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番周折,南剑和任思云终于来到了太行山下。这太行山,延亘千里与王屋相连,中间崔嵬,壑深崖险,是个十分巍峨的山麓。其中有一座山峰上,秃露着一些平旷的山峦,并且修建了一座轩昂的道观;上面住着几十个修道练仙的高人,其中一个得道的真人,人们都叫他清风真人。而大理国太子段正淳,正是在他的座下修仙了道。
二人来到山脚下,正是晌午时分,抬头间,只见青山吐翠,白云接崖;又见那登山的石级,弯弯曲曲绕山盘旋,似乎有登天之旷。对于南剑这样的武林高手而言,这并不算什么;但是,娇小柔弱的任思云却看得心中胆怯。
“南剑哥哥,待会儿我要是走不动了,你可得背我!”她咯咯地笑着说,“你看这石级,又高又陡,哪里是登山,简直是登天了!”
南剑笑笑,“好啊!”他说,“等下我背起你,脚下一滑,便抱着你一齐滚下山来了!”
“咦!那还得了。”她又咯咯地笑着说,“我才不要,都快回去见到父母了,还摔破了鼻子,多不划算啊!”
“那好吧!我们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上去。”
于是,俩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也转了几层石级了,忽然听得下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说话声。俩人寻声往下一看,只见俩个青衣道童,手持拂尘,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奔上山来。
见来人的速度飞快,俩人连忙侧身一边让路。看那道童,都长得神情清雅,面色恬静,举止间似有仙风缭绕;待他们从面前奔过,南剑暗暗点头称赞:
“果然仙风道体,纵步如飞!”
这时任思云也看着羡慕不已,“他们怎么在这样陡峭的山阶上跑起来,”她说,“汗也不出,气也不喘!”
“你刚才发现没有,”南剑说,“他们刚才从我们面前奔过去的时候,都是用脚尖点地的。”
“他们俩为什么要这样走呢?”任思云不解地问。
“因为,这样走才能更好地展示轻功的技法!”南剑说,“可以看得出来,这俩个道童年纪虽小,但他们的轻身功夫都已登峰造极。”
而此时,这两个道童已经超越他们俩有五波石级,将近有百来步的距离了;可是,他们听了俩人在下面说的这些话后,便立即停了下来。忽然,其中一个眉毛弯弯的道童,身子一纵,便如一只燕子一般,飘飘然然落到了南剑和任思云的面前,并且拂尘一摆,朝二人拱手说:
“两位施主,贫道有礼了!”
南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隔得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又是如此小声说出的话,竟也会被他听到了,“这位羽士,”他说,“不知有何指教?”
“刚才听施主这番品评,倒很精彩!”他说,“因此,贫道却想见识见识,施主的不凡身手!”
“羽士客气了!”南剑说,“自家兄妹随意聊聊,并没有冒犯之意,还请羽士见谅。”
“哎!贫道并没有怪罪的意思,”那道人又说,“我知道,听施主这么一说,必然也是个身怀绝技的人,不然就怎么能入木三分,看得这么透彻呢!”
“羽士好强的听功!”南剑说,“既然,二位羽士不喜欢人家背后议论,在下赔个礼就是;但请俩位羽士,不要记怀!”
“你看看,你这位施主是怎么回事,”那道人又说,似乎还很不高兴起来,“我又没有怪罪你议论坏了,我只是想请你展示一下,你的真才实学而已,你又何必总是这样拂人芹意呢!”
见对方如此纠缠不休,南剑也不想再与他罗嗦了,因此,他牵了任思云的手说:
“云儿,我们走。”
“哎!施主怎么能这样就走呢!”那道士忽然将拂尘一横,笑一笑说,“今天,施主要是不露一手,贫道是不会甘休的。”
“喔!”南剑停了下来,而思云的心里已开始紧张害怕了,“俩位羽士想怎么样?”南剑冷冷地问。
“怎么样!”对方说,“你若是能赢得了我这手中拂尘,便让你过去;你若是,赢不了,那不好意思施主,此路不通请你们回去。”
“好!”南剑冷笑一声说,“这位羽士,只是刀剑无眼,恐怕伤害了你的性命,到时更说不清楚了。”
“哎,这有何难!”陡然,另外那个道童,也忽然一飘就到了南剑面前,他说,“你们这里有这位姑娘可以作证;他这一面,有我可以作证。谁输谁赢,我们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施主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那要怎么比?”南剑问。
“三招之内,”对方说,“我就站在这级石阶上,你要是让我改变了身形姿势,便算你赢。”
南剑深知对方来者不善,也暗暗地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他看了看这地势,却很不便利,毕竟这都是陡峭狭窄的石级。再加上任思云就在身边,弄不好一不小心碰上了她,可就麻烦大了。
“云儿!”因此,他再三斟酌,便只得让思云贴近山壁站着,他说,“你,靠着那边石头上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惊慌,始终站在原地不要乱动。”
叮咛了一番后,他才回过身来,将利剑拔出鞘来,说:
“羽士,请!”
“动手吧!”对方不以为意地说。
于是,南剑慢慢地举起了手中剑,平胸抬起;忽然,轻喝一声!
“看剑”。
你看他这一剑,明明是瞄准了那道人的面部刺出,可将到面前,又忽然变招。将手腕一翻,由刺变砍,朝着那道士手中直擎着的拂尘砍去。但是,他没有料到,对方的速度竟有如此迅捷;就在他剑气浮动的当儿,那拂尘竟突然一摆,忽然就到了他的头顶上方,同时,他的利剑砍了一空!
这第一招,便算这样过去了,但是南剑却未能让对方的身形移动丝毫;仿佛,这道人就是生长在石级上的一个木偶,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现在,他还有两次机会了!这也使站在一旁的任思云,看得心惊胆战,忐忑不安,为他到捏着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