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道歉？”
秋枫眉头轻皱，心想就算有错，也应该是自己当初把清姬的事情告诉太手清姬才对。
清姬说道：“你还记得六百年前，我在菜里下药，让你们昏睡的事情吗？”
“记得。”秋枫怎能不记得，这六百年对他来说就是六息的时间，但是清姬不晓得，她现在身负六百年的光阴，神识的流动要缓慢很多，有很多事情不能很快想通。
清姬眉头轻动，似要皱眉却没什么力气，眼神里有些歉意，“那天，趁你沉睡的时候，我做了对不起你和雪儿的事情。”
秋枫一惊，头脑登时嗡的响了一声，手脚变得僵硬，内心开始煎熬，只觉十分对不起虞雪。
清姬见状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吻了你，过分的事情，并没有做。”
秋枫舔了舔嘴唇，感觉有些尴尬，眼神飘忽不定，可就是没落下来，因为他能感到清姬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脸上。
“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清姬好生后悔，气氛突然的尴尬叫她想把那些话收回，“要不你走吧，我真的很满足了。”
秋枫的内心有些复杂，他并没有责怪清姬，清姬对他来说介于道侣和朋友之间，所以那个他不知道的吻于他来说的确是过了，但还没有到过分的程度。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秋枫环抱着清姬，将脸贴在她头上。
清姬神情微愣，这是秋枫第一次这么主动，她真的很开心，当然她也清楚秋枫并不是真心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而已。“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我情愿的，只要你开心。”秋枫抱得紧了些，他就是为了让清姬高兴。
秋枫的体温传到身上，感受着他温暖的鼻息，清姬笑着说道：“我开心，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秋枫说道：“你现在也太容易满足了，以前可是很容易就让我心慌的。”
清姬说道：“六百年了，很多渴望都变淡了，只有想见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秋枫说道：“被你这么优秀的女子垂青，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他开始试着按照以前的自己去说话行事，因为清姬对那时的自己印象最深。
清姬轻哼一声，“油嘴滑舌。”
……
夜过子时，清姬抵挡不住袭来的强烈困意，打了个哈欠。
秋枫轻声说道：“困就睡吧，日出的时候我会叫醒你。”
清姬摇了摇头，“我不要，我怕一闭上眼睛，就永远都睁不开了。”
秋枫问道：“你还能撑下去吗？”
清姬说道：“还有两个时辰，这不长。”相比六百年来说，这非常不起眼。
秋枫想了会儿，换了个横抱的姿势，这样可以很轻松地让清姬一直看着自己，就算自己不自在也不在乎了，“我觉得，这样可以让你提神。”
清姬挽着秋枫的脖子，微笑说道：“是这样，你比星空更有看头。”
一刻钟后清姬还是睡着了，因为她很安心，心里的人就在身边，她再无所求。
秋枫低下头看着甜甜睡着的清姬，看着她重新变得清丽动人的容颜，一瞬间感觉好想回到了六百年前两人刚见面不久的时候，那是清姬因为中毒而浑身虚弱，那时他不得已抱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心有欢喜。
“睡吧……”秋枫紧了紧臂膀，勉强自己保持清醒，他看着明月，想着以后在妖域以及踏入神隐境后要做的事情，但困意还是不减。
于是，秋枫开始牵引月华入体，以它的寒意来减轻自己的困意，牵引几息后，效果立刻显现。
将近四个时辰的漫长等待，秋枫呼了好一大口疲倦的气，勉力支撑的眼睛看着平静的海面，在一抹日光在海上出现的那一刻，他意外的精神起来，浑身的疲倦尽数散去，胸中莫名升起一股喜悦，就像书里说的一样，看到日出的那一刻人会感到非常幸福。
“清姬，你醒醒，太阳要出来了！”
秋枫轻轻晃着清姬，迫切地想让她看到最初的日光，他相信清姬也会莫名地欣喜万分的。
“嗯……”
清姬显然还没有睡够，潜意识告诉她是日出了，遂眯着朦胧的双眼转过头去，感觉到温柔的光线落在身上时，登时神清气爽，心口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哇，好美！”清姬欣慰说着，而后转头看着虽然精神却脸上尽显疲惫的秋枫，“谢谢你，我好开心。”
秋枫笑道：“开心就好。”
清姬点了下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抱着秋枫的双臂变得紧了很多，就像回光返照一样。
秋枫猛然一怔，头脑瞬间清醒，不只是精神上的清爽，他吓得抱紧了清姬，“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劲儿了？”
“嗯？”清姬收回望着朝日的目光，转而看着心爱的男子，“就突然精神了很多啊，感觉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秋枫确认了心里的猜想，猛地将清姬拥入怀里，什么都没说，溢出的眼泪滑下脸庞，湿润了清姬额顶的乌发，在日光的照样下闪着清心的光。
清姬怎么也是活了六百年，对于回光返照的事情肯定了解，她本以为秋枫是不知道的，于是她轻轻拍着秋枫的脊背，柔声道：“你别难过啊，我本来就要死的。”
秋枫说道：“是我害了你，当初就不该引你去海边。”
清姬说道：“这怎能是害了我呢？因为你我才知道这世上竟有比长生更好的事情。”
二人慢慢分开，清姬捧着秋枫的脸，静静端详，越看越欢喜，她温柔地拭去他的眼泪，说道：“秋枫，我爱你。”而后鼓起勇气，闭上双眼，慢慢贴近，就算被拒绝也无所谓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向他索取了。
六百年前，秋枫拒绝了清姬的索求，而这一次他没有，反而是慢慢靠去。
两对唇瓣渐渐靠近，最终却没有相遇……
清姬一瞬间没了任何力气，柔躯摔在秋枫怀里。
秋枫顿时呆滞，留着眼泪的眼睛就像是两个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