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饮料基本都是冷的冰的,刚出去那会她真是没少受罪。好在汉堡也有中医,医生叫她以后少吃冰的,多喝热饮,总算有所改善。
可见人种不同,这饮食也不能一概而就。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女人,打小就以吃热食喝热饮为主,身体已经习惯了。到了外面,贸贸然改变习性,样样都跟外国人一样,引起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再正常不过。
听她这么说,林泽如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
她在外面留学,在金钱方面自然是不必担忧。但离乡背井独自生活,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其辛苦也是不言而喻。
可他作为丈夫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给她安慰和照顾,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遗憾。
虽然是夫妻,却分隔两地,长久不能见面。他和她的婚姻就这么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利益结合,生不出半点迤逦与激情。
她有她的理想和追求,而他也有他的事业和责任。
谁也无法为彼此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彼此渐行渐远。
这究竟是谁的错呢?也许谁也没有错,只能怪彼此情深缘浅。
可他心里还是不舍,况且现在大哥的情况……趁着她现在回来度假,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试一试。
“小娆,你在外面一个人辛苦了!”说着,他伸手按住她的手,握住。
“小如哥……”姚娆愣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气氛略有些尴尬的时候,客厅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
林泽如转过头去。
姚娆趁机抽出手,也转过头去。
原来是丁一生推着林泽恺过来了。
林泽恺坐在轮椅里,穿着一身丝质的长袍。头发略带着一点潮气,显然是刚刚沐浴了一番。
头发长了不少,打理的很精神。头皮上那些可怕的刀疤被掩盖的严严实实,绝不显露半点踪迹。
脸上还带着些许苍白的病气,但双目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视线扫过小客厅,落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就略过,落在林泽如这边,朝他微微一点头。
丁一生推着他过来。
“二少,林太太,大少来了!”
“大哥,我来看看你。”林泽如说道。
林泽恺不说话,朝身后的丁一生挥了挥手。那人微微一点头,转身出去。
“大哥,你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林泽如问道。
林泽恺依然默不作声,只是轻轻一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头还是会疼吗?需不需要再找个医生看看,试试别的药?”
他依然摇头,拒绝了。随后突然调转轮椅,转头朝姚娆看去。
“她是谁?”
乍然听到他开口,几乎把姚娆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干涩苍老?
不对!比起他的声音,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从小客厅外面进来的时候,视线落在她身上,那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可当时以为他是故意的,是向她表达不满。
可现在,她心里有些吃不准了。
因为他此刻眼神里的那种陌生和疏离,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自然。
仿佛……他真的不认识她一样,可这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林泽如从沙发另一边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给她力量和安慰,又仿佛是为了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乱说。
“大哥,这是小娆,她是我的妻子。你记得的,去年年底,我结婚了。”他说道。
“小饶?小饶不是死了吗?”林泽恺皱起眉,瞪着她,说道。
这是……在说她假死那件事吗?应该吧。她心想。
“是,小饶已经死了。她是小娆,妖娆的娆。”林泽如又说道。
林泽恺听了重重冷哼一声。
“哼!原来是冒牌货。”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冒牌货?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大哥……”林泽如开口想要解释。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不是长得有点像就可以叫小饶。小饶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代替不了他!你找到的,只是个赝品而已!”
林泽恺一脸嫌弃的说道,压根不想听他解释。
姚娆更不解了。什么意思嘛!什么叫不是长得有点像就可以叫小娆?长得像谁?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又不是因为长得像谁才改的名字。
还有他怎么能说她是赝品?她是谁的赝品?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小娆不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震惊的瞪着林泽恺,又扭头去看林泽如。
这两兄弟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谁来给她一个解释!
“大哥,小娆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弟妹。请你不要为难她!”林泽如好声好气的请求。
林泽恺冷哼一声,用嫌恶的目光扫了姚娆一眼。
“我没有为难她,是你在为难我。你带她过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了小饶的替代品,讽刺我还沉浸在过往的不幸之中不可自拔?”
“就凭她?连小饶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了!”语气傲慢而又刻薄。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过来表达你的同情?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说完,伸手一按轮椅上的按钮。
不一会,丁一生就回到小客厅。
“我累了,送我回房间!”他说道。
说完,十指交叉,闭上眼,拒绝搭理任何人。
“是,大少。”丁一生朝林泽如和姚娆微微一点头,随即推着轮椅转身出去。
眼睁睁看着林泽恺离开,姚娆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可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了。
看她一脸欲言又止,满腹疑惑的表情,林泽如叹了口气,轻轻一摆手。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我们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