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这样,一担心中的爱有了归属,她就会开始怀着无限甜蜜的心思,去为她所爱的人,精心铺排很多事情;在余干城的东岗岭上的枫林里相遇金鹏后,宋小兰心中的喜悦,绝对有刚刚在武王角逐大会上脱颖而出的十大武王的心情一样激动、幸福了。
她看见金鹏身上的衣服单薄,于是,她趁着今晚还在康山镇的最后一晚,她要去街上最好的裁缝店里,为她心爱的金鹏,定做一件质料上乘的棉袍。
刚刚她的父亲又被江湖上的好朋友,邀请去鄱阳酒楼喝庆功酒去了。因此,她就趁着这个机会,乘坐马车来到了康山镇上最好一家裁缝店。生意人的笑容,纵然是在深秋之夜寒风凛冽的晚上,他也能假笑得像春风一样温暖。
裁缝店的张老板一向如此,“哎呦,姑娘幸会、幸会!”他带着这样的微笑,朝刚刚走进门来的宋小兰拱手施礼说,“姑娘你一走进我的店铺来,凭你那高贵的气质,我就可以猜测得到,今天姑娘一定是要为某个十分重要的人,裁剪一套上等质料的冬衣了!”
宋小兰嫣然一笑,“师傅你真是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来你们店里,为我夫君订制一件御寒的上等质料的冬衣!眼下,你们店里,可都有这样好的料子么!”
“有、有、有,这边请,这边请!”裁缝店张老板拓手一让,并笑容可掬地与她说,“姑娘,请往这边走,我带你去看看面料,请你自己选一个,你最喜欢的颜色!”
于是,她在裁缝店张老板的指引下,走进窄窄的房间,沿着用长凳隔着的一路案板,上面横七竖八堆放着的一些做好了的衣服和布料;来到裁剪室里,裁缝店张老板指着案板上,靠墙壁一路挂着的五颜六色的布料子与她说:“姑娘,料子都在这里,你自己选一个!”
于是,宋小兰就在上面选了一个咖啡色的绸缎面料,又选了一块羊绒里子。之后比照了一下,眼前这个身材中等的裁缝师的身高。半晌她才说:“师傅,就这个料子吧!身高和你差不多,只是比你显得还要消瘦一些。但是,你可以尽量给我宽一点用料。毕竟,寒冬将至,里面还可以裹上一两件衣服更好!”
对方点点头,笑一笑说,“没问题的姑娘,我这就为你裁剪。大概明天午饭后就可以来取了,定价七十两银子,先付后裁,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银票可以吗?”
“可以,可以!”裁缝店张老板激动不已地说,“有银票更省事,免得我总是要用一个大箱子去招呼它们,麻烦得很!”他笑嘻嘻的看着她说。
忽然,他们听得街上一片声闹,“哎、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外面传来了一个人大声说,“鄱阳酒楼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听得外面有人这么一说,裁缝店张师傅便忍俊不禁,隔着窗户朝外面大声问:“老黄,你刚才说什么,鄱阳酒楼出什么大事情了?”
于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从他的铺门里探过头来,“哦!张师傅你还不知道啊!”他说,“鄱阳酒楼死了好多人,有一个青年汉子非常厉害,他拿着一把飞快的钢刀,把正在里面吃酒的那些,刚刚参加过本次武王角逐大会的所有人,全部都给杀死了,真的是好可怕哟,血流成河,吓人得要命!”
“那他们有什么仇啊!非要这样行凶作恶呀?”
俩人的谈话,早已使宋小兰惊慌失措。毕竟自己的父亲也正在里面喝酒,她现在非常担忧父亲的安慰,巴不得一步便跨到鄱阳酒楼看个究竟。她给了对方一百两的银票,根本等不及对方找回余钱和开具契约凭条,她就已经匆匆地走出门外!
“姑娘,等一等!”裁缝店张老板追到门外来说,“还没有找钱给你,凭据也还没有开好!”
可是,对方已经跨上马车了,并且马车也已经启动,朝着鄱阳酒楼飞奔而去了!
“先放着,我明天中午一并来取!”这是她从马车里传来的一句话。
如果说天底下还有比经受严重地震之后的城镇,更为惨淡的景象的话;那就是此刻宋小兰呆怔地,站立在鄱阳酒楼门口,向里面看到的惨淡一幕了!
这时的空气中,宋小兰可以闻到的是和着烈酒的味道,一起飘荡的血腥的恶臭;她满眼看到的,是满屋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死人;她能够听到的,是楼上还依然传来了刀剑击打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是否安好;也不知道,上面那个依然在杀人的恶魔,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怪物——那一刻她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期望:希望自己的父亲依然安好!她现在拔出了手中的剑,当然她不是纯粹为了去对付上面那个杀人成性的恶魔。她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如果碰巧遇上了这个杀人的恶魔,她就挥剑与他厮杀!
找遍了整个一楼大厅所有的死尸,她均为发现里面有自己父亲的尸首。这让她有一些宽慰,也让她更加悲愁;因为,通往楼上的木梯上的血,正在像小溪一样往下面潺潺地流。难道,这里面就不包括他父亲的鲜血嘛!
她依然十分焦心!她现在又提着剑,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梯。踩着粘稠的血浆,她的心里在翻江倒海,眼泪在扑簌簌地往外飞溅!就在她上到二楼,可以看见上面的场景的时候,金鹏刀下的最后一个当今江湖上名震天下的剑客——宋喜文倒下了!这也是,宋小兰亲眼目睹父亲惨死的全过程——是异常惨烈的人间悲剧!
所有的武林大腕都倒下了,房子里静得可怕,四面八方传来的是淙淙的流血声;就像置身山林,听到林子外面传来山涧溪流的淙淙声响一样!只不过,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而这是魔鬼的喘息声!
当金鹏提着滴血的钢刀,带着满身、满脸的血污,带着大战之后的倦乏,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宋小兰已经擎着利剑,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兰,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杀你这个恶魔的!”说着,她的利剑已经抵近了他的咽喉。
“小兰,你听我说!”他看了看这满地的尸体,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他们这些人虚有其表,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肆意妄为,把正义踩在脚下,让丑恶变成常态;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他们早就该死了!”
“是嘛!”宋小兰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她说,“那我就是你刚刚用刀杀死的这个丑恶的人的女儿,你现在要怎样对付我!”
金鹏一听,如雷贯耳,几乎要昏厥于地,“什么!”他叫起来,“你父亲也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哑口无言了——她哭了,他也跟着流泪了!
“啊!天啊,怎么会这样!”最后,金鹏嚎叫起来,“小兰,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