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看起来有几分不起眼的敖方,这时候却爆发了司明朗也没有预想得到的力量,他一把挥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蛟龙族修士,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几乎显得有些狰狞了,他冲着司明朗大吼:“你快点将他带走!”
那边敖鸣已经冷哼一声:“现在想走,已经迟了!”那两包不知道用什么灵草磨成的粉末,又被敖鸣的法力催动,再次于半空中飘飘扬扬了起来,以他的修为,那些药物全都往敖锐身上扑去。
小龙的脸上一下就涨红了起来,勉力支撑着。司明朗受到的影响最小,他也觉得浑身血脉滚烫,法力飞速的运转流动了起来。事实上,这对他的修为反而是有益处的,他现在的法力运转速度还没有达到他体内经脉能够承受的上限,被这药物一催发,司明朗的修为反而有了个小小的爆发。
而那两个被敖方甩到一旁去的蛟龙族人,想了一想,没有再追过来,而是谨慎的站到了那药粉影响的范围之外,如今那颗珠子已经到了司明朗的手中,敖鸣又明显已经跟年思思联手,他们何苦再去淌这趟浑水,不如先观看一番局势变化再说,到时候两方相争,他们万一有个什么机会也不一定。
这两人不插手,司明朗这头的压力就小了不少。他与敖锐双剑合璧,虽然司明朗在剑术上的造诣只能说是平平,但他跟敖锐有着旁人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默契,还有对彼此的信赖,两下加起来,倒是比单打独斗时难缠得多了。
只是紧紧挨着敖锐的司明朗很快就意识到,虽然小龙没有暗暗叫苦,但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不对了,还是要先避开才好。不等他们做下决定,那头年思思已经挥剑斩来:“还请道友指教一二!”司明朗注意到,年思思的脸上也布有红晕,反倒是她的下属,受影响就小得多了。
几方对战,那个早就被司明朗击倒的妖修躺倒在地,不时被法宝流光集中,发出一声惨呼。眼看着敖鸣也按捺不住,要冲上前来。那头敖方又扬声道:“跑!”
司明朗再不犹豫,反正他们已经拿到了那颗珠子,再纠缠下去已经没多大意义了,还是先跑了再说。那头敖方已经自知不敌,抢先一步跑走了。现在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到时候再见吧。
司明朗见此,再无顾虑,他挥剑直斩而下,育龙剑上剑芒吞吐不定,显得威力无匹,年思思不敢与之正面相对,当下只能少侧一步让开。
有她让的那一步,敖锐怎么可能抓不住这样的计划,他与司明朗两人连眼神对视也不需要有,甚至连心念传音都没有用到,就是凭借着自己对对方的了解,对他气场变化的理解,就能施展出叫人咋舌的配合来。
这种机会并不常有,以他们两个的修为境界,不是遇到了远远超过他们两个实力能解决的局面,就是对手给他们的压力太小,他们两个也就偶尔会彼此对决一番,想这样面对强大的压力,迫使两人全力挥洒,对方全力配合,心念相通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
越是交战,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越是叫人迷醉。司明朗也不拖延,击退了年思思组织的进攻,两人硬碰硬的,从远多于自己的同阶修士的围攻之下,扬长而去。无人是他二人联手的一合之敌。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神魂感应之中,年思思恨恨的一挥手,将自己身周的二十多株巨树一斩而灭,仅留下一捧飞灰,被席卷而来的狂风一裹,洋洋洒洒的布满了她身周的空隙。她的属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得罪了这个脾气极大的魔女,偏偏还有人不长眼色,偏要在这个时候撩拨她。
只听敖鸣得意的道:“那小子中了我特制的药草,想来现在肯定难受得很了。”他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来,其他同属于蛟龙一族的修士,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心照不宣的笑容,只有一个人脸上的笑意比较尴尬,他就是那个被偷了信物的蛟龙族成员,他的家族现在在族中还是中立的,也就是说,不管哪一家当上了族长,都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但看这敖鸣做的蠢事,真要被胁迫着占了他这一边,看起来就太不智了。
敖鸣本来是要去追敖方的,敖方本来修为就不差,他身上带着的那个金色竹枝,本来敖鸣也根本没当回事的,但是追了不远,他连同他的手下,无不在那根竹子下吃了苦头,实在难缠得紧。就算敖方想把敖鸣这个竞争对手斩于剑下,到底还是被敖方突破了出去,现在连个影子也不见了。
看到年思思也无功而返,原本觉得自己脸上还有那么点过不去的敖鸣,又开心了起来,他如今气血正是不稳的时候,干脆胆大包天的问年思思:“想来那药物的药力已经涌上气血了,那小子现在定然不好过,可要让他吃足苦头才好。至于我们……年小姐,可要跟我一起化解药性?”
年思思的下属,大部分都用面具遮盖了自己的颜面,听着敖鸣这恬不知耻的话语,便是受到严格管理的他们,也忍不住要流露些许鄙夷出来——真是癞□□想吃天鹅肉。妖修虽然没人族那些讲究,尤其是高阶女妖修,只要看对了眼,什么方式什么对象都可以尝试一下,但年思思这样的女修,怎么可能看得上敖鸣这样的草包?
他们本来联合就是基于对方把信物借给他们这个理由,这草包在对方胜券在握的时候,不仅不先开口把自己的信物讨要回去,反而想起了这种下三路的事情,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明明蛟龙族族长夫妻也是有名的手腕厉害,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
不过年思思也没有毫不犹豫的就出口拒绝,她跟敖鸣之间的交锋,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且不管年思思他们那头如何折腾,被迫跟敖方分开的司明朗他们,好不容易的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这个龙墓世界里的规则,估计也跟外界不太一样,司明朗暂且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内里空洞的直径至少都有快两米宽,差不多可以当做是个小房间了。
司明朗又特意从旁的地方挪来一块树皮,看似毫无破绽的贴在了树洞的外侧,把提供树皮的那棵树清理干净,看起来这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树林而已。这里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异种,树皮天生就有防止神魂窥探的能力,被他摆放在树洞口处,一般人除非整棵树都捏一遍,几乎看不出端倪来。
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敖锐再也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血液乱流,要不是司明朗一直扶着他,他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这个树洞里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树叶或是其他的腐朽之物,真要摔进去了,味道只怕也不大好闻。
司明朗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储放在他那个储物戒指中的大床给抽了出来,用法力把被褥整理了一下,这才把敖锐放进了床中央。
小龙看起来现在还是神智清醒的模样,见司明朗盯着自己潮红的脸,小龙脸上更红:“你看着我做什么?”他实在是燥热得受不住了,一把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就全给踢掉了。
司明朗看他难受却强忍着的模样,略有些心疼,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敖锐的,皱着眉头抬起脸来:“你怎么都烫成这样了,那个敖鸣到底用的是什么药,现在还有别的解救措施吗?”小龙抿着唇,只是摇头。
在司明朗即将远离小龙的时候,小龙却又抬起手,先把那被子拉过来,挡住自己的肚腹之处,又伸手握住了司明朗的胳膊,像是担心他会就这么走远似的。
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有些逾矩,小龙脸上的红色略微淡了一些,磕磕绊绊的道:“我……你想去找他们麻烦吗?”司明朗一怔,也没拉开小龙的手,任由他用那只滚烫的手握着自己的臂膀,反而靠得离小龙更进了一些:“这药应付起来是不是很难?”
小龙抬眼看了看他,又委屈的垂下眼,嫣红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把这药物到底是什么说出来,只是难得的把司明朗的手牵过来,把自己的脸颊贴近司明朗的手掌心,轻轻舒了一口气。
司明朗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敖锐这个动作给融化了,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小龙的呼吸短促而灼热,却又被他故意强忍着,似乎在勉强压抑着难受。
司明朗皱起了眉头:“小锐,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顿了顿,声音瞬间拔高了起来:“还是你刚刚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说着,司明朗不顾敖锐软绵绵的推拒,把敖锐盖着自己肚腹的被子又给掀了开来,不仅仅是用眼睛搜寻异常,还用手把敖锐的手臂,背后……从上到下的全部捏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以后,才松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
他动作一停,小龙却急促的喘息了一声,用小腿踢了一下司明朗的腰侧,扯过被子盖到自己小腹,拧过头闭上眼睛,显得很是难受的模样。
虽然身上没有伤口,看起来还是难受非常。两辈子童子身的司明朗,越发着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