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讪讪而笑,眸子像鹰眼一般盯着面前白袍锦缎的传教士,“确实是这个理,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货呢?”
头发稀疏的传教士搓了搓肥大的双掌,咽着唾沫说:“尊贵的武士,按照规矩,你得先交部分定金才能看货。”
韩笑皱了皱眉,面露不悦神色,不耐烦道:“你们这些白皮猪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我们家主没有能力支付这点钱么?”
韩笑顺势将手别在童子切上,剑眉抖直,作势欲拔刀砍了这传教士,吓得他连连退后,晃着手解释道:“不不不,我们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规矩是由城主京极大人与约翰神父一起定下的,谁来了都一样,还请武士先生见谅,见谅。”
听见这话,韩笑抛出一满袋的钱币来,迫视着传教士,“现在可以带我去看货了吧?”
“得晚上。”传教士捧着钱袋,解开绳索一看,果然是光泽亮丽的钱银,脸上的谦卑因为高兴而显得猥琐,“神父今天去天守阁会见京极大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而只有他才知道关押货物的地方。”
“好,那我就晚上再来。”韩笑转身欲走,但在那之前他忽然拔出童子切,寒芒一闪,锋利的刀刃扫过传教士的脑袋,将他所剩无几的头发都剃掉。
只见几缕毛发从刀锋上簌簌抖落,在传教士错愕惊讶的眼眸中,韩笑这才真正离去,并抛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警告:“但愿你没有耍我,要是到了晚上我还不能看货,那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那一瞬间,只要韩笑的刀刃再稍稍前进一点,传教士的脑袋就要开花了,他被韩笑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吓得两股战战,两腿酸软,直到他确认韩笑走后,才彻底瘫坐在地上,小声咒骂道:“野蛮的东瀛猴子!一群莽夫,要不是为了赚你们的钱,我才懒得跟你们客气!”
但气归气,生意还是要做的,他连忙捧着钱袋去联系其他人,在账簿里添上一笔,一等教堂主事人约翰神父回来,就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他。
这一宗生意是由他接的,按规矩,提成总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传教士圆胖的脸又红润了几分。
韩笑走出教堂,盘算着要到晚上才能探出那些孩子被关押的地方,不如先回去商量一下情况,因为牵扯到京极家,注定摆平这些麻烦要费一番功夫。
于是他有意识在大街上七拐八拐后,才通过一条隐蔽的路走回温泉旅馆。
韩笑离开教堂没多久后,一直在旁偷听二人谈话的大叔也离开了教堂,作为一名浪迹四方的游侠,他很简单的就听出了二人一番对话的内容。
“原来如此,这一座南蛮宗的寺庙居然还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这小子,居然还有些侠义心肠。”大叔摸了摸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心中暗生出许多坏主意,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自己动手的想法,“看看这小子是要怎么做的,免得打草惊蛇,坏了他本来打算。”
他可不是那些头脑简单,只知道莽撞行事的剑客,这些年来的江湖经历,让他懂得了除了武力外,还有许多可以解决事情的手段,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圆滑心思。
“小子,这件事恐怕要牵扯到晓月城城主啊,所以你到底会怎么做呢?”大叔买来一壶上好的米酒,卧倒在一条柔韧的柳树枝上,让纤弱的细枝承受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却不使枝条折断,一边饮着小酒,一边静待夜晚到来。
韩笑回到温泉旅馆的时候,疲惫的阿国又一次睡去,上泉宫月与谢谢在另一间房屋里坐着闲谈,不时发出风铃般的轻笑,看来两个女孩子之间确实有许多聊得来的话题。
那些笑声温柔而甜美,令人心胸舒缓,心情愉悦,一下子忘却许多烦劳的事情。
韩笑敲了敲门,移开推拉门走了进去,好奇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
谢谢挪着步子轻轻坐到韩笑的一旁,檀口轻吐,“宫月姐姐在跟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差点把伊势神宫给烧了。”
韩笑当即挪揄道:“能干出这种事情,确实是殿下的风范。”
“我去你的。”上泉宫月轻咤一声,看到韩笑服饰大变,猜测出了什么,不由问道:“探到什么消息了?”
韩笑将所知一一说出,“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应该就可以把被西洋人关押的孩子给救出来。”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韩笑忧虑道:“最好能顺着西洋人这条线索,将晓月城内,那些虐杀孩童的隐蔽地点全部端掉。”
上泉宫月疑虑道:“可关键还是晓月城城主,没有他的支持,那些西洋人不可能在这里顺风顺水,就算灭掉他们,很快又会有别的势力填补这一项空白,不解决掉他,恐怕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询问一下,如果杀掉一城之主,会带来什么恶劣影响么?”韩笑向上泉宫月问道。
上泉宫月读懂了韩笑的意思,他倒不在乎是否与京极家为敌,他关心的是别的事情。
上泉宫月沉吟一番,旋即道:“对百姓生活没什么影响,京极家拥有整个出云国,晓月城城主的位置空了,自然会有别的族人坐上去,而对于京极家内部最多算一场小风波,有人借此上位罢了,可以杀。”
“不过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韩笑抛出疑虑来。
“该怎么安置被救出来的孩子?”谢谢眨了眨大眼睛,说道。
韩笑心中一悦,捏了捏谢谢白皙富有弹性的小脸蛋,“没错。”
很无奈的谢谢摊开双手,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办,安置在城里肯定不行,安置在城外的话,这一带又不熟,总不能领上山吧。”
“那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他们都救出来。”韩笑紧了紧腰侧的童子切,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