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容愣了半天,甚至忘了要谢恩。
传旨的太监提醒她该领旨了,孟想容猛地抬起头问太监是不是宣读错了,她应该是王妃才对啊。
“哎呀,小姐您就别和杂家开玩笑了,您看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封你做裕王爷的滕妾,难道还有假吗?”
见孟想容久久不接旨,传旨的公公觉得孟想容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四姨娘赶紧上前递上一包银子,说孟想容大概是高兴坏了,还望公公海涵。
“也罢,那我就恭喜二小姐。”
就算是太监也挺瞧不起孟想容这种人的,用尽了一切龌龊手段往上爬,令人不齿。
孟想容跪在地上,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机却是这种结果。
“爹,我求你进宫去问问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是王妃才对啊。”
孟国公现在非常厌弃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不耐烦的让孟想容滚开。
自己对她已经非常容忍了,可她呢,三番五次的给孟家抹黑。
此次皇上斥责了他,骂他教女不善还得罪了那么多人,难道她还想着自己能帮她去求情吗?
“我告诉你,以后你的死活和孟家毫无关系!”
说罢孟国公便让人好好的看着孟想容,在成婚之前不准在放她出来。
赐婚的旨意孟梳眉也知道了,和她想的一样。
李宝儿被赏赐给景然做正妃,孟想容则只是个滕妾。
对于这个结果,景然接受了。
他和孟梳眉此生无缘,那么自己要娶的女人是谁他都无所谓。
大婚之前,孟梳眉亲自挑选了一副宝石头面让春杏亲自送去左相府上,算作庆贺之礼,李宝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少会留着孟想容一条命。
左相要嫁女儿,自然是要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府里热热闹闹的,再看孟府,冷冷清清的,一点办喜事的样子都没有。
四姨娘试探的问过是不是应该把府里布置一下,结果刚说了两句话孟国公就生气了。
“是嫌我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家女儿丢人的事情了,他最近都羞于见人,而且就是个滕妾,有什么好布置的!
“老爷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四姨娘伺候着孟国公睡下,出来问莺歌孟梳眉那边是什么意思。
“王妃说府里一切由您做主。”
四姨娘露出一个冷笑,看来孟梳眉也不想护着孟想容。
“吩咐家里的下人把之前库房里收着的那些杂物拿出来就当是二小姐的嫁妆了。”
孟想容差一点害死了她的孩子,这笔账四姨娘一直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怎么会让孟想容好过呢?
她那么想进王府,想来也瞧不上孟家的东西,随便那点东西凑一凑把她打发出去就好了。
大婚当日,两顶轿子进了裕王府,一顶大红色的八抬大轿,里面坐着的是李宝儿,她是正妃,自然是气派非常。
而孟想容呢,一个滕妾,不过是孟家的两个小厮抬着一顶粉红色的轿子把她从后门抬了进去,往后院一送就算是完了。
没有拜天地也没有龙凤花烛和合卺酒,她就只是个妾。
李宝儿在大红盖头下面羞涩的偷偷瞧了景然一眼,他便是自己以后要厮守终身的男人吗?
她不知道的是,景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惦记的女人,此生都难以在容得下别人了。
京城中有那么多的喜事,就好像寻常百姓也都变得喜气洋洋的。
孟梳眉坐在画舫之上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水里的月亮。
她一抬手,水面的涟漪便让月亮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过了一会水面平静下来了,月亮又恢复原状。
玉芙蓉的琵琶声吸引了岸上不少人,孟梳眉也是半酣,景岐诚在他眼中变成了两个。
“你喝的太多了。”
景岐诚拿掉了她手中的酒杯,孟梳眉娇憨一笑,反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能遇到景岐诚。
玉芙蓉放下了琵琶,悄声说:“看来王妃今日有心事。”
景岐诚轻轻的抱着她,是啊,今日景然大婚。
孟梳眉并非对景然动了心,她只是觉得哪怕是尊贵的皇子,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婚姻实在是有些可笑。
皇上之所以会赐婚,不过是为了巩固皇权,平衡各个皇子之间的势力,至于他的儿子真的喜欢谁,根本就不重要。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普通人还能活的自在些。
她醉眼朦胧的问景岐诚可不可以带自己离开,她不喜欢京城,想要找一个自由自在,不管做什么都不被拘束的地方。
“你想去哪里?”
孟梳眉歪着头想了想。
“现代。”
这个地名景岐诚未曾听闻过,不过既然是孟梳眉心之所向,等自己能放心的把朝政交给他们的孩子以后,自己会带着她去寻一个快乐的地方。
在那之前,还需要孟梳眉忍耐一下。
景然喝了很多酒。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什么,他只是想着喝醉的话就可以不用想那些烦心的事情。
可是喝的越多,他就越是清醒。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一下子有了两位夫人,可真的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小厮紧紧地跟着他,生怕景然会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夜都已经深了,小厮问景然今天晚上睡在哪里。
“哪里?”
景然迷迷糊糊的想起了孟梳眉,他拿着酒壶喃喃的重复着孟梳眉的名字。
小厮听得不太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个孟字。
“送王爷去浣纱阁。”
浣纱阁就是孟想容的院子,她本以为今日景然会谁在李宝儿房里,却没想到小厮把他送到自己这里了。
她意出望外,忙让丫鬟帮自己准备。
看着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景然,孟想容帮他宽衣解带。
景然蓦的抓住了孟想容的手。
“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王爷,我就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的。”
孟想容以为景然是在和自己说话,其实他不过是在和想象中的孟梳眉说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