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种天气不是应该在壁炉前烤火取暖才对吗……”
院子里,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的恩佐止不住抱怨着。
晚饭后,屋外的雪已经小了不少,淅淅沥沥地下着,估计过一会儿就该停了。
而那对儿对寒冷丝毫没有感觉的母子当即表示要去院子里打雪仗,毕竟十一月份的天,在西西里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见到雪的。
体质畏寒的恩佐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今天寿星最大,最后也就妥协了。
脸颊被冻得有点生疼,把脖子上裹着的围巾又向上提了提,然后……反应相当敏捷地猛地一个侧身,险险地躲过了朝他迎面呼来的一个雪球。
“……啧,差一点。”不远处,刚刚丢掉了一个雪球的劳拉已经着手在搓另一个雪球了。
“拜托,砸哪儿都行别砸脸啊……”恩佐双眸微微眯起,嘴角也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不过嘛……除非我甘愿站在原地不动让你们砸,不然你们还是放弃吧,嗯~”
劳拉将手中刚刚搓好的大雪球递给迪诺,怂恿儿子直接攻击,“迪诺,上,把雪球直接拍到他身上。”
同样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迪诺接过雪球,臃肿地迈开步子朝着老神在在地站在前方的恩佐“冲刺”而来。
而在恩佐眼里,完全就是一个肉乎乎的小企鹅笨笨地朝他慢动作奔来,然后……啪嗒,企鹅栽到雪地里了,在才跑了一半路程的时候。
看着头埋在厚厚的雪里,两条露在外面的小短腿拼命挣扎着的迪诺,恩佐真的很想背过身不去承认这一幕……这么蠢真的是我儿子吗……
不过隔着一大片又厚又软的雪地的恩佐和劳拉却是达成了共识,不去立刻帮忙把儿子从雪里□□,而是任由他自己挣扎而出。
而四肢齐用力了半天,终于破雪而出的迪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满身的雪。
“儿子,看这儿!”
突然听到恩佐的一声呼唤,迪诺愣愣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朝父亲那边看去,然后——
“啪!”“啊!”
恩佐一个雪球朝着迪诺的脑门直接丢了过去,刚刚才挣扎着站起身的迪诺瞬间又被击倒。
……这次是四脚朝天地栽在雪地上,两眼呈蚊香状直懵晕。
差不多闹够了,恩佐也终于“良心”发现,走上前去将躺倒在雪地上的儿子一把提起,丢到了自己的肩上。
猝不及防地骑到了父亲肩头,一时还有点懵逼的迪诺牢牢地双臂箍紧了父亲的脖子以防止自己掉下来。
“喂,小子,别把手伸进我的围巾里啊……嘶,好凉,小爪子快拿出来。”
……
待到雪已经完全停了的时候,天地银装素裹间,闹累了的一家三口齐齐平躺在深厚而又松软的雪地上。
将已经彻底湿透了的手套取下来随意地丢在一旁,躺在雪地上懒得动弹的恩佐指使着一旁的儿子去把他湿透的手套拿去屋里的壁炉前烤着然后再给他取一副新的手套来。
虽然也是累得直喘气,但乖孩子迪诺领命后还是从雪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进屋去干了。
“这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国度吗,才十一月份雪就开始下个不停……”平躺在松软的雪地上,望着雪后夜幕中格外明亮的皎月,恩佐蓦然开口。
碧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原本静静望着夜空的劳拉目光瞥向一旁的男人,“是啊,北欧的冬天很漫长,所以北欧人也都是玩雪的高手。打雪仗这种算是最初级的,像是滑雪、溜雪橇,这个国家几乎人人都很拿手。”
言语间,注意到那双漂亮的碧眸间光彩渐溢,恩佐也下意识淡淡地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玩雪。”
“第一次?”劳拉先是稍稍有些诧异,随即心中却也了然。
“是啊,西西里那种地中海海岛本来降雪就不多,而且……也没有人陪我玩啊,更不会有人陪我一起欣赏那一场场雪。雪对我而言,就只是雪。”明明不是什么轻松的话,恩佐说的时候却看上去一脸轻松的样子。
“那么今天的雪,对你而言不仅仅只是雪了吗?”劳拉饶有兴致地问道。
话音刚落,脸颊上突然多了一份温热湿润的触觉……身旁的男人偏过头,吻上了她的脸颊。
不只是嘴唇的温度,还有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全都烙印在她那暴露在寒风中分外敏感的肌肤上。
虽然他偶尔也会或绅士或调侃而给自己个面颊吻,总觉得他这一刻的吻是不同的……因为她在被吻时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今天的这场雪对我而言,是幸运。”
她听到了他轻轻地这么说着,淡淡的话语,转瞬即逝在这片纯白的茫茫天地间。
……
深夜——
“这么晚了,还出来干吗啊?你不是最怕冷了吗?”里面穿着睡袍,外面包裹着一件毛裘大衣的劳拉跟着恩佐又出了温暖的卧室来到落满了雪的院子里。
本来应该是睡觉休息的时间了,迪诺也已经睡下,恩佐却是突然不知道来了什么兴致把打算入睡的劳拉带了出来。
只见走在前面的恩佐走到院子里那棵针叶松下的秋千旁,将上面落满的雪拂去。
“这个秋千我昨晚重新加固了,来试试看?”恩佐朝身后几步远处站着的劳拉招了招手。
“昨晚?你昨晚什么时候做的?”
“当然是趁你睡得正熟的时候……不然不就没有惊喜了吗?”恩佐挑了挑眉,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劳拉试着坐上了那个她已经多年不曾坐过的秋千,小小地晃了两下。
今晚的一切,不知为何,让她觉得简直像是一场梦境,那么的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
站在秋千后的恩佐倒是并没有帮着推秋千,却是两手轻轻覆上了劳拉那头金色的长发,十指穿梭在其间。
一开始劳拉有点搞不清他想干什么,但过了一会儿……
“你,你在帮我扎头发?”劳拉难以置信地当即就像转过头看看那个男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不对劲了,却被对方的大掌制止住了动作。
“别动,差点就又搞错了……”忙活着手上的活,恩佐看上去全神贯注的样子,“昨天不是看了你屋子里放着的旧相册吗,你小时候荡秋千时不总是喜欢扎条长辫子,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一甩一甩的……臭美的小丫头。”
劳拉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心中涌起的那种强烈的情绪把她灼烧着,让她第一次面对这个男人时无论怎样都说不出任何清冷的话。
几度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终于还是想说些什么时……
“嘶,疼……”头发被扯了下的劳拉止不住痛呼了一下。
“忍一下啦,我第一次给女人扎头发不太会弄……哎呦,你们女人的头发怎么这么麻烦啊。”毫无这方面经验的恩佐手上的动作称得上笨拙,简直像是面对着什么棘手大难题,把他鬓角都急得渗出了几滴汗。
折腾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这条长辫子扎好后,恩佐也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手伸进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海星发卡,别到了劳拉的头发上。
“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上,最喜欢的就是海星发卡了……嘛,虽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不过我今天在商店里看到了这个款式差不多的,就先这样吧。”恩佐边说着边从劳拉的身后站到面前,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
“你……今天,干吗,这样啊……”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劳拉才发现自己声音无法自控地带上了丝哽咽。
她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的,但是她知道,她此刻是真的很想流泪的……而这眼泪,与伤心无关。
“今天是你生日,帮你回忆一下童年咯。”恩佐原本还是一副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样子,只是随即缓缓俯下身,认真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我的童年,真的没什么好的事情是值得回忆的。但你不一样,你的童年很美好,那么,我就再送你一次。”
从回到她故乡的这个国度起,他便能真切地感受到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最纯挚的愉悦。
是啊,这里是她的故乡,是她留下了最纯净、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
人总归是要长大的,没有人能够永远如年少时那般纯真下去。否则的话,无论你身处什么样的阶层,都将会被成年人的世界所吞噬。但是在生日的这一天,他想要让她能够有权力重新当一次过去的自己……这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恩佐.加百罗涅……”劳拉突然开口,直唤眼前人的全名。
恩佐也低下头,“嗯?什么……唔……”
出乎意料的,她主动吻了他。
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嗯……”劳拉喃咛了一下。
就在她想要结束这个简单的亲吻时,他却是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没有容许她离开。
他的舌头灵巧而又强势地撬开了她口中的所有关卡,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索取着。
她……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身体上本能的反应让她做不出抗拒的动作。
明明不该发生这些,他与她却是都一时循着身体的感觉选择了放任。
这一晚对彼此而言都是格外的不真实,那么,默契地索性就让其彻底成为一场不需要理智、不需要去分辨虚实的梦境的。
等到稍微恢复了一点自制时,已经回到了屋内,交缠在床上了。
只是那点自制,瞬间便又被丢弃掉了,顺从了身体此刻最强烈的渴望。
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时,他没有犹豫,她亦没有抗拒。
也许平时越是思绪冷静的人,在彻底卸掉一身铠甲时便越是疯狂、越是执拗。
意识最后还算清醒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用那缠绵的声音喃呢着……
“劳拉,生日快乐……”
她感觉到了,自己眼角处终究还是滑下了泪水。也感受到了,他的唇瓣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其舔舐而去。
此刻,只需沉浸在这片梦境中即可,伴着屋外月光下又飞舞起的一场白雪……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含蓄地开了车……怎么说呢,这次开车,其实更多的还是身体的本能**占了上风,算不上那种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爱人之间的缠绵。
估计不少亲们会问会不会借此怀孕什么的,答案是……当然不会!第二十二章里有提到过恩佐这些年一直在定期注射十一睾酮,所以劳拉不会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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