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鲁一脸苦笑,还是好声好气道:“老员外不要急着动手,还是先请在下把话说完。我虽不知玉小姐身在何处,也不知相关线索,但却知道一句话。”
骨老员外听他说到这里,便把抓着他衣领的大手松了几分,问道:“快给我说出来,少卖他娘的关子。”
裕鲁眨眨绿色的眼睛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骨老员外听了稍一迟疑,继而又骂道:“且轮不到你这外邦蛮子教训老夫!难道我不知这道理?!你当我悬赏万两黄金为的是什么?”
裕鲁连连点头道:“老员外的做法自是英明,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骨老员外喝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是个好东西。”
裕鲁心里直叹气,面上还是陪着笑说道:“只是这赏金少了些。”
骨老员外气得一把将他搡出去,骂道:“你这杀才,是专干讹诈的么?万两黄金少,我要是给你十万两,你就能寻得我那外孙女儿回来吗?”
裕鲁摇头道:“十万两恐怕还不保险,若是出一百万两,玉小姐只怕就不难寻到了。”
骨老员外心中早认定了他是个骗子,提起拳头来骂道:“老夫今日先赏你一百万个拳头!”
裕鲁抱头大叫道:“老员外息怒,那一百万两不需劳烦贵府,自然有人出。”
骨老员外闻言不由得停住手问道:“除了我谁还肯出一百万两来寻找龙衣?”
裕鲁抬起头来道:“是在下。”
骨老员外呆住,半晌又将裕鲁扯住道:“你这厮果真是来拿老夫寻开心的!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是几拳。
正乱着,从外边涌进几个人,为首的大汉看去竟有些面熟。骨老员外细一思忖,方想起这人就是沸海观潮那一夜给玉龙衣送珊瑚树的人,不由得停下了手。
一行人急忙上前将裕鲁抢了过来,那虬髯大汉慌忙问道:“主子没事吧?小的起先就说要跟进来,您只是不许。早知如此,小的说什么也要跟着。”
裕鲁摆摆手,长舒了一口气道:“此地不比别家,你们前呼后拥地跟着忒没眼色。”
此时骨家的管家端了两碗茶进来,见多了许多人,便欲回身叫人进来伺候,骨老员外沉声道:“你去和账房先生对账,随便叫两个人进来伺候就罢了。”管家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里骨老员外问裕鲁道:“你之前送我家龙衣珊瑚树,如今又主动来我这里给赏金加码,我且问你,你同我家龙衣有何瓜葛?”
裕鲁理了理皱了的衣服,说道:“我同玉小姐素昧平生,只是观潮那一夜初见面,为其风姿倾倒。如今听说玉小姐失踪了,便毛遂自荐,想要出一分力。”
骨老员外不买他的账,冷哼道:“老夫看得出你很有钱,不过这个忙老夫却不要你帮。”
裕鲁忙解释道:“老员外听在下一言,玉小姐离奇失踪,必是有非常人手段者为之。以在下看来,这悬赏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出一个令人拒绝不了的价钱方可。”
骨老员外摆手道:“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绝不会跟你扯上任何瓜葛。莫说老夫还出得起这赏金,便是出不起,也犯不上为龙衣欠下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债。”
裕鲁还要再说什么,骨老员外早已起身逐客道:“老夫说出去的话再无悔改,你也不用再啰嗦,请回吧!”说完自己起身先出去了,留下裕鲁等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裕鲁是个生意人,并不甚计较这些,掸了掸衣襟道:“我既说明情由,骨老员外也已知悉,咱们这就走吧!”说着就往外走。
虬髯大汉说道:“咱们这事可就此算了吧?”
裕鲁道:“你说怎么个算法?”
大汉道:“自然是就此作罢。”
裕鲁道:“你备好一百万两金子等着吧,我这么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自然不会因为别人同意与否而改变主意。玉小姐一天不现身,我便悬赏一天。你们都不要啰嗦。”
至冥峰。
幽鸢连日来心神不宁,这种心慌的感觉在他有生以来竟是头一次经历。若不是此番关系到家族存亡,他也不至于如此急着赶回来。心中一直惦念着玉龙衣,尽管明知道她本身聪敏过人又武艺高强,兼之身边有忠心耿耿的侍卫,更不要说是随着外祖一家同行,可自己竟还是无端生出不安来。
看看掌心的灵尊纹并无异样,也未见花似回报,便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要多想。家中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日常的事务一天也要几十上百件,他之前接连数月不在家中,如今回来自然要尽力为父母分忧。
原来这中原地区共五国,分别是东持、南增、西广、北多和中渚。这五国各自为政已有三百余载,彼此制衡大体还算太平。此外还有诸多番邦,南有越夷、乌宛,西有西烿、羯奴,东有盐桑、峒求,北有婵爰、螽朵,零星小邦,不一而足。
除了这些在地图上有明确标注的邦国,还有一处颇为神秘的三冥山。这三冥山隐在云雾深处,分别是至冥峰、神冥峰和圣冥峰,只是路径难辨,且险阻重重,常人难至。其上居住的都是遣灵一族,据说这些人天性可通幽冥,能驱遣鬼物,故称遣灵。
三冥山的三座山峰即为三派,每三年会有一场大的比试,以武功和遣灵神通来区分高下,胜者被封圣主,统领三山,号令全族。
而这幽鸢不是别人,正是至冥峰的少主子。
如今恰逢三年一期的大比试,幽鸢自然要回来助阵。以他的武功和灵力修为,想要夺魁并非难事,但他的父母并不想让他过早地参与到繁杂的事务之中,毕竟他年纪不过才二十出头。
一旦成为圣主,便会百事缠身,其间更有无数明枪暗箭、利益争斗,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因此今年的比试依旧只让他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