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白雨桐再次吩咐小顺子。
佟青却不依不饶,那似乎是在胸中积压了多年的愤怒化成尖言利语喷薄而出,“我为什么要求你?你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小户人家女,就算十一王爷是个傻子,你也配不上他。”
“你闭嘴!”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白雨桐懒得和她计较,居然发病似的当众诋毁起夜笙箫。白雨桐忍无可忍,厉声喝道,“把她给我打走!”
佟青紧紧抓住车辕,声嘶力竭,“你算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我也曾是当朝三品大员家的嫡女。凭什么你这种出身的女人可以做王爷正妻,而我却流落边境,给随随便便一个庶出的丫头做婢女。他说好会给我名分的,他答应了我的,为什么!为什么!”
这席话听的白雨桐云里雾里,旁边的一干人等也是稀里糊涂。
白雨桐望向小顺子,眼中充满询问,难道,这个佟青真的是夜笙箫的旧相识吗?
小顺子顿时张大了双眼,使劲摇头,急忙解释道,“娘娘,切勿听这贱婢胡言乱语,王爷从来不曾许诺过任何女子名分。”
“嗯,赶她走。”白雨桐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也不管那俩侍卫此刻是不是会动粗。
可这下佟青却急了,终究还是跪了下来,眼泪断了线的雨珠似的往下掉,“我求你,求你了,带我回京好不好!我活在这里没有意思,这不是我想要的。求你!求你了!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白雨桐盯着她看了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车帘,不曾搭理她。
小顺子赶紧叫人把佟青架走,又大声呵斥着两边吃瓜群众,指挥着车马前行。
然而白雨桐的置若罔闻彻底的激怒了佟青,她被摔在地,匍匐着,突然大笑了声,喊道,“哈,看你的样子还被蒙在鼓里,想也知道你身边的傻子没有对你说实话!那天他碰了我的!哈哈哈,他碰了我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回去!”
白雨桐握紧了十指。
小顺子气的恨不能跳下马车再给她几个耳光,但马车已经行驶开来,再折回去打人会给自家主子丢脸。
那天他们一起回来。
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藏着手不肯给自己看,再三追问下,他才说是佟青主动拉他的手去摸月匈。
白雨桐双手握拳一直没有松懈,她看向一旁的夜笙箫,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他在蹙眉,他的手指轻轻在动。
他侧卧的姿势僵硬,他的呼吸不似平常熟睡时候那般平稳。
他,在装睡!
好,好你个夜笙箫。此刻装睡,说明了什么?!
也不知是被这事实气的,还是被眼前的人气的,白雨桐双眼泛红,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把十指松开。沉着嗓子道,“起来。”
夜笙箫的两片薄唇抿的紧了些,身子微微颤着,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白雨桐大怒,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加大,“我叫你起来啊!”
夜笙箫的身子轻颤的更厉害了,但还是一动不敢动。在白雨桐灼灼目光的注视下,眼角溢出了两滴晶莹的泪水,绵延的滑过高挺的鼻梁最终没入了耳鬓间。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缩在马车里沉默的流泪,白雨桐心里堵得慌。
她双肘撑在矮几上,抱着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些哽咽,“你终于,还是学会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