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听他们夸奖,微觉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诸位谬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一个蛮族壮汉哈哈笑道:“你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我们听不懂,是好汉子,就和我们回家喝酒去。”
秦飞欲待推辞,但见他们几个一片赤诚,不忍驳他们的面子,笑道:“好吧。那就喝酒去。”
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抬起巨熊,一路向东而行,秦飞深吸一口气,提起石碑,放在背上,一步步跟在他们后面。
一名蛮族壮汉见秦飞背的辛苦,笑道:“你杀熊用完了力气,我来帮你吧。”
秦飞放下石碑,那蛮族壮汉见这石碑不到一米高,丝毫不放在心上,左手抓住石碑顶,用力一提,如同蚍蜉撼树,那石碑连动都没动一下。
蛮族壮汉咦了一声,双手抱住石碑,低吼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往上一抬。石碑微微晃动,却仍未被抱起来。
蛮族少女阿桔笑道:“勇叔,你不用试了。”
那蛮族壮汉松开石碑,伸出粗糙的大手在上面来回抚摸,摇头道:“这东西起码有上千斤重,没三五个人抬不起来。”
秦飞走到石碑前,运转元气,将石碑一搬而起,背在背上。那蛮族壮汉喝一声彩:“好!真有力气!你也是炼气士,你什么修为?”
贸然询问别人修为,原本是炼气士的大忌,但这壮汉随口问出,并无丝毫恶意,秦飞笑道:“人元境前期。”
蛮族壮汉啧啧称奇:“我们寨里也有人元境前期的,却没你这样大的力气。”
几个人簇拥着秦飞,回到他们世代居住的山寨,族长带着一群小孩出来迎接,看见巨熊的尸体,无不骇然,七八个五六岁的小孩围在巨熊尸体旁边,好奇的摸来摸去。
阿桔迈开长腿,跑到族长身边,挽住他的手,指着秦飞道:“爷爷,这次多亏了他,不然我就被大熊吃了。”
族长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笑眯眯的,杵着一根用榆木削成的拐杖,望着秦飞道:“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秦飞躬身道:“在下燕三。”心想,原来那阿桔是族长的孙女。
一名送秦飞回来的蛮族壮汉道:“族长,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森林里的野兽都不见了踪影。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才找到这一头大熊。又打它不过,如果不是这位英雄出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对那蛮族壮汉道:“阿吏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那蛮族壮汉道:“阿吏说野兽肯定跑到迷雾森林去了,他一定要进去打猎,我也拦不住。”
族长胡子一翘:“胡闹!迷雾森林是随便可以去的地方吗!阿吏这孩子回来,我定要狠狠抽他一百鞭子!”
秦飞暗道:自己的这块石碑,似乎就是从迷雾森林中发现的,这大名鼎鼎的迷雾森林,到底有什么古怪?
阿桔依偎在族长身边,问道:“爷爷,迷雾森林为什么不能去,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族长微叹一声:“总之不要去就是了,那是个不详之地。”
阿桔咬着嘴唇,忽然道:“我父亲是不是在迷雾森林中死的?”
族长目光中流露出怜爱之色,抚摸着阿桔的头发,叹气道:“你都知道了?也好,你也是该知道的,你们都过来听。”
秦飞见他们要说族里的往事,自己不便听,正要走开,族长招手道:“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少侠听一听也无妨。”
族长这么一说,秦飞反而不好走了,他正好也想听一听迷雾森林的来龙去脉,站在族长身边,只听他缓缓道:
“我们部落本来世代居住在迷雾森林,那时林中还没有毒雾,山珍野味遍地都是,野猪、野鸡吃都吃不完。后来森林里来了一只怪物,我们打不过它,只好搬到外面来住。自从那怪物来了森林,森林里便渐渐生出瘴气,瘴气越来越浓,终于变成毒雾,如果不服用辟毒的药物,那么就算只吸一口毒雾,也会有性命之忧。”
阿桔道:“那阿吏他们?”
族长摇了摇头,道:“阿吏他们服了辟毒丹,倒是不怕毒雾,但毒雾中无论野兽还是灵兽都异常凶猛,阿吏才刚刚步入人元境,如何会是那些毒虫猛兽的对手?”
阿桔道:“我们去救他。”
族长道:“你们的本领还不如阿吏,怎么去救?”
阿桔的目光转向秦飞,眼神中流露出祈盼之色,秦飞微叹一声,上前一步,沉声道:“请问族长,那迷雾森林是在什么方位?”
族长道:“少侠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何况你也不是我们族人,犯不着为我们丢了性命。且等到天黑再说,如果阿吏他们天黑还没回来,那时再进去找他们不迟。”
几个蛮族妇女手持尖刀,从木屋里走出来,将地上巨熊的尸体分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两只熊掌架在火上烤了,其余的部分都用盐巴腌了,以便长期存放。
熊掌难熟,用烈火烤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有一股浓郁的脂肉香气逼入众人的鼻孔。阿桔拔出银柄佩刀,切了一大块熊掌肉,用木盘盛了,递给秦飞。
秦飞谢过,就用那银刀把熊掌切着吃了。熊掌烤的香脆酥烂,入口即化,阿桔等他吃完,又献上一大碗自酿的水酒。秦飞再谢,端起碗一饮而尽,那酒并不十分烈,却有一股草木清香之味,甚是爽口。
众人分吃了两只大熊掌,都没喝酒,等到天黑,一轮明月升上枝头,阿吏他们仍然没有回来。
阿桔提着一杆长矛,大声道:“爷爷,天已经黑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迷雾森林找阿吏。”
族长道:“迷雾森林那种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得?”
阿桔道:“我虽然是女人,但未必比不上男人!”
秦飞暗地里喝彩一声,向前走出一步,笑道:“阿桔姑娘若要去,小子愿意同往。”
阿桔大喜:“好!还有谁要去?”
七八个蛮族壮汉都举起了手,连几个五六岁的小孩都把手举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