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神府的后花园,一座石亭中,苏念念不安的来回搓动自己的双手,突然,她看向一旁稳坐如磐石的苏宽道;“二哥,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你我单独叫来?”
苏宽缓缓的睁开双眼,冷笑道;“还能有什么事情,现在他是家中老大,自然是要立威,见迟迟压不下我们,想再次给我们施压罢了。”
“呵呵。”苏念念狡黠一笑,“看来二哥对大哥上次打你一事,还心怀耿介,不过说真到的,你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苏念念在静雅山庄的地牢亲眼所见,苏北如同一尊猛虎,直接斩杀了逍遥书生,虽然她没有外传,但是她对苏北的实力已经了解,那就是别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战斗起来,绝对恐怖。
“笑话!”苏宽双目大瞪,“我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我当时大意,穿的鞋子滑了一下,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苏念念咧嘴一笑,自然知道这是面子话,但是也不揭穿。
时间不长,轰轰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两人就看到一队亲卫军出现,本来没有异常,但是两人却不禁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队亲卫军正押着一个人,李广!
此时的李广,上身赤裸,正被两个亲卫军押着走向石亭前的空白地带。
看到这,苏宽不禁的皱起了额头;“奇怪,李广不是亲卫军统领吗?这是怎么了?叛变了?”
苏念念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他竟然真的如此无情,真的要打李叔。”
“谁?”
“哼!除了我们的大哥,家中谁还有这个能耐?”
闻言,苏宽不禁的眯起了眼睛;“他要惩罚李广?奇怪了,李广不是他的手下吗?而且李广也没犯什么错吧?”
“哼!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行,我不能让李叔被打!”
说着话,苏念念猛的站起,不过,还没等她离开石亭,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坐下,如果你阻拦一次,他就多加十棍。”
声音落地,一个身影走出,正是身披黑色大氅的苏北,而李福,就跟在他的身后。
见状,苏念念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苏北!这件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你怎么还要惩罚李叔?”
“规矩的存在,若是因为时间而不去执行,那么就变的没有意义,况且,这也没有过去多久。”
苏北缓步走进石亭,他看了一眼苏念念道;“你当时不是问我为什么惩罚李广吗?现在我来给你一个解释。”
“少将!准备完毕,何时行刑?”一个亲卫军来到石亭外抱拳道。
“开始吧。”苏北头也不回道。
“行刑!”亲卫军转身,大声道。
两个早就准备好的亲卫军,人手一根木棍,直接将李广按倒,轮番打了上去。
“嘭、嘭……。”
嘭嘭的沉闷声,像是大锤击鼓,李广牙关紧咬,身上青筋暴突,而看到这一幕,苏念念双拳攥的更紧,她猛的看向苏北,低声道;“现在就给我解释!”
苏北点了点头,他先是缓缓的搓了搓双手,随后才开口道;“你以为上次的事情如何?”
苏念念一愣;“什么如何?”
“评价,是有惊无险,还是十分顺利,还是九死一生?”
苏念念凝眉,她想了一下道;“应该是十分顺利吧。”
苏北摇了摇头;“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苏念念一脸惊讶。
苏北继续道;“你说的十分顺利,其实根本不存在,如果计划正常,那么本该是有惊无险,但是,因为李广的失职,上次的计划其实是九死一生。”
苏念念一脸迷茫;“我,我不明白。”
苏北缓缓道;“一次团体行动,需要周密的计划和各种分工,各种分工之间互有连接,成就一次完整的计划,我当时是先锋,我的分工是拖延住逍遥书生,而李广的任务,是在我拖延住逍遥书生期间,将静雅山庄的人全部杀死,然后迅速赶到地牢,营救我们两人。”
苏念念想了一下,不解道;“他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他迟了。”苏北道,“他本该在那个漏网之鱼之后,紧接着赶到地牢的,但是他迟了太多的时间,你知道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如果逍遥书生不是那么笨,他赶到之后,就只剩下我们两具尸体了。”
苏念念怔怔的看着苏北,凝眉不语。
苏北继续道;“你心中为他打抱不平,是因为你觉得他自己都负伤了,他有功劳在身,但是,他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必须要做到这些,因为我们两人的性命,已经交在了他的手上,他没做到,就是失职,八十军棍,功过互抵,过大于功!”
苏念念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坐回了座椅,只是双目有些发呆。
苏北感慨道;“这就是团体,相互之间各有连接,一个人出错,另外一个人就可能要承担后果,和家庭是一样的,你可以在外肆意张狂,但是,为你承担后果的却是你身后的家,你以为自己在外很风光,却不知道,因为你,家里背了多少的骂名。”
“少将,行刑完毕!”
苏北挥了挥手;“带下去吧。”
一队亲卫军架着李广离去,偌大的后花园,只剩下苏北四人。
苏北这才落座,他紧紧了身上的黑色大氅道;“帝都的生活很美,这里没有战斗,没有厮杀,与南疆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说到这,苏北敲了敲桌子。
李福上前,满上了三杯酒,然后继续站在苏北身后。
苏北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苏宽和苏念念两人微微一怔,随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之后,苏北继续道;“十七年来,我从未回过帝都,并非是不想回来,而是我回不来,我们的父亲,是大庆国第一军神,但是,父亲终有老去的一天,如果他不能再统兵打仗,如果府中后继无人,那么这个职位便会沦为他人,你们生活在帝都,如果我们苏家不再掌兵,地位会如何变化,你们比我清楚。”
苏念念和苏宽沉默不语。
“我忘记那是什么时候了,还小,当时我第一次观看战场厮杀,回来之后我就告诉父亲,我讨厌南疆,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他说的没有战斗和厮杀的帝都,父亲当时很冷静,他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只是告诉我,我们苏家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担子,如果我受不了,就必须要从我的两个弟弟或者唯一的小妹中选一个人来代替我。”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要求过返回帝都,即便是在休战时期,父亲回帝都,我也没有跟着回来过,开始是因为,我怕我喜欢上帝都的生活,再次提出不回南疆的要求,后来是因为,父亲回来,我要掌管二十万大军,没有时间,就这样,十七年来,我从未回来过。”
“虽然我从未回来,但是,我心里一直都想着你们,不过,我这次回来确实很失望,我留在南疆,最初的根本就是我们这个在帝都的家,我想让你们有个安逸的生活环境,不必亲临那些厮杀和危险,也不必受人压迫,但是,我们这个家却被你们毁的不成样子了,我不必细说,你们心里都有数,念念是被宠坏了,而你。”
说到这,苏北突然看向了苏宽,四目相视,苏宽一愣,随后嗤笑;“说的你自己好像很伟大一样,你以为帝都的生活很简答?你以为在这里好人有好报?”
苏北点了点头;“好人是否一定有好报,我不能肯定,不过你却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苏宽一愣;“什么意思?”
苏北缓缓的捻动手指,李福意会;“带上来!”
片刻,一个亲卫军就压着一个女人走进了石亭,女人身穿朴素衣服,深深的低着脑袋,进到石亭之后,直接双膝跪地;“民女朱巧儿,见过少将军!”
苏宽一脸疑惑的看着女人,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的瞪大双眼;“你,你抬起头!”
女人缓缓的抬起脑袋,四目相视,苏宽如遭雷击,猛的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人道;“竟,竟然是你?”
苏念念一脸疑惑;“二哥,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苏宽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苏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苏念念不解的看向苏北;“她是?”
“她是你二哥的心魔。”
“心魔?”苏念念一脸愕然,什么意思?
苏北淡淡道;“朱巧儿,你起来吧,你老实的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有半点虚假,明天你的尸体将会出现在城外。”
“是!”
朱巧儿扣头,起身道;“民女叫朱巧儿,本是帝都城南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子,三年前,镇国侯府的人找到民女,给了民女五百两银子,让民女演一场戏。”
“什么戏?”
“他,他们说就是普通朋友之间闹着玩,让我,让我扮演一个被坏人欺负的女人,然后等苏宽少爷出手营救的时候,大骂他一顿。”
苏宽身体隐隐颤抖,双拳更是紧攥。
“然后呢?”
“然后民女照做了,我们在镇国侯府练习了几天,后来在街上找到一次机会,我,我就把苏宽少爷骂了,只是当时事情闹得好像很大,民女担心,就,就举家搬迁了。”
“下去吧!”
“是。”朱巧儿妾身一礼,然后由亲卫军带走。
苏北看向胸口剧烈起伏的苏宽道;“就是怎么简单,三年前,镇国侯府的人对你诛心,一次成功,然后就一直让你在纨绔路上越走越深,而你浑然不觉,他们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害怕见到真正的你再回来,同时,只要针对你们下手,便能毁掉苏家的未来,可惜的是,三年来你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可怕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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