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安顿好伯爵，季扬的手机信号灯闪烁着提示有特殊通讯进入，他拿出手机看了眼，转头看向已经熟睡的顾惜诺，最后选择往房间的观景阳台走去。
伯爵不愧是常年待在部队里执行过秘密任务的军犬，它几乎是在季扬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气场发生变化之时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不正常的气息，他晃晃短尾巴，从季扬给他搭建的临时狗舍里走了出去，跟在季扬身后进了观景阳台。
季扬站在栏杆前安静地接着电话。
伯爵也安静地倚在他的脚边，只是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给养的眼神透露出它已经备战状态的准备。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江奕彤深夜来电，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一样的语气，季扬听着微微不解。
“明晚凌晨到！”
江奕彤那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回来后先上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关于顾惜诺的。”
“什么事，紧急吗？”季扬目光远眺在酒店外围灯光下隐约可见的雪山轮廓，问道。
“……”江奕彤难得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我今天在环宇的机密文档库看到了顾惜诺的资料，据我所见，她接受了环宇慈善基金的直播任务，这件事你知道吗？”
季扬闻言，回头看了眼卧室里的人，没回话。
江奕彤听着他的沉默，已经明白，“看来她是私下和环宇达成了共识，这么说来所知道的人估计也不多，这件事你怎么看？”
“上次在郊区的墓园，她有没有说什么？”季扬掐了掐眉心不答反问。
江奕彤微怔两秒，“说她觉得她的父亲还在，也有说不再过问我们负责的任务，不会给我们添麻烦，但显然，她是在应付我，你呢，天天跟她待在一起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经的地方？”
季扬抿抿唇，沉声道，“没有。”
“要不说她没心没肺呢，我觉得她估计也没刻意想着满我们，所以才能这么坦然，越是自然越是不容易让人起疑，是我们疏忽了，需要我从中阻止吗？我现在在环宇还算说得上话。”
“不用。”季扬开口拒绝她的提议，“她想做的事，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要放弃，阻止不了的。”
这一点他们都应该清楚。
“先保持观望态度，有什么事情还请及时告诉我，谢谢！”季扬想着她对环宇总部甄总的执着就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段时间，她一切状态都正常，如果不是今晚江奕彤找自己，他还真不知道这丫头背着他们跟环宇达成了合作意识。
该来的，迟早会来！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其中的无奈跟挫败感。
江奕彤在电话那头嘴角抽搐，遇上说感谢的季扬，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还是拔枪相对的他让她觉得舒服一些，“……好，那就不妨碍你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见！”
通话结束，季扬在阳台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伯爵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脚侧，不动不叫，就像很早以前一起在雪地里抗寒训练时一样。
一人一狗，在寒冷的冬季里挑战了身体机能的极限。
他转身回屋，屋里除了顾惜诺轻微平缓的呼吸声外再无任何声响，季扬将身上冰冷的外衣脱掉，站在床沿安静地看着熟睡的她，直到身上的寒意退散干净，身上开始热起来才掀开被子上床。
熟睡的人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意识有一瞬的波动，本能地往能让自己安心的胸膛去靠。
季扬看着睡着了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自己的顾惜诺，想到江奕彤刚刚打来的电话，神色复杂。
林望！
puson！
黑金！
易先生！
现在又来一个甄总……
真不知道，这一场庞大的迷局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大门找到出口，他转身将床头的灯全部关掉，把人揽入怀里，清醒地看着她。
凌晨五点，伯爵在季扬气息发生变动的第一时间就清醒过来，他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半坐在床头抱着顾惜诺的季扬。
季扬忽而笑了，冲它比划了一个手势。
伯爵立马从狗舍里奔腾出来，跳到床上。
伯爵庞大的身躯，几十公斤的体重砸上去，床垫明显地剧烈弹晃，季扬倒是稳如泰山，熟睡的顾惜诺却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一样，脑子瞬间清醒，蹭地坐起。
她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昨晚并没有和自己一起入睡的季扬，“发生什么事了，是地震吗？”
季扬轻笑出声，但笑不语！
伯爵邀功似的歪着脑袋凑到几样跟前求表扬。
他抬手摸了摸伯爵的狗头，告诉它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去了。
伯爵不肯，转向顾惜诺求抱抱。
顾惜诺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互动，秒懂！
原来他利用伯爵叫自己起床！
真是……
“几点了，起来这么早干嘛？”她坐姿颓废睡意还在的感觉。
季扬失笑，说道，“睡迷糊了？不是说今天看日出？”
顾惜诺眉头拧成一团，重点并不在他所说的话上面，而是揪着他说话过程里明显不对的嗓音说道，“你一夜没睡？嗓子这么厚重。。”
季扬抿唇微笑，还真是千虑一失，怕她多想，他只能胡诌一个理由应付，“轮到我高原反应了，所以睡不着。”
他的话刚落，顾惜诺就扒开被子往他跟前凑，动手探他的额头。
季扬抬手将她的手拿下握在手里，“放心，没发烧！”
“你吃过东西了吗？”顾惜诺一脸着急，转身下床去找东西，“昨天你买的红景天放哪了，我给你拿过来。”
季扬摸着眉骨，无奈道，“我没事，你先去洗漱换身厚衣服，日出快开始了，你的相机我已经帮你充好电了，一会可以尽情地拍。”
“我跟你说正经呢！”顾惜诺语气里略微不满。
他到底知不知道高原反应也是能要人命的，何况他身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铁打的身体也会垮的。
“我说的也是正经的，再不快点就要错过了。”他伸手拿过床头柜的钢化手表看了眼，说道，“根据我的经验，日出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你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洗漱穿衣服以及准备你的设备。”
顾惜诺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看着靠坐在床头老神在在地提醒自己的季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哼他一声后，干脆利落地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衣物进了浴室。
季扬掀开被子下床，顺手将床边的拖鞋给她提过去。
“把鞋子穿上。”
浴室的地板不像房间的地板带着热度，冰凉的瓷砖会将凉气从脚心侵蚀人的抵抗力，亏她还是学过医的，这一件事上总不长记性。
顾惜诺正刷着牙，满嘴的泡沫含在嘴里让她想抗议都没法开口，只能一心两用地一边漱口一边在他的帮助下穿鞋。
替她穿好鞋子，季扬起身替她将洗脸的毛巾用热水打湿，在她吐掉嘴里最后一口泡沫，清洗干净口腔之后动手给她抹脸，他动作轻缓，就好像是在擦着稀世珍宝一样，一心挂念着拍日出的顾惜诺嫌他动作太慢，扁着嘴去拿毛巾。
季扬知道她急，从善如流地加快手上的动作，最后一下像是惩戒她只关系日出不关心他一样重重地按了下。
眼神嗔怪地剐了她一眼。
顾惜诺笑着扯下他的手，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对准他刚毅的侧脸吧唧一口，“谢谢老公，爱你，么么哒！”
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
季扬看着空掉的胸膛，脸上的温热感还在，说爱的人已经出了浴室换衣服去了。
他摇头笑笑，没想到她叫他老公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口的。
“穿衣服！”
顾惜诺的身影从浴室门口一晃而过人就到了阳台，季扬目光扫到她身上的衣服过于单薄，开口提醒道。
“穿了！”
她兴奋的声音从阳台传回，季扬无奈，只能将手上的毛巾放好，回房间给她把羽绒服带到阳台上给她披上。
“谢谢！”
“嗯？”季扬挑眉，只是谢谢？还有呢？
顾惜诺握着相机转身，伸出单手抱了抱正需要安慰的老公，故作不解地轻笑道，“嗯什么？”
嗯什么？
季扬见她是真的装作糊涂，动手将她搂紧，双唇随即而下，“……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