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挑着担子的小贩,站在小酒肆门口张望着,瞅到了东墙角的桌子边有个空位。他在门口找了个空地,从肩膀上把担子卸了下来。

小贩的步子有些急,匆匆地往空位走,生怕位置被人占了去。得偿所愿地坐下来,这才捋起袖子擦起额头上的汗。

小贩向伙计招了招手,“快给我上两道菜,再来两碗米饭。”,一说完,视线转回餐桌,才注意到对面坐着的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吴广。

伙计很快端来了饭菜,刚到了桌旁,还没等他放下餐盘,小贩就急着站起身,一把将装着饭菜的托盘从伙计手中夺了过去,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伙计一时慌了神,幸好隔壁桌传来叫唤声,他才得以从尴尬处境中解脱。

小贩端着饭碗扒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朝着对面的吴广艳羡道:“昨天看样子收了不少好货啊,啧啧。”说完眼疾手快地夹起了吴广面前的小菜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哪有啊,收的再多,也比不上陈大哥啊。”吴广又夹了两块红烧肉递到了小贩的面前。

“昨儿个路过凤喜楼,听隔壁米店张老板说,你去找了木樨啊。”陈胜边说边不怀好意地朝吴广挤了挤眼。

说起这凤喜楼,其实并不是栋楼,而是座院子,取名叫凤喜楼。

凤喜楼不出租却待客,算上丫鬟人就五个。凤喜楼的老板姓百名雨金,六年前来了这西坞城;凤喜楼的丫鬟有四个,是三年前来的。四个姑娘被百老板领进院子,再出来的时候就都成了丫鬟,院子也改名叫了凤喜楼,丫鬟们取了新名——望春,木樨、丹若和海花。

关于这百雨金的来历,可谓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从镜湖来的,可镜湖却是寻不得的,寻找镜湖的人无一例外地失去了踪迹。还有人说,这老板是从达录来的,是前朝大官家的掌上明珠,城里瘟疫时被人送出了城……

说到最后,传得最广的却是,凤喜楼是个空院子,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夜里见到的是鬼火,那些人也是鬼魂。

也不怪人们这么以为,因为啊,这凤喜楼的大门白天紧闭,一天之中只酉时、戌时、亥时开门迎客。凤喜楼只有一个规矩,除了酉时、戌时和亥时,其余任何时辰都禁止去敲凤喜楼的门。

先前有人大白天的去敲凤喜楼的门,第二天再见时,那人活脱脱的就成了个痴儿。城里都传,凤喜楼里不干净,可又不敢去招惹。但说来也怪,只要是在那三个时辰进了凤喜楼的人,出来无一不像开了窍。凤喜楼也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神秘。

“憋听张老板说胡话,我只是去还了个物件。”吴广说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我这开玩笑呢?我看你小子,也没那本事。”陈胜突然放下饭碗,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拍了一下脑袋。接着又说道:“瞧我这记性。”他解开了背着的包袱,摊开在吃饭的桌上。贴着包袱的夹层摸索了好一番,最后掏出来一块紫黑色的牌子。

陈胜神秘兮兮地往吴广跟前凑了凑,压着声音轻轻地说:“看看这牌子,以后咱们可都得靠它来养家糊口喽。”陈胜将牌子放在手心使劲搓了搓,举到吴广眼前晃了两三下。

“牌子?靠它?”吴广从没听说过牌子的事,陈胜这说一句藏半句,一瞬间就勾起了吴广的好奇心。

“你没听说吗?达录的城门又封了,这次齐帝可是动了真格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要佩这个牌子,才能进出达录呢!”陈胜小心翼翼地把牌子又塞回了包袱的夹层,重又系在了背上,坐了下去。

达录的城门就跟凤喜楼的院门一个样,关着的时间比开着的时间长。

达录本是个小城,因为开国君主出生在那儿,所以就成了主城,七年前正式定都在了达录,年号为大元。

可不幸的是,主城被确立的第一个月,达录就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瘟疫,城里每天都在死人,街道上整日地哭天抢地。

君主为了遏制疫情的扩散,无奈之下采取了封城的措施,这一封就到了大元二年。

瘟疫虽然结束了,但国家却摇摇欲坠了。好不容易挺到了大元四年,齐皖的大军一直开到了君主的宫门口。君主万般无奈之下,自缢了。齐皖血洗王都,那日,整个宫殿都变成了朱红色。

王城里的人说起那天来,都以为是死神降临了人间,天上下的雨都是鲜红色的。

随后齐皖建立了齐国,定年号皖元。所有先王宗室子弟,全都迁出达录,永世不得迈入王都一步。

宗室们走了,王都的经济一下子衰退了,大臣们劝阻齐帝三思而行。然齐帝一意孤行,并立下启正诏:非四年不得以论经济。

齐帝确实是个人才,先后仅用时四年,便恢复了达录的经济命脉,不仅如此,甚至将达录建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经济政治中心。

利益驱使下的民众,开始有意识地向达录涌入。四年前的不足万人,到如今的十一万有余。

齐帝颁布政令,非祖籍达录者不得迁入。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商户巨贾通过嫁娶联姻来入户入籍,政令犹如一纸空文。一直到皖元四年,也就是当今,齐帝下令封城。并发布准入牌,唯有持准入牌者方可入城。

吴广听陈胜讲明了来龙去脉,愈发好奇这牌子的来历,便问道:“这牌子,你从哪得的?”

“路上捡的。”陈胜没说的是,他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陈胜更加不知道的是,这块牌子的主人正是齐皖之子,齐国正统继承人——齐落落。

说是发布了准入牌,其实明眼人一想就明了,不过是变相的驱逐。

无权无势的平明百姓,自然是第一批被赶出城的。齐帝怎么会驱逐达官显贵呢?达录的经济政治可都是依靠这些人来维持的。

齐帝只说发布了准入牌,具体数目无从得知,谁得了牌子也未曾颁布。真正见过牌子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牌子的模样并未张贴出来,守城的卫兵放行哪些人,还不是齐帝一句话的事。所以,这政令就是个台面上的话,容不得深究。

吴广喊来伙计结账,拜别陈胜,为防有人跟踪,绕了好大一个圈,才走到了凤喜楼的后门,两长一短敲了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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