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这晚上还没有月色。
一行三人朝着坟地走去，四周散发着淡淡的雾气，虽然雾气不如昨天晚上那样浓，但也够受的，平常人只能看出十米之外，陈小四达到了大荒境界，可以感受周围三十米左右，他大步往前走，萧雅撅着屁股在后面跟着，小赵跟在一侧走。
陈小四扛着两只铁锹，小赵扛着铁镐。
萧雅小手在后面还扯着陈小四的后衣襟儿，一来是怕跟丢了，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身后像是有人跟着自己似的。
好几次踩到了陈小四的脚跟，好在陈小四把铁锹是横向放的，不然萧雅就撞在上面了。
坟茔地挺远的，白天呼呼啦啦的一群人上山，没感觉出什么来，这晚上一走，路途好像倍增了一样。
萧雅中间休息了两次，还要休息，陈小四不同意了。
“萧队，要不你自己在这休息吧，咱去挖坟的，不是去玩，你这样一会儿一休息，没等走到地方就天亮了，还咋挖坟啊？”
“切……”萧雅一屁股坐到地上，揉了揉脚脖子翻白眼说：“陈小四，你就损去吧！我休息休息你就不乐意了？要不，你背我好了。”
“切……”陈小四转身往前走，萧雅忙起来追上去：“陈小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是我保举你，你能当上这个代理的大队长吗？刚当上官就不认人了，开始对我不好了，你这个白脸狼……”
上了最后一道岗，再往前走，一阵阴爽之气袭了过来。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大半夜的就像是老头儿的笑声一样渗人，前方雾气内，影影灼灼的出现小土包。
显然到了坟地了。
萧雅下意识的小手抓住陈小四的胳膊，而且紧了紧，胸脯贴着他的手臂，陈小四深呼口气，这软绵绵的还真让人心猿意马。
“快到了。”陈小四嘀咕一句，没有沿着直线走，而是绕了个圈，人家刚死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晚上在这里守夜的。
三人绕了个圈子，萧雅时而踩到一根惨白的死人骨头，吓得呲牙咧嘴，指甲就抠着陈小四的手臂。
陈小四觉得自己胳膊肯定有不少的指甲印了。
马翠莲是属于新坟，不算难找。
几分钟后，三人站在一个土堆前。
“就是这里了。”陈小四把铁锹放下了。
小赵摇头道：“不对，马翠莲的坟是有个石碑的，这没有石碑啊？”
“是没有石碑，不过这坟地就这一个新坟，而且白天来的时候，我在旁边用树枝做了个记号，现在石碑却不见了……”陈小四挑了挑眉毛。
萧雅咂咂嘴：“不是石碑不见了，肯定是你记错了。”
“我不会记错。”陈小四捏了捏灵水戒，忽然轻笑一声：“可能是有人画蛇添足了，来，开始挖。”
小赵呼出口气：“小四，你的意思是这棺材里面没有人？”
“嗯，我是这么觉得的。”
小赵点头道：“好，那咱就挖，我信得过你。不过我不明白，棺材里面如果没有人，那马翠莲家为啥要这么做？”
“因为马翠莲根本就没有死。”陈小四说完这句话，萧雅一屁股坐地上了，而小赵也有些晕晕乎乎的。
“不可能吧？”
“很可能。”陈小四道：“咱们的底细，犯罪分子知道的一清二楚，而村里人总说见鬼，孔强也说见鬼，越是有人说见鬼这事情就越可疑，反正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而且这边的棺材挖坑都没有那么深，有不少人家棺材就只埋了一半而已，马翠莲的坑怎么挖这么深？来，挖吧。”
陈小四跟孔强开始挖起来，萧雅害怕，也在旁边看着，不过边看便回头回脑的逡巡，总有种感觉，像是有人盯着他们似的。
是新坟，土比较松软，挖起来也快，陈小四跟小赵体力都很好，很快，看见棺材了，随后又往两边分土，半个小时左右，棺材已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两人跟前了。
陈小四开始用搞头翘棺材盖，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萧雅不敢往里看了。
小赵不怕这些，跟陈小四一起较力，十多公分长的钉子被硬生生的拉出，随即，棺材盖子嘎的一声被翻开。
里面是一层白布。
小赵想伸手拉白布，陈小四给他使了个眼色，抓起铁锹一把将白布掀开。
但里面的情形让两人都惊了一下。
马翠莲好端端的躺在里面，两眼闭合着。
“这……”小赵咂咂嘴：“小四，这……这咋办？”
“呼……”陈小四吐出口气，手捏了捏她的脉搏，这人已经僵硬了，而且根本没了心跳。
正这时，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还有强光手电的照射。
还有声音影影灼灼的传来：“谁！谁在那！”
“不好，有人来了。”小赵脑筋跳了起来：“怎么办？”
“小四，咱们跑吧。”萧雅插了一句，同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萧队，你跑吧，我不能跑，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得负责。”陈小四扔了手里铁锹。
小赵也说：“我也不能跑，即使跑也没用，看脚印也能查出我的，萧队，你快点跑，我给你隐藏脚印。快。”
萧雅想不走，陈小四忙过去一推她：“快走，咱们三个不能都犯错误。至少跑出一个是一个。”
萧雅还在坚持，陈小四一拍她屁股，萧雅脸腾的红了，气咻咻的瞪了陈小四一眼，转身快速朝浓雾中跑去。
这种时候，她也忘了害怕了。
这时，强光手电照射的近了，二十几秒后，影影灼灼的过来二十多人。
“哎呀……我的女儿啊……你……你的坟……你们……”一个老太太哭开了。
身后跟着十多个男的，而且还有几个穿警服的。
“陈小四……你……”徐副局长指着陈小四，身后那两个警察亦是重案组其他组的。
“你被撤了，这个案子交给重案二组。”徐副局长又哼了一声：“我现在就给周局长打电话。”
“呵呵，徐副局长。”小赵笑道：“你是怎么来这的？”
“呵呵，有人报案，不行么？”徐副局长还了小赵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