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季扬将黑豹从自己身上拔下来，起身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有需要再来找我，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明天我们就按照计划继续做一对游客，前往松赞林寺继续下面的行程。”
那几人点点头，其中一人开口叮嘱道，“注意安全！”
插不上话的顿珠嘟着嘴站在一旁，急得鼻翼都在冒汗，生怕季扬都不跟他说一句话就走了。
季扬和众人一一击拳道别后，目光落在只到自己裤头高的顿珠，“顿珠，谢谢你帮我照顾黑豹。”
他挥手做了个动作，命令道，“黑豹，你该怎么以示感谢？”
黑豹眼珠子一转，吧嗒跳起伸出火热的舌头扫了一圈顿珠的脸颊，热切地感谢顿珠对自己的“照顾。”
尽管他不久前还极力反抗他的“照顾。”
可是没办法，主人下达命令了，他就得执行，不得有误！
顿珠“……”
一脸哀怨地看着季扬。
为什么是满脸口水的感谢？就不能换个好一点的感谢方式嘛，比如带他去和嫂子玩玩什么的……
季扬爽朗的笑声传出，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那种殊死决战后的轻松欢笑。
“走了！”
季扬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整个人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上都已经切换回一个普通游客的形象。
“希望尽快喝上你的结婚酒跟孩子的满月酒！”其中一人灌了大半杯凉茶后，举杯隔空敬道。
季扬竖起拇指比出好的承诺，“会的。”
顿珠仰着脖子说道，“我也要喝！”
“你还是小孩！”有人调侃。
顿珠猛地回头抗议，“我不小了，已经六岁！”
季扬失笑，抬手摸着他的头说道，“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一直把我已经是大人了挂在嘴边，你是要做顶天立地男子汉的人，把这话忘了，换一句！”
“哦！”顿珠受教地哦了一声，“我明年就七岁了。”
众人“……”
这有什么区别不？显然，没有的！
季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叮嘱道，“明天跟几位叔叔回队里，好好锻炼，希望十七岁的你能打倒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顿珠的父母都是英雄，烈士的后人按规本不应该让他再进入这个系统，但这是他父母走时的遗愿，也是顿珠的想法。
他们除了更努力地交给他求生技能以外，也要更用心护他周全。
这是对昔日战友，如今故人的责任。
也是寄托！
甚至，将来他们对顿珠和可可的保护可能都会超过对自己的孩子。
“好！”
顿珠啪的一下冲季扬敬了个军礼，高声应但。
季扬和众人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如果可以，他们并不希望他也淌进来，无忧无虑多好，从其他方面报效祖国何尝不可。
“出了村子有车子给你，这几天帮我们破案抓人都没能好好陪嫂子玩，车子就当做是赞助你们出行了，祝你们的松赞林寺之旅玩的开心！”
众人齐齐起身敬礼，是给季扬的也是给家属顾惜诺的。
季扬懂其中的含义，自然也不会推脱。
谢过后出门取车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里。
顾惜诺仍旧握着手上的笔一直写写画画，那被她冷落在一旁的饭菜早已经由热转凉。
对面宽大的单向可视镜倒映着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慌乱不已的自己。
“十一点了，你不吃点东西？”
许是知道顾惜诺会听也会说粤语，那个实习警察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用方言说道。
从把她请过来到现在，整整一个晚上她除了喝了点水以及问她们要了纸笔以外再也没有其他需求，不吃不说，甚至都没提出要去洗手间。
实习警察到底经验不足，一个晚上陪同下来，倒是她自己显得有那么一些不耐烦了。
顾惜诺捏着笔尖的手松了松，依旧低头写着，“我不饿，你拿走吧！”
她十分确定自己房间里的快递包裹和自己签收的那份绝对不是同一个，至于什么时候被换的，谁换的，她不得而知。
情况不明，即使实在警察局里，她也不能随便吃他们给的东西。
季扬不在，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实习警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实在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镜子。
镜子背后的人收到她的眼神信号迟疑了好一会，开口说到，“你撤回，让她自己待会吧。”
可是……
实习警察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到顾惜诺明显不配合也不骄不躁的样子，她也没办法，只能服从命令，从善如流地退场。
顾惜诺在实习警察离开大约十分多钟后，终于停下手中的书写。
她慢条斯理地将笔帽套回去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写得满满当当的几页纸被她整齐叠好，而后用笔压着。
全程姿态轻松无比，就好像是在自家书房一样。
顾惜诺收拾好一切，抬头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以外再无其他。
她平静地看着，直到自己的右边传出开门的声响，镜子里倒映出门边的动静。
顾惜诺暗暗松了一口气，坐得笔直的身子微微弯曲靠在椅子靠背里。
等待门口处那一抹身影走近。
“怎么不吃饭？”
心心念念的熟悉声音在头顶响起，顾惜诺两只手指尖揪着，一时失语。
回来就好！
即使迟到！
哪怕食言！
只要人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强。
顾惜诺扯扯嘴角，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抬头看向他。
他下巴的青渣似乎又浓重了些。
这一天一夜，肯定很忙吧？
“等你一起吃。”
她声音轻缓，带着几分庆幸的笑意。
季扬到了嘴边的责怪被她的笑容和软糯糯的一句话尽数打碎咽回肚子里。“那走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他从善如流，并没有拆穿，也没有就自己的迟到做任何辩解。
顾惜诺抿抿唇，起身与他对面而立。
久坐不动，血液循环系统似乎发挥了它的功效，在她起身的时候，下半身的酥麻无知觉让她整个身子都晃了晃。
季扬眼明手快地两人扶住，顺势拉入怀中。
身前的人淡淡地叹了口气。
他懂这无言的叹息，双手越发圈得更紧。
她抬起手用相同的力度回应着。
冰冷安静的审讯室里，一对璧人紧紧相拥，谁都看得出他们有多珍惜这样的重逢，却没人知道……
他们恨不得此刻即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