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烟草味和凛冽的香味一起席卷而来,直冲上脑门。她一分神,牙关就立刻被挑开,一团火热钻进了嘴里,瞬间将她的唇舌席卷了遍。粗鲁,却似乎有股柔情,野蛮又温柔的熨着她的唇瓣,舌尖……仿佛这个被他吻的女孩并不是个陌生人,而是思念已久的恋人。
黎嫣然心里轻颤一下,她其实还没有和人接过吻,更没有被人强吻的经历。心突然怦怦的像是要跳出胸口,脸上一阵滚烫。
她极力挣扎,想要挣脱开,却只是被面前的人更用力擒住。一只滚烫的手扶到了后腰上,大力的将她揽过去,隔着薄薄的布料,黎嫣然几乎能够感觉得到那个紧紧贴在身上的人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
心狂跳着,大脑里瞬间一团乱麻。她瞪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一脸迷乱的样子,眉一横,牙关一合重重咬了下去。
她可不会像苏娅那样,任人欺负!
对面的人被她这一咬,仿佛才清醒过来,放开了手怔怔看着她。他下唇中间,有淡淡一抹血迹,正慢慢变深。
黎嫣然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喘着气惊慌的捡起自己的衣服,又一把抓过柜子里的包,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落荒而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有些醉意的盛宇凌才回神过来,他伸手摸摸嘴唇上的痛处,将手指放到眼前,一抹鲜红的血迹赫然印在指尖。
盛宇凌看着那抹血迹,盯了很久,皱了皱眉,又伸手揉揉眉心,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的从更衣室走了出去。
……
初秋的夜里,风很有些凉意。黎嫣然情急之下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来得及带上自己的外套。此时,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裙愣愣的站在深夜的街上。四周没什么人,只有昏暗的路灯将影子拖得老长。
好在她并不感到冷,反而有些面颊发烫。心还在不停怦怦跳着。
真是倒霉碰到这么轻浮的人,黎嫣然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在路边徘徊了一阵,她想打车回家,可是路过的好几台出租车都跟没看到她似的嗖的开了过去。
一抬眼,马路对面从杜尚酒吧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一群人让她神经一紧。
瘦高个的经理殷勤的弓着腰正送莫易轩一行人,每个人都搂着个身形窈窕的女伴,走在最后面的,是那个穿白色衬衫的人,依然一脸透着几分阴郁的淡漠。他一手拎着件藏蓝色外套搭在肩上,身旁是之前那个身穿红色单肩礼服的高挑女人。
看到那女人巧笑倩兮的挽着他的胳膊,妖娆的脸上浮着一抹绯红,黎嫣然在心底鄙夷的哼了一声。那边白衬衫的人仿佛感觉到什么,不经意的向这边转过头来。黎嫣然心里一惊,急慌慌的走到转角躲起来,等那些人都上了车,她才意识到,自己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躲?
夜里的车并不好打,黎嫣然走走停停,快走到家时也没有打到车。
这时已经快要三点,她踮着脚走上满是灰尘的楼梯,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闪进屋里,就听见黑暗中劈头盖脸一声:“你还有脸回来!”
黎嫣然吓了一跳,把灯打开,荧光灯闪了几下,终于照亮了屋子。她看到端坐在简陋的客厅中间,一脸怒气的抱着胳膊看着她的人,正是从小收留她的干妈叶碧华,便满脸堆笑的说:“干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晚?你还知道晚?现在几点?20岁的大姑娘了,这个时间回家,也不嫌丢人!还只穿这么一点,给谁看?”
面对干妈一连串的责问,黎嫣然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她把自己的包放到一边,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拽下高跟鞋揉着脚后跟。
“啪”的一声。
叶碧华拍了一下桌子,横眉怒目看着黎嫣然:“你大了是吧?以为我管不了你了?你看看你,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这个时间,这副样子回家的!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酒吧那种地方,就是不听。我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的外套呢?”
“晚是因为今天有客人庆祝生日,多唱了一会。衣服,我忘在出租车上了。您在怀疑什么呢,干妈?”
“还狡辩?!”叶碧华似乎还没有消气。
黎嫣然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趿拉着拖鞋走到叶碧华身旁,抚了抚她后背说:“好了,我知道干妈是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去驻唱不也是为了能多挣点钱嘛。您要是不高兴明天我就不去了,行不行?”
“真的?”叶碧华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她叹了一声,又说:“你那死鬼亲妈,是个没福气的,自己走得早不说,还留你这么个累赘给我。你说我不管你吧,于心不忍,管你吧,你一天天大了,又只会嫌我啰嗦!但是再啰嗦我也要说,我们虽然没钱,也要行得正走得直,不能让人看不起。你一个姑娘家,天天这么晚回来,让别人看见了,不会说你,只会说是我管教不严,因为不是亲生的,就纵容你去那种场合赚钱!”
黎嫣然听到她提自己的亲妈,又说了这番话,眉间黯淡了几分,但马上,她就恢复如常,笑道:“干妈说的是,我明白。明天,真的不会去了。您快去休息吧!”
“真的?”
“真的。”
叶碧华叹了口气,这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拖着腿蹒跚的进了屋。
黎嫣然看着干妈的背影,心底也有些不好受。叶碧华这些年一直在做钟点工,前年在帮人打扫卫生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落下了腿疾,从此就只能待在家养着。
她怏怏的洗漱完毕,躺到被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快要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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