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到洛星棋脸上那种轻慢的表情,杜岳岩倒是也没说什么,只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丁西城随手划过洛星棋:“这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洛星棋。”
这简慢的介绍,让洛星棋十分不满意,觉得好歹丁西城也应该称呼自己为“朋友”,可是目光对上丁西城那双平静淡漠的眸子,看到眼中那阴狠的冷光,洛星棋不禁心里一个哆嗦,把所有的不满意都吞了回去。
只能转向杜岳岩:“杜医生,你有把握能达到我们的要求吗?”
那口气十足是一个雇主,怀着怀疑的态度,在盘问一个雇员。
丁西城眉毛蹙了蹙,不悦的扫了一眼洛星棋;“杜先生不会失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退一万步,即便是心里有所怀疑,丁西城也绝对不会像洛星棋一样,这么直截了当的去质问对方,让双方都下不来台。
杜岳岩倒是不以为忤,他笑了一下,缓缓开口;“刚刚我正在和丁少谈到这个问题,所谓催眠洗脑,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好恶,只是能够在睡眠环境里,在她的脑中植入信息。”
丁西城认真的听着,菱角分明的侧颜带着一点点担忧和疑虑:“杜先生指的是?”
“比如,”杜岳岩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冒昧的说一句,丁少请我来,是想让隔壁的女人,对您另眼看待吧?”
“是。”丁西城倒是回答的毫不犹豫。
最初他想要一点点走近甄开心的心,取代明亦涵,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明亦涵和甄开心的感情,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错过了横刀夺爱的最佳时间段,甄开心已经认定了明亦涵,即便是种种误会,种种打压,都不能让他们分开,丁西城不知道要等多久,甄开心才会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
或者,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不过是比明亦涵晚一点遇见她,就什么都变了。
所以,他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法子,走一走捷径。
“比如,我可以在她的脑中输入信息,告诉她她喜欢喝橙汁,那么她的潜意识里,就会不断的提醒她,她喜欢喝橙汁这件事情,从而左右她的行为。”杜岳岩缓缓说道:“但是,我并不能改变她在喝橙汁的时候,心里的感受,也无法输入曾经喝橙汁的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
洛星棋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你只能改变她的想法,不能改变她的感受。”
“对,催眠只是一种信息的输入,至于她的思想,她的逻辑,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在经历了催眠之后,她会性情大变,或者智力受到影响,这些都不会发生,但是催眠也不是魔法,不会让她对事物的看法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杜岳岩解释过之后,探询的看向丁西城,像是在询问他能不能接受。
“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她的大脑里输入一些有利于我和她交往的信息,但是她究竟会不会爱上我,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丁西城若有所思。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杜岳岩紧盯着丁西城的眼睛,露出有些玩味的微笑:“事在人为,我帮你催眠她之后,事情如何发展,你能不能达成夙愿,就都看你自己的了,要不要赌一把?”
要不要赌一把?
丁西城也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当然要。
试了,起码有失败的机会,不试试的话,就只能祝福明亦涵和甄开心百年好合了,他的不知道多少东西都被明亦涵抢走,难道连心爱的女人,也要拱手相让?
这一次,他绝对不让,哪怕不择手段。
他丁西城已经做下了坏事无数,差这一点点么?
“杜先生,那就麻烦你牢记这些信息点。”丁西城顿了顿,理了一下思绪:“我需要让她知道的是,明亦涵的父亲,和她的父亲有很大的过节,她父亲的死,很大程度上就是明世勋造成的,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她无意中听到了江雨和洛星棋的对话,确定了这一点。”
“其次,明亦涵一直在追求她,但是一方面由于两个人有世仇,另一方面,明亦涵自大,高傲又嚣张恶劣,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明亦涵几乎收买了所有的人,让别人以为他们在一起过,实际上并没有。”
“而她,跟我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丁西城缓缓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听取了杜岳岩的建议,提取的都是一些信息点,一些能够让甄开心对明亦涵敬而远之,同时对他放下戒备的信息点,而并没有强行施加给甄开心任何的情绪。
事实摆在那里,就看甄开心的选择了。
杜岳岩饶有兴趣的听着,显而易见对丁西城的悟性十分满意,不时的点着头。
要知道催眠不是魔法,过分高估了催眠的作用,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但是不得不说,由催眠植入的信息,有着十分牢固的记忆点,非常难忘,对当事人的影响极大。
“那能不能让甄开心觉得,我和妈妈对她都很好,而且,她想撮合我和明亦涵?”洛星棋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等杜岳岩出声,丁西城就不耐烦的瞟向洛星棋:“你没听懂吗?你和江雨对她好不好,她会感受不出来?还是少做无用功吧。”
“试试又不会少块肉。”洛星棋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不敢去直视丁西城那骇人的眼神,倒是不敢再插嘴了。
杜岳岩又交代了丁西城一些细节,比如在催眠之后,要尽量给当事人一些时间来消化整理,形成自己观点的时间,比如这段时间里,艺尽量减少当事人和信息点里提到的人物接触,以免触发过去的某些记忆,混淆当事人的观感和感情……
丁西城认真的听着,这才把杜岳岩送进隔壁的房间,久久的站在门口,神情十分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