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群黄毛青年走过来的时候,徐绘是不在意的,她在国外的时候就习惯包里会带一根沉重的电击短棍,回了国反倒不常带这种玩意儿了,在国内走夜路也没有太大危险。
倒也是巧,她今天从工作室回来,带着的包里那根电击棍并没有取出来,正带着呢。
她当时常年在剧组工作,工作室的地方也比较偏僻,走夜路的时候很多,单身女人在国外走夜路要比国内危险十倍,所以徐绘不仅会带防身的东西,也和卡洛塔正经学过防身术的,卡洛塔还申请了持枪,两人都去靶场练过几天。应该说,她们是各种情况都经历过了。
而且,这群青年看着个个都只有二十岁左右,她还真的半点都不害怕。
停车场里车停的不少,走进去之后因为天黑,又没什么人,离收费岗一远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黄毛青年们一路跟进了停车场,当他们嘻嘻哈哈地围上来时,徐绘挑起眉,这还真是冲着她来的?
“丛哥,报警吧。”小夏悄悄说。
苏丛星冷笑,“报什么警,打一顿扔墙角去。”
小夏机敏地四下里一看,“万一有狗仔……”
“公司的公关养来干什么吃的?”
徐淞徐老爷子嗤笑着说:“这年头小年轻一个个都不学好,尽是整这些歪门邪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手脚松松筋骨。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徐绘一声:“让开。”
“啊——”为首的黄毛青年一声惨叫,被一棍子直接敲得摔到了地上,听得其他小混混都一个哆嗦。
平时只是干点儿小坏事的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被棍子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其中一个倒是很机敏,看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了,跑起来快得和兔子似的。
应该说,他们的本事欺负欺负小学生还是可以的,真正的“实力”根本是战五渣。
“报警吧。”徐绘云淡风轻。
苏丛星:“……”
徐老爷子:“……”
小夏:“……”
徐绘打完了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反应太过了?好像国内不用这样哦,他们手上也没武器……”
在国外,她完全不会去考虑对方是不是真的有恶意,一旦迟疑失去了让对方措手不及的机会,很可能对方就会掏.枪了,本来看着你是个女人,对方一开始的防备心会比较低
小夏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五六个黄毛青年。
“该不会这些人还让我们赔偿医药费吧?”徐绘开始担心这个问题,“我下手很克制了,也没开电击。”
苏丛星:“……”等一下,问题在这里吗?
公安很快就来了,一看这情况心里就有数,停车场的收款阿姨也来了,她指着斜对角说,“那里有个摄像头,应该都拍下来了。”
国内的摄像头比较发达,几乎到处都有摄像头,这个停车场装摄像头的原因也很简单,万一哪位车主的车碰坏了之类的,停车场也好找到事主,免得自己要背责任。
徐绘没下重手,五个黄头发青年仍然被送到医院去了,他们先跟着公安去了派出所。
因为有摄像头在,事情的经过被拍得很清楚,明显是那六个黄毛先挑衅,结果还很没用的被一个姑娘全部撂倒了,只跑脱了一个。看录像的民警小哥忍住笑,将这段监控拷贝下来之后,让徐绘他们做个笔录。
没过多久,犯事儿的五个家伙也被送了过来,除了为首的那个需要拍个片子确认下,其他四个都没有什么大事。
“我自学过解剖学。”徐绘微微笑着,“我知道哪里能下手哪里不能下手,他们这伤回去养几天一点事也没有。”
作为一名特效化妆师,徐绘不仅自学了解剖学,还有在美国做刑侦剧时候基本的伤害知识,她知道哪里打下去只是疼,问题不会太大,哪里打了要出事。
全程徐淞和苏丛星都忍不住一直看她,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一下绘绘。
“在国外这么多年,如果不学会自我保护是不行的。”她也觉得刚才自己好像太彪悍了一点,对苏丛星他们说了一句想要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她……不是那么凶的,真的。
苏丛星一笑,“亲爱的,你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我觉得我还是很容易给人安全感的,换我保护你也不错啊。”徐绘笑眯眯的。
一听这话,派出所里值班的民警们都笑了起来,“说的是,找这样一个女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苏大明星会搏击这件事本来也几乎没人知道,派出所的民警们认出了他来,自然知道了徐绘就是他的那个绯闻女友,这会儿看了这段视频,对她都有几分好感,觉得这样厉害的姑娘保护一下这从头到脚都显得很精致的明星,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吗?
苏丛星却只觉得哭笑不得。
黄毛青年们虽然平时游手好闲,也敲诈小学生,却真没被派出所的公安好好审问过,几乎不用这边说什么重话,往审问室里一坐,就跟倒豆子似的全交代了。
其实他们现在也气得不得了,觉得雷恩是故意坑他们。
“他可不仅仅让我们吓吓那位小姐,当然,我们只是想吓吓的,再多……也不敢做。”为首的那位“大哥”老老实实地说。
民警问清楚了雷恩的姓名学校和班级,就让先把他们关起来了。
因为徐绘完全没事,只能暂时先拘留他们,不过,民警倒是将他们交代的原委告诉了徐绘。
“雷恩?”徐绘也是一愣,没写想到会牵扯出这个名字来。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雷恩才刚十岁,他以前就是个有些阴沉不大爱讲话的孩子,裴春夏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国,原因是她的美国丈夫在美国犯了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二十年,她当机立断和他离了婚。
她在美国没有工作过,回国一时间也没有地方住,当时是徐绘的妈妈收留了他们一家三口。
所以徐绘对雷恩也有些印象,这孩子比暴躁的杰西卡要聪明多了,对着她还会甜甜地叫“姐姐”,只是回头向徐绘妈妈告状的时候被徐绘抓到过一次,之后徐绘再没有亲近过他。
再怎么聪明,雷恩也只是个十七岁没接触过社会的孩子,从电视上、里接触到的那些情节,现实里可没那么简单。
当然,只凭这群混混的口供,没有其他证据,确实也定不了雷恩的罪,不过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就可以做的。
苏丛星进了派出所。
哪怕本来没有狗仔跟着他们,这会儿也早早闻风而动了。有些记者开始联系自己在派出所的熟人,千方百计打听消息,如果不是进来的地方是需要刷卡的感应门,这会儿他们肯定闯进来了。
“小夏,替我联系一下张记者。”苏丛星勾了勾手指说。
小夏心领神会,“没问题。”
因为是关于徐绘的案件,苏丛星要求将派出所做的笔录拍了一份带走时,派出所没有阻止。
回头小夏就把笔录交给了几个他们熟悉的娱记。
新闻圈子里,早不像书上说的那样要百分之百讲究事件的真实性了。本来徐绘因为是苏丛星的绯闻女友,自己又是好莱坞回来的知名特效化妆师,据说现在她的特效工作室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水平,就已经有文章可以做。
碰上这件事之后,家长里短的八卦同样是娱记最爱的,他们就像是闻到了血的鲨鱼,纷纷兴奋了起来。
“我拿到了两份采访,是这个雷恩同学的妈妈。”
“去了一下徐绘以前的学校,采访了一下老师,她以前在校的时候成绩很好,听说家庭状况不太好。薛家不是房地产商么,应该很有钱啊,而且当时薛夫人是她小姨。”
“薛导那位难忘的前女友,就是徐绘吧,谁能拿到薛导的采访?”
娱记们迅速行动了起来,雷恩知道那几个蠢货被抓之后也不着急,反正也没证据说是他指使他们做的,而且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他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哪知道第二天晚上,薛时回来之后,走到饭桌旁边,当着薛瑞、裴春夏和杰西卡的面,狠狠打了雷恩一个巴掌。
“你真让我恶心。”薛时平静地说了一句。
一家都愕然地看着他,薛时的视线从雷恩移到了旁边眼神躲闪的杰西卡身上,再看向裴春夏,和他的父亲,“绘绘说得对,这个家,真的挺让人反胃的。”
“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打雷恩,还不快向你弟弟道歉。”薛瑞扔下了筷子,怒视着薛时。
薛时一笑,“弟弟?爸爸你怎么不问问,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十七岁,心思这样恶毒,我可真害怕,万一将来有一天他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也要找人来对付我?”
“什么找人对付……到底怎么了?”裴春夏柔声问。
薛时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十七岁也不是个孩子了,他找了一群流氓去对付绘绘,只是绘绘厉害,没有出事而已。”
这话一出口,薛瑞和裴春夏都是一惊,连裴春夏都不知道他做出了这样的事。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薛时今天接受了采访,他已经沉默了好多年,很久很久以前,他一直希望绘绘能忍一忍、退一步,这样大家都幸福快乐不好吗?
只是,人不可能永远那么天真,绘绘的回答是永远离开了他。
真相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
“我一直爱她,很爱很爱。”这是薛时的采访,写在最前面的话。
如果他们从没在一起,青春时候的萌动最终留下的,可能只是一些美好的回忆。偏偏他曾经得到过,又骤然失去,初恋于他而言,从未结束。
分手只是徐绘一个人的事,薛时仍然时时刻刻,把那个同他吵架甚至打架,眉眼生动的女孩子记挂在心上。他始终记得放学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那样长,绘绘自然卷的头发不听话地翘在额角,气鼓鼓地说:“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薛时努力骑着自行车超过她的时候,绘绘会大声叫他的名字:“薛时!”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直吵架,互不相让。
再后来,他们不吵架了,在有一次回家的路上,薛时偷偷拉了她的手,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余晖和晚霞落在她明亮的眼睛里,薛时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跳。
然而现在,那些过去终究什么都没能留下。
薛时面对眼前的娱记,微微笑了笑,语调舒缓地讲了很多他和徐绘过去的故事。
“她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我一直都不意外,她从小就很聪明的。我和她一起长大,考试从来都要差她很多,她一直嘲笑我笨,却也愿意教我做那些对我来说很难的数学题。”
“长辈的事,我很难去评论,毕竟他们是我的亲生爸爸,和我的继母,不过,当年他们确实没有一个人想让绘绘再留在薛家。我现在的继母是春华阿姨供养出国读的大学,她回来之后,也从没有工作过。可是春华阿姨去世之后,她没有给过绘绘哪怕一分钱的生活费。”
他不是不懂,想起那时自己每次买什么,都会给绘绘多买一份,因为他知道,绘绘没有钱。可是,薛时自己从小到大从没为金钱担忧过,也不认为钱这种东西有什么重要。
只是那时候的薛时,觉得裴春夏偶尔对徐绘的嘘寒问暖就是关心,现在想来,恐怕都是假意。
“……很多事现在再说已经晚了,但是我仍然觉得,我欠绘绘一个道歉,而且,我会一直守候着你,除非有一天我觉得你真的再也不需要我。”
“绘绘,对不起。”
苏丛星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份采访,看到最后,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气得将杂志扔在了桌上。
“明明知道绘绘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还惺惺作态地说什么守候!玩弄心机装什么可怜呢!”还讲什么过去的故事,哎呦,青梅竹马了不起啊!
小夏谄媚地递上凉茶,“丛哥,不气不气。”这酸气重得都要让人窒息了啊丛哥。
“你给我滚!”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和绘绘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连拉个手都会被揍的境地。
一个个都给他添堵,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薛时:我会等她。(深情脸)
苏丛星:这个想要小三上位的心机婊滚远点!(怒气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