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斯内普有些诧异,“当然可以。你好些了吗?”
德拉科走到了亮处,站在了Vio身边,空气里立刻有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Vio慌忙去看德拉科。
他那头铂金色的头发不再像往常那样梳的一丝不苟,凌乱极了,面色更加苍白,银灰微蓝的眼睛显得疲劳无神。
不仅如此,他的袍子前面划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还有好几处磨损,哪里看得到之前那个得意洋洋的铂金小孔雀的影子。
Vio心里一阵抽搐。她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一下德拉科。
“还不错,您的治疗咒语非常见效,我现在感觉就很好。”德拉科仍然彬彬有礼。
“你这个时候应当去休息,来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斯内普仿佛很喜欢德拉科,对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至少带着关心,不像对别人那样冷嘲热讽。
“······请原谅我,先生,”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
教授粗黑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漆黑的眼睛骤然明亮,目光像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
Vio在这压抑恐怖的气氛下大气都不敢出。
德拉科却轻松地笑了笑,仿佛斯内普教授只是在闹小脾气。
“您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说真的,父亲要是知道了您竟然有那样大的嗓门,一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最令人惊奇地是,斯内普教授竟然真的就没有再看他,而是轻哼了一声,把视线移向别处。
“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辞,德拉科——我将,无偿把你对卢修斯的预测转告给他。说吧,你是不是不想让这个蠢——姑娘,去格兰芬多?”
不知怎的,Vio怀疑斯内普要说的绝不是“蠢姑娘”,他的本意更有可能是“蠢货”?
她小声辩解道:‘分院帽将我分来这里——’
“是的,”斯内普教授撇撇嘴,毫不在意地回答:“所以如果你的,好朋友,格兰芬多不要你,桑特瑞尔,你就可以退学了。”
德拉科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沉声说:“先生,您知道,家母和桑特瑞尔夫人是挚友,她曾请求我照顾——”
“仅仅如此?仅仅因为纳西莎那样嘱咐你?”
“······”德拉科迟疑了一会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声反问,“难道这还不够?”
“得了吧,”斯内普不屑地打断了他,“德拉科,我可不记得当年卢修斯在某些事情上表现得像你现在这么软弱。”
“嗯。家父会是我的榜样。”听到斯内普教授这样说,德拉科突然镇定下来,泰然自若地回话。
斯内普瞪着德拉科,仿佛他已经不可救药了。
“你,”斯内普再次看向Vio,这次态度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再让她“滚出去”了,“桑特瑞尔,我不在乎你是否还会继续跟着波特那小子鬼混,至少现在——扶着德拉科回去吧。下次——”他看了一眼德拉科,皱着眉说:“我非常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到时你最好注意点,看清楚,谁才应该是你的同伴。”
Vio忙不迭地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教授,您是不是很讨厌哈利?其实——”她大着胆子试图解释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斯内普和哈利之间的敌意。
因为她模糊地感觉到,这次斯内普朝她发这么大火,不完全是因为当时没有顾及德拉科,她需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然而,下一秒,她就懊恼地直想跳脚。
“你以为任何人——都像你一样不仅蠢,眼瞎,甚至连心都像被蛇怪石化了一样僵硬。以为圣人波特,天降救世主!其实他就像他那自以为是、傲慢自大狂的老爸一样,目中无人、愚蠢暴躁,只知道——出去!出去!桑特瑞尔!马上,滚,出去。”
斯内普头一次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Vio的厌恶,然而他虽然看着她,有那么几秒,Vio却有种他是在透过自己跟别人解释着什么的感觉。
德拉科还活着不是吗?这个错误不会太严重,可如果因为格兰芬多或者格兰芬多的某个人而死去,那么错误便无法挽回。
就像死去的莉莉·伊万斯。【斯内普教授的初恋,哈利波特的母亲,为保护哈利牺牲了自己。】
她选择了她的道路。她没有尝试着去看一看身后常常注视着她的朋友。
最后,一切都没法再回到原地。
Vio呆愣在当场,她成功激起了教授对陈年往事的怒火,找到了他这样生气的原因——
果然是因为今晚的事让他想到了当年,莉莉对詹姆·波特和格兰芬多的维护——然而现在她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德拉科适时地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朝斯内普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Vio赶紧跟上去。
她刚把一只脚从房间里迈出去,身后石墙就重重地合到了一起,硬生生地将她剩下的一只脚挤了出来。
德拉科没有再等她,而是自己先离开,穿过长廊进入了地窖。
Vio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深感抱歉。长期以来,她对德拉科的态度,一直带着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
还有,她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鸵鸟心态?
既然她已经穿越到了这里,那么无论她是否刻意改变,事情都注定会发生改变,一切都会偏离原有的轨迹。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应该去创造命运——而不是一味地遵循它?
Vio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