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也多给人以一种严肃刻板的印象,但其实在娱乐和休闲方面,他们也有狂放和无厘头的一面,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汉堡的男女老少都喜欢泡酒吧,一旦进了酒吧,喝上几杯,德国人就都纷纷抛开平日的严肃和拘谨,一个个都放浪形骸起来。
走出去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困难,离开了家人的围绕,置身于一群真正的陌生人之中,她却感到很放松。
这真奇怪!
之所以放松是因为这里没有人了解她的过去,她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一个名叫“姚”的亚洲女孩。东方人显嫩,在酒吧她总是被人怀疑未成年,闹出不少嘀笑皆非的笑话。
多亏学长唐纳德保驾护航,这是她在德国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唐纳德是汉堡艺术学院现代美术专业的学生,以校友学长自居,自告奋勇的给她提供帮助。
这个年轻的大男孩二十五岁,有一头毛茸茸的姜黄色头发,长得不是典型的那种英俊帅气,但大眼睛高鼻梁再带点小雀斑的男孩,别有一种可爱清新的亲和力。身材是典型的美国运动少年,总是一身t恤加一条破破的牛仔裤,皮肤晒成健康的铜色,一看就是热衷健身的好孩子。
尤其是他的“狗狗眼”,总能激发女性的母爱,让他在女人堆里很吃得开。
相比于那些总是摆着颓废和浪荡,像烟像酒像苦咖啡一样的艺术生,他却像个充满阳光活力的加州橙,又甜又健康。
姚娆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的注意,面对这个阳光般灿烂的大男孩,她多少有点拘谨和忐忑。
作为“经历丰富”的年轻女性,她多少能明白,唐纳德对她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
西方男性对东方女性天生就有一种莫名的憧憬,总是幻想着能够英雄救美,而唐纳德在酒吧为她解围的经历也恰好符合了这种审美。
或许这就是他被她吸引的基础。
但她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带着目的的男性友谊”呢?这让她有些举棋不定。
按道理来讲,她作为“有夫之妇”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对于这类异性应该划清界线,退避三舍,自证清白。
否则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但,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得拒绝一份真诚的好意,就为了所谓的“贞洁清白”?
明明已经离开故土千万里,可这份封建枷锁却还牢牢的套在她身上?
是啊,枷锁从来不是套在女人头上,而是直接套在她们脑子里。身上的枷锁容易挣脱,可套在心灵头脑乃至于灵魂之上的枷锁,又该如何挣脱?
她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她的孩子,是一场罪恶的产物。她已经敞开胸怀去包容这些,可外界套在她脑子里的枷锁,却仍然不肯放过她。
她觉得愤懑,内心生出一种叛逆。
活了二十多年,她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也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动心。现在国内连小学生都开始谈恋爱了,她却连初恋都没有,多可笑。
凭什么她不能恋爱?就算不恋爱,又凭什么她不能惹人爱。
被别人爱有错吗?何况唐纳德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热情开朗,被这样一个真诚的大男孩所爱,她有什么好纠结,有什么好罪恶?
那么不拒绝这份爱,就意味着一定要接受这份爱吗?
也未必!
谁规定被爱就一定要还与爱?开公司买股票,都还有输赢赚赔,何况感情。
拒不拒绝,接不接受,主动权都在于她。
她现在只想保持现状。
一个人在汉堡生活学习,说不苦那是假的。她虽然不缺金钱和物质,可也需要帮助和扶持。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她不想放弃唐纳德这样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至于,会不会进一步发展。
她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去决定,她现在只能顾眼前。
她需要唐纳德,需要他帮助自己拓宽社交圈,结实更多人。这样她才能尽快的融入到学校之中,学好德语,保证学业。
她这种放任的姿态对唐纳德来说当然是一种鼓励,他频繁的约她出去,介绍她进入自己的朋友圈。
通过唐纳德的朋友介绍,姚娆很快引起了讲课老师的注意。这个来自神秘东方古国的美丽女孩,身上有一种优雅而略带忧郁的神秘感,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又不由心生怜爱。
能引起授课老师的注意,对姚娆来说自然是最好的。这样她不仅能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也能参加更多的课外进修活动。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唐纳德的周旋和安排。
对他殷勤的奉献,她默默接受至于也心怀忐忑和内疚。
友情不等于爱情,友情是一种理智的感情,是温暖的阳光,是涓涓的细流。而爱情往往失去理智,是熊熊的大火,是澎湃的激浪,是电闪雷鸣,是山崩地裂。
越是交往,她越是清楚,自己对唐纳德只是友谊,没有爱情。
她很想找个机会跟对方好好坦诚的聊一聊,说说清楚。
唐纳德是一个好男人,他不应该把时间继续浪费在她身上。在他身边有真正喜欢他的女孩存在,而且比她优秀。
作为朋友,她希望他能获得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但时机总是不对,期末的临近更是让每个人都忙得像个陀螺,恨不得把一分钟当成一小时用。所谓快乐轻松的学习是不存在的,越是有名的大学,学业就越是繁重艰苦。
学艺术也从来不是轻松的活,从身体和心理,从书本知识到节目编排,想要期末拿到好成绩,不花苦功是绝无可能。
姚娆曾经痛恨自己学习芭蕾的经历,但现在她越来越感激这段痛苦的经历。芭蕾是基础,不管是民族舞还是现代舞乃至于流行舞,学过芭蕾和没学过就是不一样。尤其是在国外学习舞蹈,芭蕾就更是基础中的基础,王道中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