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换了人表演,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上台唱歌,音乐变得更加舒缓,灯光也打得柔和又精致。
盛宇凌沉默无言的喝了会儿酒,见一首歌唱完,招手让侍应生去给了笔小费。台上的女孩不知是谁出手如此阔绰,只对着台下连连鞠躬。
“对了,还没问你,上回和她见到了吧?”莫易轩像是突然想起来。
盛宇凌明白他指的是谁,点了点头只说:“见到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的意思是……就没有然后了?”莫易轩一脸同情,叹了一声,“不过也是,她既然打定主意离开你,也不会轻易就回心转意吧。”
“确实不会轻易。”盛宇凌声音很低,说完又没了言语。
只不过,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会轻易放手。嫣然心里还有他,这一点盛宇凌很确定。那天在景宁街的别墅里,她靠在自己怀里,那种微醺状态下无法掩饰的安心和沉醉,他看得很清楚。
那一刻,他自己也在挣扎。想念了很久的人,终于又被拥在怀中,亲吻她,爱抚她,和她肌肤相触,再一次完完全全拥有她的冲动像火般在烧灼人的意志,几乎要将人焚毁。
如果是在以前,盛宇凌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如今,他克制住了。
想要挽回她,重新得到她,必须更有耐心。就如同非洲草原上最厉害的猎手,并不会单纯凭借勇猛和速度取胜,而是会埋伏在草丛中,经历漫长的等待和窥探。
这一点,邹亦恒一定明白得更加透彻。
“我知道你这回是动了真情。没关系,来日方长。”莫易轩拍了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他的心情,才将他从思绪中拽回。
盛宇凌终于又打起了一点精神,握着酒杯靠到沙发里,声音也高了一点:“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和苏娅,替我安排那次会面。说起来,你们俩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进展……?”莫易轩沉吟半晌,摇摇头,“没什么进展。不过对我来说,能维持现状也算不错了吧。”
“你真的想要跟她结婚?”
“那是。你明白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盛宇凌没有说话,心想,自己应该是明白的。真的爱上一个人,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厮守一生的感觉比任何事情都要强烈。
“那你有没有想过,向她求婚?”他问。
莫易轩眼里闪过一瞬讶异,随后低下头,有些纠结的看着手里映满灯光的玻璃杯:“想是想过,可是……”
“可是什么?”话虽这样问,盛宇凌心里其实也猜到了几分,莫易轩大概并不确定,苏娅对他的感情……
果然,沉默一会,莫易轩说:“我心里没底。我怕,万一她不接受,就连现状都不能维持了。”
盛宇凌笑道:“那你觉得,维持现状有什么好处吗?”
莫易轩有点不解,好一会儿才似乎想通:“确实没什么好处。可是还能怎么办,小娅也不让我碰她……”
“不让?”
“也不是不让。是完全没有机会。”他有些懊恼。
盛宇凌伸手搭在他肩上,凑近过来压低了声音:“那就制造机会。”
“你的意思是……?”
“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你投入了这么多感情和精力,到最后却空手而归。”盛宇凌拍拍他的背,嘴角浮起一抹笑,“我去年在希腊订的游艇交付下水之后,一直停在码头,你如果愿意,可以带苏娅去海上逛逛。气氛合适了,也许她会答应你一些事。”
他没有明说,但莫易轩已经隐约明白了这些话里的意思,失神了半晌。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露出点笑意:“什么时候买的游艇?怎么没听你提过。”
“原本……打算等结完婚,带嫣然去度蜜月的。”
说完,盛宇凌端起杯子,继续喝酒。
……
Aile的新歌宣传期结束之后,公司给了黎嫣然和整个团队为期一周的休假时间。这段时间,正好邹亦恒也被召回美国总部述职。
周日他一走,黎嫣然就轻松了下来,工作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像是被调松了弦。
晚上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突然意识到,邹亦恒走了,自己竟然像是卸下千斤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让她心烦意乱。原来自己对邹亦恒,竟然是怀着“害怕”这样的情绪的……
想起那天酒会结束,冲动之下自己的举动,黎嫣然不禁又面色赧红。在酒店门口等他,是违心的,说那些话,也是违心的,她很清楚。邹亦恒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有“真真正正爱上我”、“不愿你委屈自己”这样的话。
其实,单单只是这些事倒还好说。黎嫣然更怕的是,她所有这些举动之下更深层的原因,更隐晦的动机——来自盛宇凌的压力,被他看透、看穿。
邹亦恒让她害怕,盛宇凌更让她害怕。两个人,每一个她都不敢去触碰;两种感情,每一种都沉重的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夜深人静时,这些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感觉像潮水般,一点一点漫上来,将心河淹没,让她辗转难眠。
夜里不知几点,黎嫣然才终于沉沉睡去。
一早,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吵得人耳朵嗡嗡直响。黎嫣然睁开眼,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一听,原来是骆晖和干妈。
两人吵得挺厉害,她听了半天没听出所以然,索性掀开被子,起了床。
一推开卧室的门,屋外争吵的人立刻噤了声。
“嫣然,你醒了啊。快去洗漱,我这就准备早饭。”干妈一迭声说着,进了厨房。
黎嫣然应了一声,然后揉揉惺忪的睡眼,若无其事跟骆晖打招呼:“早。”
骆晖没说话,转身大咧咧坐到沙发上。
黎嫣然走进客厅,站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问:“又是为什么事吵啊?”
“要你管。”骆晖抱起胳膊,一百个不乐意的样子。
她笑笑:“别的我管不了,不过,如果是钱的事,找干妈还不如找我。”
骆晖斜眼看她,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掉钱眼里啦?”
“不是缺钱?那是什么?”她瞪着眼问。
“我说了,不用你管。”骆晖一字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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