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正演绎到激烈处,谁也没有注意棋摊儿前又多了一个人。
高烈丢给冷若冰一个眼色,暗示他此处安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冷若冰探头朝棋盘上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高烈说:“里面没有发现。”
“嗯。”高烈猜到了,墙头的脚印根本就是对手故意使的障眼法,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松江公园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未被排除的目标地。
为什么呢?
高烈把视线转向灯光通明的广场。
夜深了,原该人静。可四散聊天的老者,咿咿呀呀练唱的中年人,还有依偎在暗处的年轻情侣,却依旧渲染出一幅热闹的图景。
答案,其实就在这些不舍得归家的人里。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像他一样守着一个棋摊儿消磨时间,也绝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
“广场已经筛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爆炸物。持有手提电脑的人也已经全部锁定目标,目前为止,没有异常。”冷若冰说。
“继续观察,尤其是新面孔。”
冷若冰沉默的点点头,而后冷不丁地朝棋盘上一指,说:“该下杀招了!立马车!错过了,你就是输!”说罢,也不管对方的拥簇者情绪如何的激烈,径自甩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远了。。
高烈扯起唇角,微微一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他抬起手腕,和竖立在广场东南角的巨型显示屏上的时间对了对,随即,悄无声息地走向一旁的角落。。
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
他怔了一下,迅速接起,“我是高烈。”
对方并未发声,可他仍然被那一丝丝熟悉到骨子里去的清浅的呼吸声给震到了。
“小雪?”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对方沉默地呼吸了几个来回,才用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句:“是我。”
“出什么事了,你那边是不是有情况?”他直觉认为即将出发的三个人遇到了突发事件。
“我们。。。我们。。。。哦,不对。。。是姚工找到破解病毒炸弹的方法了!”她鲜少有情绪难以自控的时候,可这一刻,她几乎按捺不住想要蹦跳的狂喜和激动。。
高烈眼底的光芒骤升,他换了个手,重新握住手机,低声问:“什么时候?你们现在在哪儿?”
“就在刚刚。姚工让我打电话向你报喜,但是她说,现在还不到最终破解的时候,因为会打草惊蛇。我们马上出发到现场去,看能不能把对手引出来,一网打尽。”巩雪说。
高烈沉吟了一下,“也好。你们速度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巩雪没多废话,径自挂断。
高烈刚要和冷若冰联系,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手机又响了。看到来显,他扬了扬眉,语气不免带了一丝亲密的味道,“怎么,忘了说重要的了?”
谁知对方噗嗤一声笑了,紧接着,耳朵里就灌进姚晓璟热情泼辣的调侃声:“呦。。。什么重要的话啊?是不是我。。。内个。。。你啊。。哈哈哈。。。。”
高烈笑了,他敲了敲话筒,提醒说:“别没正性,有事呢。”
姚晓璟赶紧收了笑声,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只是刚才有件事情必须要向高烈澄清一下。
“这次能够成功破解病毒,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小雪和薇薇立了大功,尤其是小雪,她的建议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高队,我想说的是,你不仅拥有一名堪称锋刃的队员,更拥有一个值得骄傲的老婆。她的能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她真的很棒!绝对的出色,无人能及!”
高烈看似平静的笑了笑,可是他飞扬的剑眉,湛然清澈的目光,弧度微翘的唇角,无一不在证明他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她,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烁烁其华,闪耀夺目。
她就像是一颗挂在天际的明星,即使有黑夜的遮挡,也挡不住它的光芒璀璨。。。
深夜。
大暴雨的天气,导致a市机场的航班大面积延误和取消。
机场大厅挤满了出行的旅客,他们一想到有可能要被困在机场过夜,大多数人都在柜台前抱怨,希望航班能够尽快起飞。
航班不准时,是各家航空公司的通病,包括一些国际航班也是如此。旅客们遇到此类状况,只能被迫坐在机场等待。等一两个小时,大家的忍耐力尚在容忍范围,再延长下去,首先等不了的就是老人和孩子,接下来,就是那些心理素质不够成熟的人。
机场闹事,不是什么新闻,可现场版的人在囧途就在人们眼前活生生的上演,这让原本就拥挤不堪的机场大厅,霎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先是一个值机柜台被砸,然后蔓延至多个,柜台工作人员退回休息室,保安和机场公安现身维护秩序。
不想他们的出现反而激化了矛盾,不知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打!”
然后,现场的事态就迅速恶化起来。
但凡是穿着公安和保安,乃至机场地勤制服的工作人员,都被陌生而又可怕的人潮包围,殴打。。
直至机场内响起沉闷的枪声,现场混乱的一幕才得以控制。
增援的公安和武警迅速赶到现场维持秩序,对于那些无法无天,穷凶极恶的旅客实施了闪电般的抓捕,很快,机场大厅的秩序得以恢复,又过了一会儿,广播中终于开始播报航班起飞的信息。
虽然是深夜,可为了缓解机场压力,一架架飞机还是在青黑色的雨雾中搭载着旅客,顺利起飞升空。
由a市起飞,经停韩国后飞往美国旧金山的u357国际航班起飞的时间是00:25分,因为起飞的时间较晚,所以,等候区的旅客并不算多。
坐在第二排椅子上闭眼小憩的年轻男人,被一个穿着亚麻衣裤的漂亮女人,推了推手臂。
“粟。。”她压低声音叫道。
年轻男人眯着眼睛看她,似是受不了头顶强光的刺激,他又重新阖上眼睛,细长的眼尾在灯光下显得很秀气。
他摆摆手,示意女人接着说下去。
女人警惕地看看四周,装作撒娇的样子,俯在男子的肩头,说:“都进来了,很顺利。”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