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章:展郎闲话事(二)
(二一九七)
公孙先生很镇定地道:「……小春?我便想今日明明还有事须留你帮忙,可怎地却一下午皆无看见你,原来你便是一直躲在展护卫房里?你待在他房里作甚?」
我:「……」
……这公孙先生又用夸饰!!
在下哪有跷了一下午的班——我分明就只有跷了半下午的班而已!!
鉴于当面假学猫叫被识破颇尴尬,加之「掉井」一事着实不是啥光彩的经历,是故我第一时间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便听公孙先生又问:「展护卫他知晓你待在他房中么?莫不是你自己偷跑的进来?」
「才没有呢!」这得赶紧澄清,「是展昭他带我进来的!」
公孙先生挑了挑眉:「……他把你藏在自己房里作甚?当藏陈阿娇么?还怕我『又要』压榨于你?」
将『又要』二字,特别添了重音!
我:「……」
看展昭之前一句话让这公孙先生记仇的……藏陈阿娇是个什么牛头不对马尾的比喻都说出来了啊啊!!!╯‵□′)╯︵┴┴
公孙先生的口齿向来不轻易让人过关:「还有,你一直蹲在桌后头做什么,为何不站起身来?」
我:「…………」
能……能拖一时是一时,拙样坚决不想让人看到!坚持不能起身!
「唔。」便见公孙先生忽然皱眉,突然嫌弃一样道:「展护卫这房怎地没打扫干净?」
说罢往我手边一指,万分忍耐一般:「瞧,小春,你袖上爬上了一只香娘子(注:便是近来民间传说中的小强)呢……」
我:「——?!!!」(lliд)
「呃啊哇——」
惊叫跳起抓袖自转狂拍:「——哪里?!哪里?!牠在哪里?!!」
公孙先生的表情瞬间恢复淡然:「喔……好像是我看错了。」
我:「…………」
——马逼这黑心货是故意的!!!o( ̄□ ̄o#)
彼时的在下,便这么由于公孙先生的恶意欺骗而跳离开了遮蔽物,致使一身如同八爷错穿七爷衣的拙样当即被公孙先生看了个一清二楚——
公孙先生:「……噗!」
我:「……?!?!?!」
……噗?噗?!噗!
这声好像略带上了些讥笑意味的「噗」音是什么意思?!
给我说清楚!!!
公孙先生转瞬便又再度恢复了淡然样貌,随即好像才辨认出我这一身衣装原本的主人,继而再望过来的目光就变得不无有些诡异。
现场便如此这般突兀静默了十秒钟。
「……咳嗯,罢了!」十秒过后,公孙先生突然就鸣金收了兵:「不掺和你们间的事情了。我晚些再过来找展护卫便是……告辞了。」
说完还真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前不忘帮忙扣上了房门。
我:「…………」
等等……他方才这般的态度,好像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太对?!
是我的错觉吗?!
是我的错觉吧!!!
(二一九八)
就在我纠结半天觉得自己好像陷入进某种当局者的迷雾之中,一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就看到刚才于门响的惊吓中被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探案纪实类闲书,才想起还有一张纸被自己塞进胸前不及归位,连忙掏出来看……
呼,好里家在没折损到,一瞥却见到纸张中只书了一行独句,乍看下还挺觉得眼熟。
这略显出特立独行的笔蕴……这勉强大约只能得个『齐整』评价的字迹……
还有这个内容……
“展鹏万里,天地相昭。”
我拿著纸张前翻后看一番,确定这纸上仅有正面此句一行——这张纸不是在去年端午后那一场上下交相折磨的开封府文学测验会里,自己拿展昭姓名写出的考卷吗?
竟让他收在了这里?
可是当时的试卷,不是统一皆上缴去了包大人他们那处了么?
抱着满腹疑惑,为将东西归位,在下自我说服自己是不得已才将架上的木匣子打开,不是刻意在侵犯他人的**。结果手一掀便不小心将盖子掀得太高,不小心便瞅见了里头其他所装的物事:有熟悉的一只暖佩躺在匣中,这么一见上,便让在下欲阖盖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只因该物是自己于之前的白花案中放去展昭他身上的暖玉,当时他本想归还,让我推着再持在了身上,之后便皆再不曾提说过此物,却无想被他收在了这里。
我迟疑了会,便将匣盖全数掀开,伸手摸了摸匣中之玉……从该玉的状况可看出其一直有被小心养护,匣内锦缎镶里,并无外表那般朴粗。暖玉之旁还放有一柄折扇,扇尾的垂饰也是眼熟,我忍不住拿起展开一看,不正是自己去年端午赠给展昭他的一柄画扇?
见原来这木匣中所装者尽是自己与他之物,我心中忽然便起了一阵怦跳,耳畔又响起不日前他在郊山道上问起自己的一番可愿与他结篱相伴、长居终南的假设话,彼时他脸目上一番的低眉殷盼……面上渐感发烧,当机立断立刻就又当胸胖搥了自己一拳!
「咳噗——咳咳咳咳!」
不行了,近来是花粉症提早爆发了么?怎地令自己这等类花痴的症状频频要探出头来?
这展昭估计对着每一位朋友都是这般细微重视着的吧。友人送他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乱丢?
明明人家是这般坦荡荡的言行,仔细拆开来看,其实也各非是什么特别的事儿……虞春你这傻子还是莫要想得太美,自恋太过误会上人家吧!
安份点莫要肖想上啥么不切实际又不可得的东西啊啊!!
(二一九九)
结果那一日,等到展昭在黑心工房处忙到段落,而返回房时,天色都已经半黑了。
他回来时见我还停留在他的房中,状似颇有吃惊。在知晓了因由之后,端起脸细细将我上下看了几回,然后……竟然就噗哧一声地笑了?!
我:╰_╯
他眉眼间皆染上融融的笑意,忍俊不禁一般道:「我知自己的尺寸,于你而言,约莫是大了些。只是想若是折上几折,应该也勉强能凑合……却不料,竟是不合至如此。」
说罢,试图正了正神色,不过最终宣告失败,还是露出了乐滋的笑道:「抱歉,当时尚须赶回城外去,一时间不方便找来与你相适的尺寸。如今时辰已不早,可否请你今日,便此般……」
他顿下认真地想了想,又是满面莞尔地道:「委屈将就一下罢?」
我:「……」
我:╰_╯╬
——够了!!!
——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肖到眼角眉梢都是没打算藏住的笑意!
在下如今的模样可是真有这般逗趣到让你止都止不住地偷乐吗吼!!o( ̄□ ̄o#)
不要仗着自己笑起来好看有一夜春风吹开千万树梨花的能耐,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拿来笑人啊!!
殊不知公孙先生可以噗我旁人看到可以讥我——可就是你这位递来此套成衣来给我穿的人最没资格笑话人么!!!o( ̄皿 ̄o#)
(二二〇〇)
最后那日还是展昭取出了件新披风借我披着,送我回的家。
与黑心假肉制贩有关的人士,很快便在两日间各依情节轻重被判了相应之刑。
除此之外,咱们的大宋帝王、彼回黑心风波的挑起者,于这之后,还在朝廷上交下了一项【饮食周全新法】的拟修任务,使得京城内质量参差不齐的饮食业界,一时有如获得了良心之手的监督整顿,前景一片健康光明。
只是这些以大宋天子为首的、一众诸如包大人或衙役耿春等假肉事件的受害者们,他们曾经遭受到创击的心灵健康,大抵还需要一段能让万事东流的白驹岁月,来抚平这般令人一想起便要感反胃恶心的悲怆阵痛。
(二二〇一)
再来皇佑元年的正月末,襄洛叛乱的收尾诸事终定,朝廷论功公布封赏。
原馬軍副都指揮使、镇南路军统领狄青,骁勇善战,威镇京南。拔忠武将军,任殿前副都指挥使,赐牌予可随时入宫见圣之特权。
原龙图阁直学士、后任镇西路军统领包拯,机智权变,善京西大局。破例升观文殿大学士,仍权知开封府事,掌近畿要务,赐遇事直奏于帝之权。
原御前带刀正四品护卫展昭,精忠义胆,揭襄州之叛,又于鲁山、邓州诸役有功。升正四品上位,仍留任开封府暂用。
原开封府六品校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克忠勇猛,升從五品位,同留任开封府暂用。
其馀若干领兵将员,后勤之官,一应皆有细琐之封赏。
朝中气象一时风发,正如万象回春,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接续正文----
前途彷似光明而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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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关于狄青和包大人这两历史人物升来的官职,像忠武将军、殿前副都指挥使、和观文殿大学士什么的,是安平编的嘿。宋代虽有这些官在,但在历史上他们俩没当过这些职喔!ㄟ( ̄▽ ̄ㄟ)
****~今日跑马灯~****
感谢【三三】的地雷!感激亲的一路陪伴~么么哒么么哒!(^3^)
----今日的读心术剧场,来到了久违的公孙先生身上----
公孙先生的心声:『总觉得我好像发现上了什么……可以做为把柄的东西?』( ̄ー+ ̄)y-\'
瞎掰记者忍不住在心里(因为怕被公孙魔王发现自己在偷听)吐槽:『……所以你首先注意到的重点,竟然是抓没抓到人的把柄吗?!真不愧是让大夥都要闻风丧胆的光棍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