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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见过一种脸,透过她的表情我能看到她的内心——那是以前的刘彤彤。我现在也见到了这种脸,只是,透过她的表情,我已经陌生了她的想法。
来往的车辆极多,大多是a牌,溅起来的灰尘兀自飞扬着,落到了我的肩膀,掉进了刘彤彤的眼睛,刺出了白色的液体。
她又用手揉了揉掉进眼里的灰尘,仰起头,扶着栏杆,她说:“这时候了,说这个干什么?”
“说一说也好。”我竟然变得沉稳了起来,好像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影响到的,只有自己。
别说了,我要回家了。“刘彤彤兀自向前面的路口走去。
对向而来的是一对穿着情侣衫的小男女,年纪大概与我们相仿无多。看到她们,我深有感触,尤其是看到她们穿着的那件t恤,我毫无征兆地想到了我之前送给刘彤彤的那件连体服。
只是,我没有为自己买一件相配套的衣服罢了,而那以后,我也没怎么见过刘彤彤有穿着我送的衣服来学校。
“同学,我送你回家好了。”我不想说什么话了,我只想在送刘彤彤回家后,然后我自己也回家,再去撇清这段关系。
我不是觉得一厢情愿的去想有多累,只是,再去纠缠,连自己都会觉得太过贪婪。放了她,放过自己,兴许还会好受一些。
她走在前面,没有出言相拒,我也不意去说什么再去挽留的话,已经很多余了。我唐突的一路的尾随,也是那样的多余,我更不能确定她说的一个究竟是不是我。
最后的一段路,我希望耗掉自己所有的体力,最好累到几天几夜都不能下床。她也没有朝着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她家的方向我知道,但断然不是这个方向。
我以为她会在斑马线的位置过马路,想不到她还是沿着现在的轨迹漫无目的地向前面走着。大概,她是不想让我送她最后一段路了。她怕我对她不利。
“同学,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心里很沉闷,但是在语气上,不能显出过多的情绪来。很多的情绪,只能自己去慢慢地消化,最好不要让别人同样沾染了这样极其不好的负面情绪。
刘彤彤停顿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又迈开了脚步,一个劲地向前面走着,好像在更远的地方,可以暂时地躲避掉我的尾随。
可能她不知道,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尾随着她了。以后的路很长,但是,想必也没有一个叫小明的同学再做她的护花使者了。
空气里掺杂着巨大无比的颗粒,砸到脸上都能镶进皮肤,掉进眼里都能戳瞎了。我不愿默默无闻,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更不愿做一个沉默的尾随者,那样太过单调,就好比弹吉他少了一根弦,还少了最常用的前三个品柱。
再牛的大师,也断然是演奏不完一首完整的曲子的。我也不是哑巴,我的嘴巴尚未生疮长脓,还有可怡说话的功能。
“送你回家,你不要忘这边走了,都黑了。”我说。
“要你管,不关你的事。”刘彤彤的口气还是那样的不善,好像我不但这辈子伤害了她,连着还伤害了她的下辈子。
我大概不承认,我没有伤害过什么人,别人也不大能伤害到我,虽然我并非刀枪不入的铁甲战士。
爱一个人没爱到也不会怎么样。紧走几步,我堵在刘彤彤前面,说:“好了,这不是你家的方向,快回家吧,你到家了,我也就回家了。”
“我说了,不要你管。”这姑娘要绕开我,朝着更深更远的前方走去。我看不到前方有什么海市蜃楼的东西,大概刘彤彤也是看不到的吧。
可她为什么要执意地往前走呢?想得太多,自己会很吃力。刘彤彤拨开我,垂着脑袋,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
我不是要做一个什么好人,我只是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也算不上心愿,应该是让自己彻底地绝望掉。有时候,死心了,反而会好过一些,反正好过这样牵绊。
就好比一件心爱的裤子,你喜欢它,长短合适,但是在裤裆的位置就是提不上去,即便提上去了,自己的鸟受不了,索性,还不如舍去的好。
总有比自己尺寸小的会合适这件衣服。而刘彤彤就是那件让我提不上去的裤子,勒得我蛋疼,但是我终究是舍不得放下,因为我就是喜欢这款衣服。
听说爱比喜欢更加高级一些,但是喜欢比爱更加难缠。还有人说喜欢是放肆,爱就是克制,我觉得我已经足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和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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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换来的,仍旧是没有改变的冰冷。已经过去的冬季,却要我经受这样比冬季还要寒冷的冷漠。
“好了,你回家吧,我不跟着你,我也回家了,提前祝你高考顺利。”我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追上去,站在后面,喊着说。
刘彤彤也停下了脚步——她这不是跟我在赌气么?我停下她也就停下了。
她顿住了,过了好几秒,才转过头来,仰着头,双手挡在自己的裤裆下面,嘴巴一蠕一蠕的,像是患了痉挛一样,她说:“你不是要送我回家么?”
“是啊,可这条路并不是你家的方向,你不想让我送你回家,那我就回家好了,高考顺利。”我很认真,从没像今天这样的认真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知道从这边走,我家会更近么?”刘彤彤同样放开了嗓子厚道。
通往她家的路,我只知道一条,我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捷径,毕竟,我只去过两次,一次是在初中的时候,一次是我带着她回家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我的战斧,它已经老了,再驮不动我心爱的女孩和我。
而现在的它,驮着我去爬山,都显吃力了。可能它的老去,就好比我跟几个女孩子的关系一样,要有一个了断了吧。
战斧一点二排量的发动机坏了,我还可以去修,即便它散架了,我还是可以将它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可一旦跟这几个女孩子划清了界限,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越过这条界限?
“算了,我回家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跟着你了,回去后好好看书。”我挥了挥手说。我的意识里,好像只剩下给她的祝福了。
“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刘彤彤大声地说。
我今天迟钝地厉害,我完全没听出来她为什么要突然地骂我,我也没有理会她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框框架架,我大概太胖,进不了她的框架,我转过头,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站住!”后面传来了一声更加巨大的声音。我全当没听见,兀自走着,像她前面没有理我一样地走着。
放下了太多的姿态,我迎合着每一个女孩子的喜好,她们要将这一切当成是理所当然的应该,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委曲求全什么了。
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她知道,那张浪费掉的床单也预示着,我即便不是个好男人,至少男人能办的事情,我照样能办。可能后面还会有不少的长进,只是这样的长进,不是她们几个女孩子之于我的成长。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一群狼在追赶一样的急促——刘彤彤追了上来。
这回,角色又有了调换,刘彤彤堵在我的前面,朝着我的胸膛就是一巴掌,而这一巴掌顿时让我停了下来。
她气冲冲地看着我。这两年,她的上面倒是长了不少,可我无法再去领教了,只能远远地看——再过不久,看都看不到了。
“你是不是个男人?”刘彤彤的声音还是没有减弱下去,好像对我有着天大的意见一样。我很委屈,只能低着头,她要说什么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反正就这样了。之前的煎熬我都挺过来了,再让自己的耳朵吃一点苦头,想必也无什么伤害的。
“你说送我回家,为什么走到一半就不送了?”刘彤彤推搡着我的肩膀,说,“你是不是个男人?”
同样的一句话,她已经说了三遍,我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她还会说第四遍。我幽幽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刘彤彤因生气而涨红了的脸。我说:“没必要了。”
“有!”刘彤彤歇斯底里地说道,“两年,你送过多少个女孩子回家,有没有送过我一次?你良心发现,今天终于想起了我,还是在路上遇见,才突发奇想地说要送我回家,你又半路返回,你什么意思?”
“你说了,不要让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话到一半,被刘彤彤打断,她大声说道,“我让你吃屎,你去吃么?”
我无可辩驳。
顿了数秒,刘彤彤继续说,“两年时间,我一直等你来找我,你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碰见一次还是在厕所门口。你可怜我,终归是来找我了,——可,我让你去吃屎,你去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说话太过用力,连着眼睛都会挤出汗水来。刘彤彤声泪俱下,我愣愣地站着,不知道怎样让自己稍微自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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