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没并没有在扶桑城门口停下,而是一直驶进了赤焰皇宫。
身着宽袍大袖宫袍的内监在门口躬身相候,带着尖细的嗓音讨好的说道:“奴才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皇上说如果您回来了,请您带着俘虏,前往含芳殿面圣。”
“本王那个父皇,居然还能想得起来国事?”车外响起楚煜带着讥诮的声音,自从一年前回来之后,焰皇楚同夺权不成,便彻底自暴自弃,整日在醇酒美人之间醉生梦死,连清醒的时候都极少见到。今日居然能想得起来要见俘虏,实在是难得一见。
抬头看了看天色,对着那内侍淡声说道:“今日天晚,本王也乏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摄政王……”那内监声音明显发苦,楚煜的回答根本丝毫不把焰皇放在眼里。
楚煜却是理也不理他,径直吩咐马车驶入自己的宫中。
“蔷薇……”马车外面忽然传来莲华焦急的叫声,伴随着有人呯呯的拍着车厢壁。
蔷薇掀开车帘,面色虽然还是憔悴,却早没了在客栈之时的畏缩与胆颤。
“蔷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莲华几乎就要赌咒发誓:“你等着,你一定好好的等着。”
对着莲华露出淡淡的笑意,蔷薇轻声说道:“我相信公主。”
目光微微瞟了一眼莲华身后几步一袭淡青衫子的卫泽,又再次开口说道:“公主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不妨听听卫泽皇子怎么说。”
“卫泽?”莲华目露疑惑。
蔷薇己是放下了窗帘,淡声说道:“我们走吧,不能让摄政王久等。”
楚煜的宫殿在宫中的东北角,不太大,但很清静。
下了车辗步入宫中,一个声音清清脆脆的传过来:“臣妾恭迎摄政王!”
“起来吧。”楚煜面无表情的出声,又对着身后的蔷薇说道:“来见过未来的摄政王妃。”
蔷薇慢慢走上前,正要敛裙下拜,突然那个人也正好起身,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这一眼之间,蔷薇要拜的身子就再也拜不下去,吃惊的叫道:“韦淑宁?”
“放肆!”韦淑宁神态高傲的看着她:“摄政王妃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婢子可以叫的?”
又撒娇的看向楚煜:“王爷,您替臣妾罚她!”
楚煜面上微微现出不耐,却仍是尽量和缓着声音说道:“蔷薇远来是客,你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也不再叫蔷薇拜韦淑宁,只吩咐旁边的小丫头:“带蔷薇姑娘去西厢房休息。”
微微一个眼色,一旁跟着的影卫便也一并随了过去。
韦淑宁唇角泛起冷笑:居然叫影卫也跟着过去,楚煜对慕容蔷薇不错嘛!
这个女人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到哪里都有人护着。
可是,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伤到雨前哥哥。
那一剑下去,剑上的绝毒己经将她与雨前哥哥的情分完全斩尽,都是这个慕容蔷薇,如果没有她,自己和雨前哥哥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眼中的怨毒慢慢积累加深,韦淑宁倏的一甩袍袖,大步向宫外走去。
她本来就不住在楚煜的宫里,只是为了来看一眼蔷薇狼狈的样子才专程等在这里。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蔷薇慢慢的向着西厢走着,心下却满是惊疑。
韦淑宁怎么会到了赤焰?又怎么会成了摄政王妃?她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铃舞也在?
想起铃舞那一身高到超绝的武功,蔷薇心头突的打了个寒颤。
不要有人来救她,千万不要有人来救她。
冥烈,师兄,宋雨前,谁都不要来!
含芳殿中,楚同猛的将手上的金樽砸到地上,怒声喝道:“逆子!”
“皇上,皇上息怒啊!”一众宫女太监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朕要见他,居然还要看他累不累,他这么厉害,这么嚣张,那索性把朕杀了自己来做这个位子好了,又假惺惺的做什么摄政王?反正朕这江山,不是迟早算在他的手里?混帐……混帐!”
袍袖借醉一挥,一桌上好的瓷器碗盏又是砸的粉碎。
“父皇,您这是为什么生气啊?”韦淑宁的声音在空中娇柔的响起,一众宫人看到韦淑宁,同时松了一口气。
皇上生气的时候,别人的话是万万听不进去的,却唯独对这位韦姑娘的话言听计从。
微微挥手示意宫人退出去,韦淑宁走到几案旁边,拾起一个没有被摔碎的酒杯,笑着说道:“不就是摄政王没来见您吗?值得气成这样?何不忍忍,等过些日子,您就是想气,都找不着人来气了呢。”
楚同被酒色熏的发红的眼睛看到韦淑宁,骤然绽出一抹亮色,发狠赶走所有伺候的人,压低了声音问:“你师尊说的那件事情,何时能够成功?楚煜那个小兔崽子和洛王那个老不死的,委实欺人太甚!”
“皇上,扶桑的大臣大都是洛王一手提拔起来的,洛王又赏识摄政王,皇上的根基不深,如今这两股力量合在一起,皇上自然是斗不过的。”
“那朕要怎么样?难道一辈子受他们挟制?”楚同沮丧的垂下头。
“皇上不必灰心。”韦淑宁笑的一脸自如:“这件事情,师尊早就计较,他们合在一起咱们斗不过,可若是他们自己先斗个两败俱伤,难道咱们还斗不过吗?”
焰皇眼睛先是一亮,似是看到希望,既而又暗淡下去,哼了一声说道:“说的容易,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算的比谁都精,怎么可能自己窝里斗?”
“皇上想想,您当年是怎么坐上这个皇位的?”
楚同身子一颤,警惕的望向韦淑宁。
韦淑宁笑的一脸无害:“皇上,您别防着我啊,我可是师尊最疼爱的徒弟,她有什么事能瞒着我?”
看到楚同兀自不言,韦淑宁接着说道:“都说当年焰皇看重洛王才干,想要将国家交在洛王手上,可是父承子继,谁甘心自己的国家无缘无故就落在了别人的手上?更何况,先皇又不是没有子嗣,只是碍于洛王势大,自己的儿子又没有功绩,不得不这么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