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凌收好那张纸,又说:“在杜尚唱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干了,又想着当模特?觉得靠服挣钱更容易是不是?”
“你!”黎嫣然被这句话噎得一时语结,本想辩解,却无从下口。在夜店“混”的确实是她,试镜时衣不蔽体的也是她。
“如果你有心,我给你指条明路,”盛宇凌走到她跟前,笑得暧昧:“,更容易。反正你这样的女人,最后都会走上这条路。”
他语气有些轻蔑,黎嫣然一下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是这样的形象。看来,干妈天天对她的唠叨和焦虑也不是毫无来由。
她站在那里,紧握着双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掌。
盛宇凌伸出手,轻轻拨了一下她耳边乱了的一缕头发,温热的手指碰到她的面颊,黎嫣然像是被电到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伸手向盛宇凌的胳膊挥去,盛宇凌却早收回了手,她扑了个空。
“是不是,就要看你自己了。”盛宇凌笑笑,又说:“你这么用心,很想和嘉丽签约吧?”
“你什么意思?”黎嫣然有些不明白。
盛宇凌正要回答,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他走到桌边,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简短的说了一句“好,我马上就来。”
她缓了口气,正庆幸自己不用再在这里听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训话了,却听见盛宇凌说:“我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
话音刚落,他已经走出了办公室,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等你才怪!”黎嫣然心里暗道。估摸着盛宇凌已经走远,她也拎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整层楼几乎都没有人。黎嫣然拧了拧门把手,门却纹丝未动。她又拧紧把手使劲推了推,门依然一动不动。
该死!那个混蛋,不会……不会是走的时候把门反锁上了吧?
黎嫣然这时才警觉起来。
“……,更容易”,“你很想签约吧”。那人对她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那个轻浮的人,不会是想……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拽着门把手更用力的拧起来。
只是拧到手红肿,门被推得哐哐直响,也还是无济于事。
黎嫣然停下了无谓的举动,退开两步,环顾了一下整间办公室,然后走到办公桌旁,一咬牙拉过一把椅子拖到靠近走廊的一扇窗边,举起椅子向窗户使劲抡过去。
咔嚓一声——整扇玻璃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她拿好自己的包,踩着一地碎玻璃渣,从窗户翻了出去。
狼狈的逃出帝豪大厦,刚跑到公交车站,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黎嫣然紧赶两步上了一辆公交车,翻出手机。
夜晚屏幕的亮光有些晃眼,她看了一眼号码,是苏娅。不停响着的铃声像是在催促着她。黎嫣然修长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停了半天,还是向那个绿色的按钮滑去。
“嫣然!怎么样,结束了吗?”
“嗯。”她拉着车上的扶手,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累了吧?”
“有点。”顿了顿,黎嫣然说,“可能结果没什么希望。”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黎嫣然心里叹口气,她知道,不管事情最终是怎样,苏娅都是出于一片好心。
“嫣然,”一会儿之后,苏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电流,有些失真,“没有关系的,就当是一次尝试嘛,我会替你留心别的机会。”
挂断电话,黎嫣然站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窗外是江都市灯火通明的繁华夜景,只是那些繁华,始终与她隔着一扇透明玻璃。
那个人,难道真的就是大家口中的盛氏二公子?有钱人的想法她不懂,只是如今看来,这条路好像已经被她亲手堵死了。
……
终于回到了家,黎嫣然拖着疲乏的,刚进楼洞,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嚷,连一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天天在外面瞎混,出事了才想起我这个妈!我没有钱,有本事找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去!”
叶碧华在大声嚷嚷,黎嫣然一听,知道肯定是骆晖又来要钱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果然见自己家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门里传来骆晖有些痞气的声音:“妈,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只能用命去偿了啊?”
“你去,只管去!”叶碧华声音颤抖。
黎嫣然一步迈进屋子,反手将门牢牢关上,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两人。
叶碧华一见她回来,立刻住了嘴,哭丧着脸转身坐到椅子上暗自垂泪。
骆晖站在客厅里,高高的身影让狭小的客厅显得都暗了一圈。
黎嫣然冲他一横眉毛:“坐下。”
骆晖乖乖一坐到了沙发里。
他是叶碧华的亲生儿子,叶碧华离婚后,骆晖一直在他父亲身边长大,从小就跟他老爸一样不学好。他其实比黎嫣然还小两岁,体格却比她高出不少。松松挽起的袖子下,隐约可以看到结实的小臂上青紫一片。
黎嫣然放下包,换好鞋,才冲他问:“又是赌债?”
“姐,连你也这么看我?”头发染成白色,刘海长得快要挡到眼睛的骆晖不屑的说,“我保证过不会再去赌就会说话算数。”
“那是什么?”
“跟人打架了。”
“打架也能要钱?”
“打残了两个,人追着要赔医药费。”
v本\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v新更v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