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黄昏只剩下两位主人。
他们十分默契地走向挂了大红喜帐和铺了喜被的的床榻。
贺嫣一直笑盈盈地瞅着杭澈,涿玉君真是太漂亮了!自从杭澈换下一成不变的青白儒装穿上这身喜服起,贺嫣的眼睛就是直的。
才坐下,他已经热情似火地去捧杭澈的脸,可惜还是慢了,杭澈配合着他的动作一偏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贺嫣的唇,由浅入深,深情吸吮。
贺嫣最受不了杭澈情/事上这种虔诚深情的模式,他想好的一整套手段没来得及用出来,已经被杭澈吻得诚实地放软了身体。
梁大少那种深入骨髓的享乐因子实在坦荡,他身体的表达十分大胆,杭澈吻他,他便张着口任由轻薄;杭澈的吻刚往下,他已仰起脖子亮出咽喉;这显示他十分喜欢杭澈啃咬他的喉结,杭澈温热的湿意如他所愿覆上那里,才开始轻轻啃咬,他一长一短让人红脸心跳的喟叹便漏了出来。
贺嫣已经情/动,他伸手去扯杭澈的衣襟,那复杂的盘扣的坏处便体现出来了,贺嫣一扯没能扯开,那解扣子的手法太过讲究,他虽被杭澈手把手教过一遍,仍然无法轻易解开盘扣,聪明如贺嫣在其他事情一学就会,却在一枚小小的盘扣上栽了跟头。有些懊恼地加了力,想要一把扯断。
杭澈方寸不乱地扶着他的肩,从贺嫣脖颈中抬头,似乎笑了笑,握住贺嫣想要使坏的手,道:“让为夫来。”
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是要玩点什么花样么?贺嫣跃跃欲试的一挑眉,舒展地靠向床柱,等待一场盛宴。
他放松了身体,两肩向后打开,胸膛微微向上挺,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灯烛都罩了红纱,映出的光温暖而旖旎,贺嫣的眼睛本就亮,在一片暖光里笑眼盈满水光亮得更是耀眼,他的衣襟方才被扯开一些,大红衣领下面露出一段雪白脖颈,水光、红衣以及白肤,配上贺嫣英俊的面容,虽是男子,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
而他毕竟是贺嫣,即使没骨头似的靠着,但他骨子里那股谁也不服的自信掩不去,他体态慵懒,懒洋洋地一挑眉,浓郁的风情一眼便能让人*蚀骨,再加上那股天生的不驯气质,给人一种勾魂夺魄之感,道行稍稍不够,便要被他吸了魂魄似的。
若在平时,杭澈可能早就把贺嫣按进锦被里,可在这个洞房花烛夜杭澈竟然方寸仍在,他只是呼吸微微有些不稳,目光稍稍浓郁,但动作神情竟还是从容不迫切的。
所谓“慢橹摇快船,慢工出细活”,涿玉君一点都不心急,攒了二十四年的耐心,似乎要全用在吃今晚贺嫣这块热豆腐上,他对洞房花烛夜的要求好似有一套详细的剧本,每一步每一环早就设计好并且脑补过无数遍,新婚夜要一步不差地一一实现。
他把试图破坏他节奏的夫人身体扶正,手绕到夫人腰线,贺嫣敏感地微微战栗,像是怕痒要退缩,又像渴求似地崩了肌肉等待,而杭澈的手法却不是往日的抚摸,而是特别正经握直了夫人的腰,然后郑重地道:“嫣儿,让为夫来。”
他今夜要完全主导我么?贺嫣笑,稍稍想了想杭澈可能会有的举动,有些兴奋难耐,他光是想一想,身体已经自主地软绵绵完全放松。
他其实今日在穿上喜服那一刻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剧本,他想杭澈克制如此之久,一直想要索取却又总顾及他的自尊感受,他如今哪还管那上下角色,他只想要和杭澈圆满的结合,他甚至想好了,若杭澈还是舍不得碰他,他便自己坐上去,管他谁是夫君谁是夫人,只要对方是杭澈就可以。
谁知他的剧本根本连用的机会都没有,杭澈原本于情/事上就颇有些强势,今夜那股强势直白到毫不克制,他前面还想着先看杭澈要玩什么,想着先配合一段之后再力挽狂澜走自己的剧本。
可这一夜杭澈用真枪实弹的实干精神让贺嫣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夫君”这个词的含义。
这一切是从解扣子开始的,杭澈在给贺嫣解扣子之前,甚至还把贺嫣稍稍扯开的衣襟先纠正了,然后他唤了一声“夫人”,从胸口的第一颗扣子,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杭澈目光专注,手法利落,用的正是拜堂之前穿喜服时教贺嫣一指送入的手法。解开一颗,便把衣襟拉开到最大,分开的叉线末端停在肋骨的位置;再解第二颗,分开衣襟已经能隐约看到里衣下面紧致的腰线细条;如此到最后一颗,衣襟分开,叉口分开到腰带的位置。
杭澈什么都还没做,只那熟能生巧的手法和专注得过分的目光以及可以想象的杭澈曾经的准备和重视,已让贺嫣胸中一阵激荡,贺嫣有些难耐伸手往自己身后想要解开腰带,杭澈捉住他的手不让他自己动手,叫他“夫人”,倾身替他解开腰带,“啪嗒”一声,腰带掉落在床前地面,那个位置,开始有了第一件衣饰。
再扒住贺嫣的喜服外套的两襟要往下脱时,杭澈深吸了一口气,才动手缓缓分开两襟,他的手在脱衣,目光却不动,虔诚地停在贺嫣里衣前襟交缠的梅花与桃花之上。
这样的动作真是太过神圣,贺嫣被汹涌的情意逼得眼角湿润,他是被脱衣服的那个,很自然地生出强烈的要交付自己的情意,还未到亲密的肢体接触,贺嫣已有些情难自禁,他哑了声音唤道:“杭澈。”
似乎想要催促杭澈快些。
杭澈应了他一声“嗯”,手指已停在他里衣的第一颗衣扣上。里衣的衣扣更难解,杭澈深吸了一口气,像要打开旷世珍宝一样,微微凑得近些,捻着衣扣,一指顶出,雪白的两襟滑开些微,杭澈的两手上去,缓缓分开,露出里面两根漂亮的锁骨和一段白玉胸膛,杭澈没有着急去解下一颗,就着一颗扣子能分开最大的角度,吻遍露出来的每一处,种下一颗颗“夫君”的烙印。
贺嫣高仰起下巴,从杭澈落唇的第一处他便情/动地呻/吟出声。贺嫣不是一个讲究仪式的人,他两世都这样,随性而为,连拜堂这种大事,他都可以情之所至便率性结婚。他第一次知道仪式感如些要命,杭澈的每个动作都像演练过无数遍,每一个动作,细到手指,都有特别的意义,于是时间被仪式感拉得很长,每一秒都被赋予意义,能被深刻地铭记,一秒不再是简单的一秒,每个喘息都充满情意。
他的里衣的第二颗扣子被解开时,杭澈已经把他的前胸全部吻遍,然后是第三颗,杭澈却不是用手,而是用嘴。
像是咬又像是扯,贺嫣连用手都对付不了的扣子,杭澈居然能用嘴咬开。第三颗扣子开在腰线的位置,那里是贺嫣致命敏感的位置,被杭澈隔着衣料湿湿地咬噬着撕扯着,四肢百骸都被点燃了,他恨不得一把将那扣子扯断了,难耐地自己动手想去扯,又听到杭澈道:“夫人,让为夫来”。
这是杭澈第二次说“让为夫来”,贺嫣已经敏感地捕捉到那话里强势意味并预测到这一场盛宴慢慢享用的节奏和漫长的过程。杭澈这种不紧不慢并非是在克制,而是在发酵,像是战场上的将军,对一场战役稳操胜券,要一口一口把对方逼到极致再彻底吃掉。
那根过分长的衣带是被杭澈咬着扯开的,长长的衣带散开,落在腰线往下的半/身位置,素纱的衣带蜿蜒着缠在情/动时桃红的肌肤上,贺嫣在迷蒙间低头望了一眼,见那衣带绕过某一处,在峰岭间盘旋数周,再往下,从腿根缠绕到膝盖以下。
后来他里衣的两根衣带被从衣裳上扯下来,变成两根“并指宽”的纱带,里衣脱去,纱带不再受衣裳的限制,在他身上每一处游走。
床前落了一地衣物,两人里衣的四根素纱衣带却被留在了床上。
贺嫣觉得这衣带与杭澈的织墨有异曲同工之处,他毫不怀疑杭澈想把他当成画纸要画成一幅只能束缚在涿玉君床上的美妙图景,更隐隐诡异地兴奋着那根衣带可以绑住点什么东西。比如杭澈的手以及杭澈某一处端口。
后来这些别致的用处果然都实现了,只是被绑的人不是杭澈,而是身为夫人的贺嫣。
素纱的衣带,并不结实,以他们的修为,只要稍稍一振,就能粉碎,贺嫣一开始是因期待着那些用处是以才没下手处置纱带,而到后面是连处置一根纱带的力气都没有了。
博览群书的涿玉君技术堪称完美,贺嫣身体被破开的地方,被强有力的顶着,某种痛感没有出现,贺嫣被那种陌生的填充感和之后一顶而至的快/感眩晕得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被支配着颤抖和发泄,身体本能地回应杭澈,眼睛却茫然地失了焦距,只会一声一声习惯地答应杭澈。
杭澈叫他“嫣儿”,他喘息着应一声;杭澈叫他“夫人”,他呻/吟着应一声,快天亮时,他甚至已经听不清杭澈在说什么,只知道一遍一遍地哼着应着,只要他稍稍不肯承认自己是夫人,他的夫君就会用那根薄而软的衣带,绑他的腰线,绑他的某一处端口,花样百出地绑每一处可以绑的地方,再沉下腰用某种跳动告诉他,他们是天生一对。
这种仪式感真是要命,把洞房夜拉得特别漫长,每个细节都被刻画得无比深刻,以至于贺嫣以后的岁月再也忘不了这一夜,每次想起就浑身无力,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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