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车子出了海鲜馆，一路行走。
顾惜诺打开手中的矿泉水含了一口在嘴里，但车上并不像在店里，有东西可以给她将水吐出去。
没办法，她只能一口一口地尽数吞金肚子里。
小半瓶下肚后，腹部已经有饱腹感，她捏着水平强忍着嘴里的灼热感。
季扬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她的情况，见她苦大仇深地盯着水平叹气时，忽而就有了想要逗弄她的想法，他抽过一张纸巾递给她，“把瓶子擦擦，要是还不舒服，你可以把舌头贴在瓶壁上。”
顾惜诺猛地侧头，表情古怪第看着他。
舌头贴在瓶壁上？
这什么破建议，让她当着他的面伸舌头舔瓶子来降温，这个夏天里伸舌头添凉水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顾惜诺嫌弃地将手中的纸巾揉成团直接往他脸上砸。
你怎么不舔一个给我看看。
季扬轻笑，将落在方向盘上的纸巾拿开放道中控台上，然后打开储物盒拿了个黑色保温瓶递给她，“吐这个里面吧。”
顾惜诺没好气地接过保温瓶打开，然后喊了一口水，半晌后重重地吐进他的保温瓶里，完了还挑衅地瞪了季扬一眼。
那意思就差明说，你的瓶子，现在已经全是我的口水了看你以后还怎么用。
季扬抬手摸摸眉毛，嘴角轻扬。
还真是个记仇的小性子。
要命的是他还觉得这么么记仇的她挺可爱。
市医院口腔科
医生给顾惜诺检察过后开了点消炎药，并交代季扬，“高温导致的舌苔表层细胞死亡，舌头会出现暂时性的麻木，不过不用担心，舌头的修复能力非常强，这两天饮食需要注意一下，太热和刺激性的失误都需要忌口，过两天就没事了，如果两天后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记得回来复诊。”
季扬接过药单道谢，和我顾惜诺一起去交费取药。
三楼的缴费大厅，两人取到药正打算回去，被意外遇到的蒋平给拦了去路。
“季扬？”
沙哑的声音从季扬别后传来，两人七七回头，来人顾惜诺并不认识，但是见他熟稔地和季扬打着招呼，她也就跟着等不远处的人走近。
“还真的是你啊！”来人拍着季扬的肩膀感叹道，“还以为是我连续手术十几个小时出来老眼昏花了呢。”
季扬一个嗤笑。
市医院最优秀的外科医生蒋平，如果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的话。
那他也是活到头了。
蒋平并没理会季扬的冷淡，目光扫了眼他抓在手心的纸袋，又看了眼顾惜诺，笑容浅浅，“怎么，这是有好消息了？”
这光速，莫非是先上车再补票？所以才结婚结的那么着急。
顾惜诺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怎么会不明白他目光落在自己肚子上的举动还有他那句好消息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抿抿唇没出声。
季扬感受到身边人的不自在，用眼神嗔了蒋平一眼，意思是你很闲？“她烫到舌头了，过来看看。”
蒋平无视他眼里的鄙视，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总会有的，我就在这医院恭候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又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嫂子你好，我是蒋平，阿扬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上次见面太匆忙，还没来得及认识。”
上次见面？
什么时候，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印象。
顾惜诺从水瓶上抽开一个手想要握上去，却被季扬快一步拦住。
啪的一声，季扬的手被打开。
“洗手了吗？”
季扬伸手打掉他伸出来的手，上下扫了一眼蒋平，他身上的状况实在令人难以恭维，白色大褂发黄发皱，不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倒更像是从救灾现场回来的。
事实上蒋平可不就是从救灾现场出来了嚒。
手术室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场劫难，他们争分多秒第跟死神抢人抢时间，出来竟然被一个人民解放军给嫌弃手不干净？
蒋平嘴角抽搐。
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仁义道德心了。
还兄弟呢。
顾惜诺哪会不明白季扬的担忧，她手上有刺伤，如果沾染到用通过拥抱握手就能传播的细菌，确实很危险。
她也清楚，很多人尽管内心很崇敬医生但是却并不愿意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在有些人眼里，医生就救人的白衣天使，也是一个危险的移动细菌库，他们每天接触到的病毒是人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可顾惜诺是谁。
她好歹曾经也是医学院接触的外科学生，怎么会对细菌或者病毒有什么畏惧之心，那本来就是他们日常生活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选了这一行，早就把生死交了无限的未知，职业暴露也好，医闹也好，总归有一天也会离开尘世。
但医生的信仰和追求一旦没了，人生都不完整了。
就像她。
“你好，顾惜诺。”这一次，她主动伸出笑着手自我介绍。
蒋平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季扬，热情地握住她的手，“虽说说这些话不太恰当，但是人嘛，难免有个头痛身热的小病小痛，季扬的工作忙，如果身体不舒服了可以告诉我，他那有我的电话，熟人好歹办办事不是。”
“谢谢。”
她不是迷信之人，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自然不会觉得蒋平这番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而觉得这才是一个医者父母心的医生该有的情怀。
互相自我介绍过后，蒋平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说道。“改天有空我请你们吃饭，我这边上去后有个手术报告要写，就不和你们多聊了，有时间可以和季扬道家里来玩，我妹妹蒋伊也是个喜欢玩摄像机的人，整天到处跑，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并且相处的不错。”
顾惜诺也是拥有好教养的人，虽然平时生活里很随性，但是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她笑了笑，语气诚恳，“好的，改天一定拜访。”
蒋平又和顾惜诺说了几句不要客气的话，完全无视一旁的季扬，说完，转身就回去忙碌他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