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是为了什么!
赵青枣听到沈长亭的抱怨,就眉头紧皱,内心烦躁不已,没好气的道:“依长亭哥你的意思,我就该整日里在家里闲着,没事做做女红,烧饭做菜,然后混吃等死了?”
辛辛苦苦的奔波,却讨不到一句好,饶是赵青枣再如何迁就沈长亭,此时也有些忍不住心头的火气。
在她看来,如今的沈长亭就是个完全自暴自弃的废物,若是没有她,恐怕对方连长工都不想做。
看赵青枣语气颇为不善,沈长亭面色涨得通红,沉默少顷,开口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累着吗?”
“居家过活,有什么累不累的。”赵青枣闷着声冷哼道。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若是想单独过的话……”沈长亭语气有些犹豫。
这是什么鬼话!
赵青枣当即就炸了,怒道:“长亭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拼命挣钱还不是想给你治病,你现在反倒怪起我来啦。”
一个大男人,这么墨迹,也真是奇葩,饶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当即就毫不犹豫的指责道:“你也不看看你身体,凭你这幅样子,你说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都说了,我这病没办法治,只能这样了。”沈长亭似乎对治病前所未有的排斥,语气同样有些凌厉。
“不想办法怎么知道,你现在就想着往后拖,可你有为我想过吗,你这幅样子能拖几年,三年五年之后,你不能动了怎么办,万一你有个闪失,丢我一个人让人糟践,你心里就舒服了是不?与其以后受苦,我情愿现在多忙点。”
赵青枣心头的火气彻底上来了,一时间话匣子打开也无法忍得住,索性将心底的顾虑都抛了出来。
沈长亭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可偏偏就是个榆木脑袋,心里想什么,完全让人搞不懂。
赵青枣是绝对不许对方就这般下去,否则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被赵青枣一番抢白,沈长亭一时间也有些张口结舌,想了想,最终面色一缓,沉默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沈长亭这般表现,赵青枣一时间也颇为心虚。
她是不想让沈长亭太受刺激,但刚才没忍住,何况有些话憋在肚子里,不说心头也不舒服,都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藏着掖着,只会让矛盾越来越大,不如一次抖个明白。
她如今担心的是沈长亭依旧想不明白,又或是一次刺激的太过,让对方无法接受,那样就麻烦了。
或许是被赵青枣一句话点醒,或许是赵青枣的目光太刺眼,最终沈长亭叹息一声,道:“此事不急的。”
赵青枣见此,语气一缓,扶着沈长亭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对方道:“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这不过是顺手的活,又不累,你看隔壁左右,谁家孩子不是整日在地里忙活。”
“那就随你吧。”
沈长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全都化作了叹息。
有些话他不能说,好在赵青枣心思他懂了,如今也无需多计较。
不下猛药就是不行!
赵青枣对沈长亭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不过这次心直口快的一番话,也并非没有收获,最少接下来的几天,她虽然依旧在地里忙活,可也并未引起沈长亭的不悦。
丹参的长势虽然并非太好,赵青枣对此也无可奈何,好在经过几日的忙碌,分株总算完成了。
如此一来,她也轻松了很多,此时正值雨水旺盛的时节,也无需担心干旱,想来要不了多久,丹参就会焕发新的活力。
唯一的问题就是地里的草长势同样喜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院子里的一块熟地,倒是无碍,山地太生,她也想弄点草木肥粪便之类的,可惜没那个力气,只能顺其自然。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是,皮蛋再过些时日就能熟了,这是一笔大收入,同样安慰了她心灵。
就这样过去几日,这日她正在院子里的小菜地忙活,却见楚行山手里拎着一堆铁器找上门。
“楚大哥,捕兽夹和笼子陷阱都做好啦?”
看着楚行山拎起来有些吃力的样子,一眼看去,赵青枣就知道是什么,不由面色一喜。
“恩,你在家啊。”
楚行山有些意外的笑了笑,抹了把汗,将东西往地上一扔,道:“铁匠忙活好几天,总算弄好了,你来看看行不行。”
赵青枣忙不迭的跑了出来,客气地道:“这些我哪懂,你看着行就行呗。”
相较楚行山而言,她是真的外行,凭着她那点见识,完全不够使,就是心目中的动物,除了鸡鸭猫狗,其他多半也只是在动物园见过。
“我看着很不错。”
楚行山说着,就摆弄起来,首先拿起几个捕兽夹,放在一旁,道:“你这个东西好,铁匠琢磨许久才知道是什么玩意,不过还别说,这劲道真的大,一般小点的野兽,恐怕被夹住,一下就能夹断腿,想跑都跑不掉。”
“是啊,不过这东西也危险的很,希望不会伤到人。”
赵青枣笑了笑,又说出了心头的顾忌。
捕兽夹是真的很凶猛,埋在野兽经过的路上,一脚踩下去,绝对跑不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太凶狠,人一不注意踩到的话,也同样走动不了,一个不好会闹出人命。
楚行山闻言,则不以为意的笑道:“这你就放心吧,我们打猎的放陷阱,旁边都会做记号,常进山的人都认识。”
“啊,你平日打猎不都是用弓箭吗?”赵青枣心头一松,有些俏皮的道。
在她的印象中,更多的猎手都是用弓箭的,用陷阱的不多,虽然楚行山说的头头是道,她也以为对方更多的是用弓箭。
“说什么话,大多数也是挖陷阱,弓箭准头不好,也危险,大多数都看地形。”
楚行山咧嘴一笑,说着又拿起两个捕兽的笼子,道:“喏,这个就是我说的,也按你的意思打出来了。”
捕手笼子稍小,对大型野兽不是特别好使,不过也已经极为不错了。
赵青枣打量一番,满意地道:“还是你办事牢靠,这些真不错。”
“嘿,不错吧,我跟你说,这些还没花到一两银子,多余的我一会回去拿给你。”楚行山说的眉飞色舞。
“别,那些你留着吧,以后还得你帮我卖野味呢。”
赵青枣忙不迭的摇手,有些跃跃欲试地道:“你今儿若是没事的话,不妨我们先去弄点陷阱试试。”
“行,试试看,不过这时候野兽都没下山,你别抱太大希望。”楚行山自然无所谓,他家的地也不多,这时候也正好闲着。
“无所谓,试试看好用不。”
赵青枣不以为意,她自然清楚这时候不合适,不过好奇罢了。
埋捕兽夹很容易,找野兽经过的地方,将捕兽夹撑开,然后用绳子栓在大树上,盖上树叶,在旁边做个记号就行了。
唯有笼子还有陷阱,要挖坑,忙活了一个时辰,两人忙了一头汗,才好不容易忙完。
当赵青枣回来的时候,为了感谢楚行山的帮忙,很热情的邀请楚行山过来吃饭,为此还特意烧了两个菜。
楚行山原本要拒绝,可耐不住赵青枣热情,索性也就应下了。
沈长亭见此,并未多言,相较于赵青枣左右逢源,他显得要寡淡的多,不过与楚行山关系不菲,二人间倒也没有隔阂。
只是见赵青枣和楚行山走到进,他依旧感觉内心有些不痛快,然而也仅仅是不痛快而已,毕竟无论是楚行山还是赵青枣,都是爽快大方的人,饶是他,也无法小家子气。
“行山,我看你们这几日整日里忙着打猎什么的,你这打猎,一月收入如何?”
趁着吃饭的时候,耐不住的沈长亭有些好奇的问。
楚行山在他眼里,真的是个异类,平日里干农活很厉害不说,而且除此外,整年都显得很潇洒,日子也挺滋润,这些全靠那打猎的手艺,他是真的很好奇,对方打猎到底有多少收入。
“这个不好说。”
楚行山也没拿沈长亭当外人,毫无隐瞒地道:“真论起来的话,有时多有时少,看情况,运气好的话,猎到一头山羊或者老虎的话,一个月一百两也不成问题,余下的兔子,孢子野猪之类的,价钱低得多,平均下来,五十两左右。”
沈长亭闻言面色一惊,道:“这般多,难怪你如今日子过得不错。”
“嗨,糊个嘴,与长亭哥你没法比,你笔杆子一挥,一个月悠闲过日子,都与我不相上下,还有青枣这般能干,比我强多啦,我从小见到书就头疼,笔都拿不稳,想学你都学不来。”
楚行山笑了笑,同样也羡慕沈长亭。
他是做粗活的,对于沈长亭的财源,自然也很羡慕。
沈长亭笑了笑,不以为意。
赵青枣对此也没意外,毕竟楚行山如今和沈长亭也是同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不过待吃过饭,见赵青枣忙着收拾碗筷,沈长亭突然心头一阵冲动,拉着楚行山道:“行山,我看这些日子你一直教青枣打猎,你看能不能也教教我。”
“你要学啊?”
楚行山面色一愣,不过看沈长亭认真的样子,不由爽快的道:“成,不过陷阱那些你问青枣就行,除了这些,我会的也就是射箭了,不过这个青枣可学不来。”
“射箭?”
沈长亭眼睛一亮,想了想,点头道:“好。”
“那行。”楚行山说着,就顺手将还没放回去的弓箭拿了出来,道:“先试试拉弓。”
说着,楚行山又是忙着讲解拉弓的要点。
沈长亭见此,也有样学样,他是不想与赵青枣太过生分,所以想多了解一些,争取能帮得上忙。
然而想法虽好,行动起来后,结果却让他一时间无比尴尬。
楚行山用的弓拉力极大,差不多接近一石,凭他如今的身板,根本无法拉到满弓,就是拉一半,没一会儿也累得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吓得楚行山慌忙扶着他歇息。
赵青枣刚收拾好碗筷,出门一瞧,就见到沈长亭喘,息不止,不由面色大变,没好气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