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东一的嗓门很大,手舞足蹈的挥舞着手里的拐杖,横扫的范围也是不小,可惜张特助和门口那两个稚嫩的安保人员不同,这会儿只是冷冷的退后,跟甄东一保持距离,任由甄东一在原地大喊大叫,只是一脸冷笑,就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世间所有的撒泼,其实目的都只有一个,让对方慌乱,忍耐不住,可是如果对方冷静的要命,那又该怎么办呢?
张特助身后明明站着很多保镖,可是愣是没有呼唤其中的任何一个去制住甄东一,而只是带着保镖们,十分淡定的原地围观。
甄东一一半是气愤,一半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引起张特助或者丁西城的注意,让他们改变主意,可是眼看对方不为所动,甄东一只能扯着嗓子,把声音继续加大,嘴里不停的想着花样翻新的词汇,想要逼丁西城现身。
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挥舞着手里的拐杖,拼命的敲击着地面,眼看张特助连连后退,甄东一艰难的挪动着拐杖,也向着张特助后退的方向追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传来,摆在厕所门口处的一对足有一人来高的青瓷大花瓶,被甄东一啪啦啦一拐杖敲了个稀碎。
令人难以忽视的碎裂声在甄东一耳后响起,甄东一先还没当一回事,继续在嘴里骂骂咧咧:“……敢骗老子,以为躲着不出来就没事了吗?呸!说话不算话,跟娘们有什么区别……信不信我……”
刚刚还一脸淡定冷漠的张特助,突然大喊一声:“青花瓷瓶!丁总最爱的青花瓷瓶碎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啊!甄东一,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甄东一骂的更起劲儿,听到张特助的话,下意识的反驳:“我呸,还价值连城的古董,还什么青花瓷,黄花碗的,你家值钱玩意放门口啊,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呢?”
可是接下来,他就看见刚刚还一动不动的保镖们,突然涌了上来,把他围了起来,几个保镖来到那片碎掉的瓷片面前,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瓷片隔离了起来,接着张特助从容的拿起了手机:“喂,110吗?有人在丁氏闹事,打碎了一只明朝的青花瓷瓶,价值两千三百万,对……就是前天拍卖会上那一对……”
甄东一顿时懵逼了。
难道……那对又大又蠢,摆在厕所门口的破瓶子,真是什么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瓶?
真是见了鬼了!
有钱人都是这么任性的吗,这么贵的古董就摆在公司厕所门口?
正在甄东一发楞的时候,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甄东一身后,像是要预防他逃跑,而张特助施施然的打完电话,又一拍手,顿时就有人捧出一个金光灿烂的漂亮盒子,张特助从里面拿出一纸盖满了各种印章的硬纸,对着甄东一晃了晃,接着又温和又遗憾的对甄东一说:“这是古董花瓶的鉴定书,价值两千三百万啊,你打碎了其中一个,这一对花瓶就废了,甄先生,准备赔偿吧。”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甄东一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但有一点他是明白了——自己好像闯祸了。
这回可好,工作没安排成,还反而欠下了二千三百万!
这么多钱,他一辈子都没见过!
甄东一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有很多话想说,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一阵从容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在一群保镖的引领下,款款走到自己面前,面色斯文俊逸,带着淡淡的忧郁气质,不是丁西城又是谁?
这会儿甄东一完全乱了,两千三百万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连大喊大叫都忘记了,一眼看到了丁西城,甄东一如同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顿时不假思索的开口:“丁总!你可来了,他们……他们要我赔钱……两千……两千三百万!”
丁西城一脸莫名,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虽然之前甄东一那么大呼小叫也没等把他召唤出来,这会儿甄东一打碎了花瓶,闯了祸,他倒是及时雨一般的赶来了。
张特助走到丁西城面前,对丁西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末了为难的说:“丁总,这对花瓶是绝世罕见的孤品,放在这里只是为了低调的提升我们公司的品味和内涵,没想到甄先生这么冲动,一下子就打碎了其中一只,您看,就算您有心帮衬着他,可是两千三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甄东一急的都快疯了,他迫不及待的开口辩驳:“都是他们,他们害我的!就是他,他让我扫厕所,我一时激动,才会这样……谁会把这么值钱的花瓶放厕所门口,他们分明是故意的……是在害我……”
他心急之下,语无伦次,完全说不清楚重点,然而甄东一虽然鲁莽自大,智商到底还是在线的,或许是紧张激动的时候,尤其容易唤起人的潜能,他说着说着,突然惊觉,有人害他的话……那这个人,更应该是丁西城!
是了,他早就应该知道,丁西城不会随随便便的给他一个优渥的肥差,回想起今天早上进了丁氏之后发生的一切,甄东一忍不住后脊发凉。
他们先是交给他扫厕所的工作,刺激他激怒他,然后冷眼旁观,一步步的让他越发放肆,随后,在他向着张特助的方向挪动的时候,才失手砸碎了花瓶。
张特助当时看着似乎是在无意识的后退,很可能是早就计划好了角度!
价值连城的花瓶,没有人会蠢到放在厕所门口等着人去毁坏砸碎,毕竟一点磕碰,古董就会失去价值。
除非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而丁西城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自己惹了事之后出来,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
这会儿他人走出来了,话没说一句,张特助就把前因后果和恶劣的影响全替他说了,;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明就是早已经规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