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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前。
齐琳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屁股,转过身,很开心的说,“今天好开心啊。”
都天子看她笑逐颜开的样子,煞是好看。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此时此刻,从未恋爱过的都天子意犹未尽,但齐琳的手已经伸过来。
都天子只好伸出手,刹那间,他想用力把齐琳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但仅仅一闪念,双腿已经用力,他站了起来。
“我家拐个弯就到了,你就不用送了。”齐琳指着前面的一个高档小区。
“哦。”都天子无奈的挠挠头,“那好吧。明天见。”
他转过身朝自己那辆公路车走去,不想让齐琳看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哎,你等下。”齐琳在后面叫住他。
都天子急忙回头。
齐琳卸下双肩背,从里面翻出一个白底蓝色图案的骑行水壶,举到都天子面前,嘴里配着音,“噔噔噔噔!”
如她期望的那样,都天子眼里露出惊讶而欣喜的光。
他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我不太懂,所以就买了我能买的起的最贵的这个送给你了。就说是有名的车手用过的。喜欢嘛?”
“喜欢啊,当然喜欢了。哇,还真是队版的。”都天子兴奋的回身指着他车架上的水壶,“这个水壶的钱能买一堆我的水壶了。”
“哪有那么夸张!”
看到都天子如此开心,齐琳的双眼眯成一道缝。
“不过,要是铝的就好了,塑料的……”都天子正说着,抬起头看见齐琳撅起嘴。
直男癌啊!齐琳气死了,说了不太懂了!还这么多废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花了这么多钱,铝合金的比塑料的……”
都天子忽然意识到一句话叫做越描越黑。
齐琳一笑,“算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送你一个铝合金的骑行水壶不就堵上你的嘴了嘛?”
都天子一个健步冲上来,单手揽齐琳入怀。齐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闭上眼睛。
愣了一秒,都天子放开她,尴尬的说了一句,“小心后面。”
齐琳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根本就没什么行人。
她的脸灿若桃花,都天子面如重枣。
两个人欲说还休,欲迎还拒。
僵持了足有半分钟,无数行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就这样互相看着,沉默,心动。
都天子作为一个急性子的人感觉从来没有过如此漫长的静默。就在他下定决心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齐琳一下子窜上来,蜻蜓点水般的在都天子的脸上琢了一下,便转身逃走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都天子愣在原地,手捂着脸。
他现在的感受就像一口吞了人参果的猪八戒,没感觉出什么滋味,有没有核儿……
第二天,从同学的聊天中,都天子得知齐琳移民西班牙的消息,而他的手中只留下了那支从海外购买的法国博彩车队(fdj)队版塑料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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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
fdj:法国博彩车队成立于1997年,2005年即成为uciproteam,目前为22支protour之一。车手博汉尼(bouhanni)曾创出冲刺最高83.7kmh的瞬时速度。官方坐骑为lapierre(国内车友戏称拉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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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四个月过去,仍如昨日,但齐琳送自己的水壶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怎能让都天子不生气暴怒!
费一当然不以为然,“就是博彩队的队版水壶呗,难道还有什么纪念意义。”
水壶坏成这样,说什么也没太大意义了。
只能怪自己刚才闲得无聊,非要跟那什么费一说的所谓的女粉丝说话。虽然这是由头,但细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都天子看着断裂的水壶,又找不到什么可以连接壶盖和壶体的东西,后来想想把一只手套摘下来,套在水壶上,然后仔细的在水壶架上卡好。
转了转水壶,看到没有什么大的松动,他才放心。
费一看他骑上车,急忙说,“没事儿吧,哥们。”
都天子的表情和眼神恢复如常,一言不发,俯下身子,骑车走了。
费一马上去追。
都天子像开了挂一样,再也不顾任何策略、配速,超速猛骑,没一会儿把费一甩的无影无踪。
我不需要什么朋友、队友、团队,我只要像狂风一样卷荡层云就够了!
成神都是寂寞的,人间不值得!
——
“都天子呢?”
于小烦终于出现在费一的身旁。
费一看了她好几眼,才惊讶的大叫,“小姐姐!”
“问你都天子呢!”
“骑跑了。”
“骑跑了还是被你气跑了?”
“这还真不好说,反正你看,人看不见了。”
“唉!我走啦!”
于小烦准备加速,但又慢下来。
费一这个二号天才都追不上,我更追不上。
况且人影都没了,那都天子骑得多快呀。
通过无人机的音频监听,司澈对都天子和费一之间发生的事了解了个大概。当然,他把这些又转述给于小烦。
于小烦的判断是,本来都天子经过与费一共同放水、抽烟、甚至摔车,很有可能已经有了把费一当成朋友的意愿,但却最后因为一个骑行水壶而失之交臂。
那个水壶她有次仔细拿过来看过,不是网上卖的一般的那种,很有可能真是博彩队的专用水壶。
这种水壶在比赛中,车手会在喝完水之后,为了减轻重量扔掉。而骑行爱好者就在接近补给区的赛道边上等待,然后捡回来收藏或者在网上卖掉。
因此,这种大神级车手使用过的水壶可以说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
“哎,小姐姐,你怎么认识都天子啊?”费一问。
“这个不想说。”
于小烦还处于一种失落感加气愤的情绪当中。
失落是因为自己奔袭至此的目的不是帮什么忙,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都天子知道自己是有团队的。
而她气愤的原因是因为费一为了一个队里的那个叫卓颜的小女生,造成了摔车摔壶事件,让自己的计划全部泡汤。
现在怎么办?跟着这个混蛋骑会儿?
自己本来就身份不明,脖子上挂的金牌只是为了防止真有赛事工作人员或安保人员盘查之用,而现在的骑行变得毫无意义。
好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