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芳把脏衣服放进滚筒洗衣机，一边往里面倒洗衣液一边抹眼泪。
这些天，她奔前跑后，不是去派出所走动，就是四处打探苏妍的下落。可令她失望的是，儿子梁飞的案子找不到门路关系，苏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再找不到苏妍拿不回房子，她就只能卖了自己养老的这一套，给梁飞凑钱。
不过短短几十天，张淑芳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又添了好几岁。
她重重叹了口气，合上洗衣机盖子，拧开开关，扶着因为奔波而酸痛的腰出了洗手间。
“铃铃铃——”
她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张淑芳听到手机铃声，皱着脸按了按额角，自从她为了找到苏妍，发了寻人启事的广告后，就不断有电话打进来，诈骗集团的，没事胡闹的，撒谎骗钱的，已经将她折腾的精疲力尽了。
原本一听到来电就激动的她，现在听到这铃声，一个头两个大。
可电话就在不远处响着，她总不能不接。
张淑芳慢吞吞在沙发上坐下，抓过手机，在看到手机屏幕来电显示那三个字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张淑芳抖着手接通了电话，失望透顶的眼底又充满了希望。
“暖暖？”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张淑芳接电话，杜暖暖没有废话，直接道，“张淑芳，我告诉你一个地址，你去那里找苏妍吧。”
“苏妍？你说苏妍的地址？你愿意告诉我了？”
“中心广场东面那条街，有个叫卡帝的酒店，苏妍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你去找肯定能找到。”
从惊讶到惊喜，张淑芳有些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杜暖暖沉默了片刻，又不放心的叮嘱，“苏妍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你最好不要去酒店里直接找她，要是被她发现你了，估计她又要换地方了。”
张淑芳连忙应声，“唉唉，我知道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杜暖暖捏紧手机，她还从来没有给人出过这样的坏主意，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暖暖，你都告诉我地址了，就帮我帮到底吧，我这些天，真的是腿都跑断了，腰疼的老毛病也复发了，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尽管听张淑芳的语气很可怜，杜暖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她想了想，淡淡道，“你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去找你女儿商量一下吧，再或者，让她问问她老公吧，你们的事，我就把掺和了。”
“可是……”
“好了，你不要告诉苏妍，她的地址我告诉你的。挂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张淑芳听杜暖暖的语气很坚决，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只好妥协，“行吧，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提你的。”
杜暖暖听张淑芳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并不是她不忍心对苏妍怎么样，而是她真的不想与张淑芳一起同流合污。
她不想与苏妍为伍，更不想为了报复苏妍，就与张淑芳结盟。
说到底，这两个人，她都很厌恶。
对付苏妍这事儿，就让张淑芳和她女儿一起去做吧，到了这种时候，张淑芳再心疼她女儿，也必须得找她女儿帮忙了。
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杜暖暖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心累的要命。曾几何时，她还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根本不懂得勾心斗角，不懂的算计。可现如今，她不仅身陷其中，更学会了如何去对付别人。
这些改变，并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又不能阻止。
她不会去主动欺负别人，可是她也不愿意，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一次次的忍气吞声，任人宰割。
买了厨具后，杜暖暖便开始在家里自己做饭吃了。虽然顾皓晟还是会挑三拣四，故意说一些打击她的话，但听多了之后，杜暖暖已经免疫了，时不时还会回嘴，堵得顾皓晟无话可说。
这样的过了几天，到了杜暖暖直播的日子。
直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半，杜暖暖提前将所有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紧张的不断调整视频镜头，寻找最佳的角度。
“喂，你能别看我了吗？”摆弄镜头的杜暖暖忍不住，对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盯着她看的顾皓晟抱怨。
顾皓晟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低头开始玩自己的手机。
“你先出去一下，行不行？”身边杵着这么大个活人，杜暖暖快要紧张疯了。
“……为什么你这么紧张？”顾皓晟问，显然十分不理解。
杜暖暖翻了个白眼，咬牙回答，“我一个都不怎么拍照的人，现在来做这种直播，你说我为什么这么紧张？换做是你，你能不紧张？”
顾皓晟一本正经的摇头，“我不紧张。”
“怎么可能？！”
“还好吧”，顾皓晟耸耸肩，“我在几万人面前演讲都不紧张，隔着屏幕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下杜暖暖没话说了，只好十分无奈的认怂，“好吧，你厉害，你有经验，我不行。”
“你把他们都当萝卜白菜就好了。”顾皓晟说。
杜暖暖没听清，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顾皓晟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了几根萝卜和几个土豆，拿到杜暖暖放好的镜头旁摆着，“把它们，想象成你的观众。”
“你还真是……”杜暖暖看着歪七扭八的土豆，扑哧一声笑了，“怎么这么好笑啊你！”
“看吧，不紧张了。”顾皓晟上前环住杜暖暖，在杜暖暖额头落下一吻，“记住这个心态，保持下去。”
被顾皓晟这样开导，杜暖暖心中一热，她原以为，顾皓晟是来看她笑话的，可没想到，顾皓晟居然这么为她着想。
顿时，心中的甜蜜超过了紧张，杜暖暖放松多了。
在直播开始之前，aex发消息给杜暖暖，告诉她公司已经准备好，到时候会为为她买推荐，水军也会帮忙刷人气，她只要保证直播不出问题，尽量有趣好玩，能带动气氛就可以了。
尽管要求不多，杜暖暖还是压力很大，她突然觉得，顾皓晟提议看着她直播，并不是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