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的咄咄逼人,大长老完全招架不住,更别提乔秋了。一直以为的和蔼可亲的二爷爷,原来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为了一个掌门之位,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也算让乔秋大开眼界了。只不过,现在乔秋要是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又怎么对得起爷爷呢?乔秋犹豫了,一直以来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如今的局面,可这一次她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赵邈邈摇了摇头,而后又转过头来看向了秦风,“秦大哥,你说我这个病还能治吗?我刚刚竟然看到了一个姑娘,可秦大哥的房间里又怎么会有姑娘呢?”赵邈邈依旧困惑不已,期盼着秦风能给他解释一番。
秦风也说不上来,赵邈邈的病情都是道士随口一说,这真要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自然也是强他所难。只是不应付一下赵邈邈,赵邈邈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还是得回了赵邈邈的问,即便是也要胡编乱造,不管是如何,他都得说些什么,好让赵邈邈能改了留下的想法。
“既然先生说你是劳累过度,我看也是如此,要不怎么会出现幻觉呢?依我来看,你还是听了先生的话,多些休息,自然,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们都是病患,住在一起确实不便。”秦风说来说去,还是一样的意思,他不希望赵邈邈留下来。赵邈邈还是恍恍然,秦风的话也是听了半句落了半句,只听到秦风说了自己的病,后面的就什么也没听得进去,自然将那秦风所言的希望全都省了去。
“既然先生说我病得严重,我还是留下一起让先生帮忙照料看看。”赵邈邈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向道士,“先生,我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只是接下来一直要陪着秦大哥他们一起,要是我在途中又生了病,那岂不是会耽误他们的行程,我真的希望先生能帮我调理调理。”赵邈邈的眼神倒是真诚,好像真的对自己的病情担忧的紧,连带着道士都不好回绝,只是和尚现在的情况耽误不得,即使不近人情,自己也只能一口回绝,最主要的,赵邈邈是真的健康的很。
“赵公子,我相信你进来,就闻到了浓厚的药草味,不瞒你说,光是秦公子一个人的病,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余力帮赵公子调理。”道士说完还郑重地向赵邈邈表达了歉意。只不过道士显然忽视了赵邈邈的麻烦程度,“先生,我可以帮你打打下手,这样,你有时间就给我看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你给秦大哥的治疗,就算我……”
最后,赵邈邈还是被道士跟秦风请了出去,不过有些粗鲁。秦风一改先前的病怏怏的模样,跟道士一人一个胳膊,将赵邈邈给架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将房门一拍,赵邈邈被两个人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一脸懵,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自己被赶出来了,甚至不等自己说完。
沈叶看到赵邈邈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他也是一愣。按照他对秦风的认识,他肯定是拒绝不了赵邈邈的死缠烂打的,这赵邈邈怎么回来了呢?他倒是一改先前的挖苦,“你没事吧?”沈叶甚至都觉得赵邈邈是被秦风给踹回来的,毕竟赵邈邈的表情跟那次被踹了的时候一模一样。“没什么,只是病得厉害,秦风屋里的先生没法治罢了。”赵邈邈也是一脸无奈,自己难道真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才被这样给赶了出来。
“病?”沈叶看赵邈邈一直活蹦乱跳的,哪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可看赵邈邈的样子又不像空穴来风,所以就问了一句。
“是啊,我先前在秦大哥房间里都出现幻觉了。”赵邈邈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头,回应者沈叶的问话。
“幻觉?”这赵邈邈怎么净是吊人胃口,沈叶耐住性子继续问。
赵邈邈又叹了一声,然后才抬起头,“我刚刚在秦风房间里看到了一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竟然穿着我们先前遇见的和尚的衣服,你说我这病是不是特严重,秦大哥房间里怎么会有姑娘呢,更何况是穿着和尚衣服的姑娘。”
沈叶一听,第一反应却是沈一一刚刚进来说的话,说是道士已经找到了和尚,也就是说,赵邈邈在秦风屋里见到的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和尚,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姑娘,这只能去问屋里住着的人了。“你可能真的有病了,不过依我看,应该还不太严重,你好好休息就好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沈叶一边对赵邈邈说着话,一边起身离开了床榻,自然手里拽着的被角也放了下来。
“沈叶,我觉得,你有时候还是挺好的。”赵邈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沈叶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一直就是个恶人似的。不过,令沈叶更加恶寒的是,按照赵邈邈以往的表现来看,最近又逢上秦风不在,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粘上。果然沈叶刚在脑海里设想,赵邈邈就凑了上来,“沈叶,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说着还要搭上沈叶的肩膀,不过被沈叶一个闪身给躲了过去。
沈叶飞快地走向闭目养神的盛生,“盛大哥,我有事要找一一,你陪我一起过去吧。”说完还不忘回头叮嘱了赵邈邈,“你生病了,要多休息。”沈叶不过是在委婉地表达自己不愿意带上赵邈邈,不过到赵邈邈的耳朵里,却又变成了另外的意思,“沈叶果然是个好人。”赵邈邈心里想着,对着沈叶就是一顿狂点额头。
沈叶强忍着想要冲赵邈邈的话,扯着嘴角对赵邈邈回了个“善意”的微笑。
沈叶敲了敲沈一一的房门,沈一一刚在房间里整理床铺,不是说好要跟孙小小一起休息吗?所以她刚刚就让伙计把房间里多出来的一席地铺给收了起来,把另外一条被褥一起抱到了房间里的那张床上,她正把两床被子分别卷成两个圆筒呢!反正孙小小是这么觉得的。沈一一手里正忙着,所以给沈叶开门的是孙小小。
沈叶刚准备开口说话,一见开门的孙小小,忙把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一个没留意,就被呛了一口,咳嗽起来。“沈公子,你怎么了?”孙小小见沈叶突然咳嗽起来,所以就问了一句,这一问,沈叶反倒咳得更厉害了。
赵邈邈的事先不提,沈叶一开始就不同意沈一一带着孙小小跟赵邈邈。沈一一却以一句“客主相托,却之不恭”搪塞了过去,沈叶也就放弃了坚持。他那时就有预感,带上这两个人一定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沈叶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己见,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就不能原谅自己,要是自己当时一口回绝了一一的话,一一也不会变成这样。
沈叶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自责。现在好了,赵邈邈再次不见人影,一一也变成了这样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当时怎么就来了这间小酒肆呢?沈叶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沈叶也想不出来。
孙小小还纳闷呢?一一怎么了?刚刚在屋里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沈叶的话倒是直接给孙小小安了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虽说孙小小听来有些生气,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沈公子,先扶一一进屋吧。”孙小小从沈叶手里一把抓住了沈一一的手臂,将沈一一给领进了屋。
沈叶倒想阻止,只是孙小小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沈叶反应的余地,等到沈叶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一一已经被孙小小给带回屋子里去了。
沈叶跟秦风他们一前一后也进了屋子,“孙小小,你倒是说,一一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对于刚刚孙小小的所作所为,它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沈一一的事他还是要了解来龙去脉的。
孙小小也没想隐瞒,“也没发生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一一变成了这样。”孙小小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人来看看一一怎么了,对了,秦大哥,能麻烦你去一下老道士那里,将他请过来给一一看看吗?”
秦风见到沈一一出事,一时心慌意乱,倒是忘记了找老道士来看看,这下子孙小小提了出来,秦风二话不说,就往道士房间闪去。
道士正巧在收拾包袱,姑娘既然已经醒了,楼下又聚集了这么多人,这里肯定不能再呆下去了。秦风的到来,倒是有些出乎道士的预料,“秦公子,何事?”老道士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向秦风问道他的来意。“先生,您快看看我家小姐吧,她不知怎么,突然像失了魂。”这让秦风讲,他也说不清楚,所以只能拉着道士疾行到沈一一的房间。
道士没看到,倒是有位翩翩公子跟一耄耋老妪,正背着包袱准备出门。有那么一瞬间,孙小小被眼前的公子迷住了,只不过很快,孙小小走到那位公子面前问道,“公子,请问隔壁的道士你可曾见过。”对面的公子好像有些摸不着头脑,孙小小又问了一句,“就是一直住在你们隔壁的那个道士,还有一位姑娘,我找他有急事,你能帮帮忙吗?”
公子这下子好像是听清了,于是回答道:“他们走了,刚刚才走的,你来的时候,没见到吗?”孙小小一听,也没多想,说了句多谢,就出了门,下楼就准备去追。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不对啊,那门可不是从外面上锁的,还有那隔壁的那两个人也很奇怪,会不会?”孙小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猛拍了一下额头,“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是等到孙小小回到先前那间房的时候,哪还有那两个人的踪影了,看来这下子是真的走了。孙小小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既然他们没从正门走,那就只有后窗了。果不其然,后窗上的脚印格外清晰,这更坚定了孙小小的猜测,那个老妪就是那位姑娘,哪有耄耋老人还会跳窗的。
孙小小也跟着跳了下去,沿着脚印的方向追了上去,果不其然,就在前面的老槐树下,那老妪脱去了头上缠着的丝巾,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孙小小疾步上前,“先生,人命关天。”孙小小第一次给别人下跪,还是一个跟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小姑娘,你快起来。既然你已经追到这里,自然也是猜到了,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我们自身都难保,又怎能再跟那两位扯上瓜葛呢?他们都会没事的,那是他们家自古以来就有的遗传病,这药,你拿着。”说着年轻人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白瓷的瓶子,打开瓶盖,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孙小小知道多说无益,只得作罢,带着年轻公子给的药回了酒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孙小小还是从后窗进了屋。
沈一一已经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沈叶心口的温度出奇的高,沈一一放在上面的手都有些烧灼的刺痛感。就在沈一一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孙小小终于回来了。
“一一,我回来了,药。”孙小小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借着沈一一扶着沈叶的脖子,她捏开沈叶的嘴,将药给灌了进去。沈叶的喉咙有了吞咽的动作,胸口的温度在急剧地下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沈叶也渐渐恢复了精神。
“一一,辛苦了。”沈叶从沈一一的怀中起了身,心疼地揉了揉沈一一的脑袋。刚刚胸口一阵燥热,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温度越来越高,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倒了下来,一瞬间,沈叶有种死亡就在眼前的错觉。幸好幸好,不过,“孙小小,这是什么药,你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