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救人一命的恩情在前,李安然总算是和冯家的车队拉上了关系。
特别是当那个名叫冯曦文的小正太苏醒过来,并且体温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之后,不光是那只叫做冯曦妤的萝莉即欢喜又感激,就连步入中年的冯景明也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经过一番寒暄以及相互套话之后,李安然和冯景明都大概地知道了一些对方的情况。唯一不同得是,冯景明所说得内容,虽然并不完全,但孬好也算是大概地交了个底。
可李安然却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很特殊,而且这一次来的目的也没办法四处乱说。所以,只是继续前面关于游学士子的说法,现编了一个还算是能说得过去的来历。
而对于这样的说法,眼光老辣的冯景明并非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只不过,救命之恩特别还是萍水相逢就救了自家小少爷这种恩情,到也不认为对方会是什么歹人。
在得知李安然这一次是要进入朔方拜访一长辈之后,冯景明很是配合地邀请这位年纪轻轻就有一手上好医术的恩人,加入到了自己的车队之中。
至于那个小正太,在服下药之后,再加上冰桶让车厢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除了还有些气虚体弱之外,这会儿也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正吃着一种叫做猕猴桃的水果。
不用问,这种与野生猕猴桃完全不同的品种,自然是李安然送来得。刚开始冯景明还觉得刚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现在还吃人家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可后来还是被李安然借着小正太刚刚有所恢复。这会儿还是多吃些水果补充一下水分和营养比较好的说法给说服了,特别是在问明白了营养是什么意思之后,更是感激不已。
而对于李安然的身份,冯景明虽说依旧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不管是那在夏日之中罕见的冰块,还是没有见过但味道极好的水果,都很直观地表明出对方非同一般的身份。
再加上李安然在一行虽然只有两人,但程处嗣给人的感觉却是相当彪悍。特别是冯景明还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这心中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轻视之意。
考虑到朔方城现如今的情况,冯景明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毕竟,那些看守城门的士兵,可不会象自己这么好说话。万一要是闻出这血腥味,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而这份好意,李安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至于这个问题。到是不难解决。直接从之前从山庄库房里拿来的解暑药里将‘十滴水”取了两份出来,直接喷洒在了程处嗣的身上。
这种‘十滴水’的配方之中含有樟脑、干姜、大黄、小茴香、肉桂以及辣椒,味道比较刺激,喷洒在身上之后,很快就将那原本就并不浓重的血腥气给彻底遮掩了下去。
早就对某人治疗自家小少爷时用到的奇药很有兴趣的冯景明,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笑着问道:“李郎君,不知此是何种奇药,为何味道如此特别?”
“呵呵……冯管事,此乃十滴水,由樟脑、干姜、大黄等物制成。对中暑之症确实有不错的效果。”猜测到对方想法的李安然,将手中的小瓷瓶递了过去。笑道。
“十滴水?”看着小巧的瓷瓶上的三个繁体行书,冯景明一脸的惊讶之色。
“冯管事是不是觉得这个药名很特别?”知道对方在惊讶什么的李安然,笑道:“这药之所以叫十滴水,顾名思义就是指服用此药,只能在十滴之内,不用多服。”
“哦?这又是为何?”仿佛好奇宝宝一样的冯景明继续问道。
“此药所用之药材,多为刺激之物,服用过多不但与人无益,反而有害。”看出对方对自己这药很有兴趣的李安然笑着解释道。
“那不知,此药何处有售?”看着手中明显应该是批量生产出来,除了药名之外,还印上了同仁堂字样的小瓷瓶,冯景明问道。
“此药目前还只是在长安城附近有售,如果冯管事想采购的话,可以去长安城的同仁堂。”并没打算隐瞒的李安然,指了指瓷瓶笑着说完,顺手从身边的药箱里取了两瓶出来,递了过去,笑道:“贵府的小少爷身体羸弱,此药不可服多,一次最多五滴。”
“这……这怎么使得。”刚受了救命之恩还无以为报的冯景明,连连摆手道。
“怎么就使不得,两瓶药而已,又不值什么钱。”直接将瓷瓶塞到对方手里的李安然,随即又从药箱里拿出另外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贵府的小少爷患有先天性的气疾,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也不至于会落到刚刚那个地步。”
“这药叫做效救心丸,如果以后再遇到此类情况,可让贵府小少爷舌下含服五到十粒。至于刚刚那药,药效太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服用,我就不给了。”
看着手中的瓷瓶,冯景明有心想要推拒,可一想到自家小少爷时常辛苦的模样,这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瞅着自己实在无以为报,当下只得说道:“李郎君的大恩,某实在无以为报。听某一句,眼下的朔方城还是不去为好。”
“哦?不知冯管事此话何意?”原本还以为对方不会这么说得李安然,故作惊讶地问道。
“李郎君可能不知,早在几日之前,大唐已经对我大梁用兵,眼下随时会打起来。如若不是为了接小姐和小少爷,某也不会冒此风险赶路。”
“按说李郎君先是救人,又是施药,连番恩德冯某理应报答。只是,两国交战非我等小民所能左右。而李郎君又长安人,真要是去了朔方极易被牵连,还是别淌这浑水的好。”
“而我冯家,虽说在朔方也算是小有家底,但毕竟无法左右国事,只能请李郎君恕罪了。”攥住三只小瓷瓶的冯景明,满脸苦笑地说道。
听到这里,李安然哪里还看不出来对方对自己的身份起了怀疑。想想也不奇怪,在眼下这种敏感时刻,一个长安来的人,只带着一个随从去朔方访友,换成是谁都得盘问盘问。
至于什么冯家无法左右国事的说法,说白就是不想牵扯到这浑水之中。生怕李安然借着冯家车队的名义入城,到时候一旦牵连起来连冯家都得跟着倒大霉。
对于这样的答复,李安然除了觉得自己遇到的古人,完全没有象那些yy小说里写得那样傻冒和好说话外,到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人家这样的反应才足够真实。
毕竟救命之恩虽大,但救一人之命和牵连整个冯家之间,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而且,人家没有把自己给送到大梁国军方的手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已经算是感恩图报了。
“冯管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某也就不打扰了,请!”眼瞅着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完全没必要再跟对方牵扯下去的李安然,当下笑着一抱拳,说道。
“呃……”压根没想到眼前这位郎君居然做起事来如此果断,愣了一下冯景明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过小人,可为了冯家也只能强笑抱拳一礼说道:“李郎君,请!”
“处嗣,停车。”点了点头的李安然,冲着车外说道。
等程处嗣把马车停下之后,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冯景明,再次行了一礼之后,就回到了慢慢前行的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