强的她,无心酸可尝,无伤心的泪可流。
他揉着唐晓宁的头发好笑道:“等你把那些失去的记忆想起来,也不要离开我身边。我真怕你出门就被骗,一走路就被人偷。”
“我还没有笨到那种地步好吗。”唐晓宁破涕为笑道。
许安拿起红花油重新涂抹着,认真的模样看的唐晓宁一愣一愣的。她在她父母身上都没看过这番情景,或者说,她的母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的父亲。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样在一起的。
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
祖母说,每个人都没有看到的那么快乐自在。
她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她还未全懂。
她刚离开的警局里,警方根据许安提供的视频开始全方位的搜查着。
他们根据时间的推移以及线索的分析,终是发现事情大致的脉络。
从人数上来看,这是一个小型的犯罪团伙。
犯罪团伙先从德胜大学到唐晓宁的古筝店中间迂回观察,最后抓住唐晓宁无经验无商业头脑的点开始作案。
等到一切完成之后,拿着三十多万和三百台古筝明目张胆的离开。
这种欺诈手段,算不了上乘。但现在那伙人已逃出省,不知道窝在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不为任何人和事停留半刻。
沈七三点一线的奔走着,公司,教学楼,宿舍。
此时他站在静音的练舞厅内,俞大姐非要让他把舞蹈也融进歌里。
本来肢体不协调的他,要比别人下得功夫更长。等忙完这阵子,非得申请休息几天。他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俞远立在他的身后,看着教练指导着沈七的动作。
这小子,音乐创作还行,怎么到了舞蹈动作上这么费劲。
她都看会了,他怎么还记不住动作。音乐声,响彻着整个房间。
镜子里的沈七尽可能的配合着音乐的律动,渐渐的身体也熟悉了音乐的旋律终是走上了轨道。
俞远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意思,欣慰的看着挥汗如雨的沈七。
没有谁的努力会白费,命运从来不会辜负过谁。
动感的节奏嘎然而止,沈七拿起桌上的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呼,累死了。
这段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连词也没有写几首。新专辑里还是之前在酒吧唱过的,哎。唐晓宁这几天有没有想听我的歌,去酒吧里看我?
她要是知道我这么没出息的在排练舞,会不会觉得可笑。
忽然想起宿舍里的那群疯子,指不定现在玩的多嗨呢。算了,还是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还是多练几首,争取早日拿下舞蹈。
他起身,将音乐重新放起。
空荡荡的房间里就他一个人,直到笨拙的动作变得轻盈连贯。镜子里记录着他的汗水,无声的空气为他鼓掌着。
他跟着音乐而变的舞步,像是被灌入的音符一样带着灵性舞动着。他仿佛进入了音乐的专属舞台上,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他的。
灵活多变舞姿随着音乐而跳跃着,巧妙的和音乐融为一体。
车来车往的城市里,从不缺乏懒惰者和混天混地混日子的人。
幸福街,古筝店门口。
上官语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第几次了,想见她一面怎么这么难。
她想要报答救命恩人来着,却回回都吃的是闭门羹。
人家卧龙先生也只是三次而已,她上官语最起码都十几次了。
唐小姐,你是去征服地球了吗?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见回来。拿来的好东西,只能一个人享用。
上官语无奈的提着吃的,原路返回。
老爸老妈都忙着国家大事,就她一个普通老百姓碌碌无为着。
桌上的小棕熊也在笑她,笨的没人理。
老爸是市长,老妈是议员。而她,不过是一名即将要开学的大学狗。她那帮狐朋狗友,早都各自聚团嗨去了。
经过上次的事件,她不愿意与他们一样随波逐流,浪费青春。
那个帅气的男人,不知道是谁?
哎呀,在这么呆下去就要发霉了。
她都感觉到那烂的枯叶在头上肆意生长着,全身都洋溢着青春的腐臭味。
上官语无聊的大喊着:“啊!!!”
“宝贝儿,怎么不高兴?谁惹你了?”上官泓闻声赶来,隔着门问道。
上官语翻着白眼,起身开了门望着她老爸委屈的撇着嘴道:“老爸,你看看,我都闲成什么。无聊的我都长细菌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连细菌都不和我玩。”
“你那些小伙伴呢?怎么不去找他们?”上官泓乐道,他家宝贝还真会用比喻。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心疼的笑着。
不提那些人还好,一提上官语心里越发的不爽。
她嘴角鄙夷道:“那帮狐朋狗友,不要也好。”
“你也知道是狐朋狗友,哈哈哈。好了,别不开心。过会我有个聚会,你陪我一起去看看。顺便放松放松,换衣服去。”上官泓转身道。
上官语关了门,随便穿了件稍稍正经的衣服。
坐在大厅内,等到老爸的呼唤。粉色的裙上,点缀着七色堇的花蕊。
肩上一件薄纱泛着七彩的颜色,若是不仔细看它则是浅黄色。
她手里拿着遥控器,抱着抱枕。故意把声音放大,来证明她已经不耐烦。
桌上摆着的水果也被她干掉,她没有多少的忍耐性。
过了五分钟,上官泓拍着她的肩膀道:“好了。”
“要这么长时间,我都吃完水果了。”上官语挽着他的胳膊,气急道。
不知道她耐心不好吗,还故意拖延时间。
司机开着车,上官语靠着椅背打着哈欠道:“老爸,路很长吗?”
“半个小时的路程,不过路上堵车。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到了,我喊你。”上官泓宠溺的笑着。
上官语直接躺在她老爸的腿上,无视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风景,只顾自己呼呼大睡。
上官泓看着腿上口水流的到处都是的女儿,不禁乐到。以前还是小小的,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他没有怎么陪着她,她都已经长成大人模样。
一晃就是这么久,她的脾气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动不动就喜欢使小性子,他就愿这么惯着她。家里有的是钱,什么都不缺。
等到他老了,死了之前,一定要将她的人生安排的妥妥当当。
否则,到了地下他和她妈也不会安心。
这小家伙不是安于现状的主,学校那边她妈不知去了几回。
他的放纵,和不作为,希望可以让她懂得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情。做任何一件事,就学会承受那件事情发生后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