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妈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本想好的话全派不上用场。
她自诩是个头脑灵活嘴皮子好使的,且也颇有威严,否则也不会在国公府帮着夫人料理那么多事情。
“五小姐也不过才四两银子,其他两位小姐也都是二两,怎么……”
“哟,何大娘,我们小姐可不跟什么四小姐五小姐的比,我们小姐从前在先夫人手里一出生就拿八两银子的月例。公中的二两和其他小姐一样,另外我们夫人自己拿银子补贴小姐六两。这一点韩夫人和五小姐也知道的,当初夫人和老夫人不是也给五小姐补贴的么?怎么如今反而都变了。”
何妈妈恨得牙根疼,只怪当初韩夫人犹豫将她给弄死的时候自己还拦着呢。
虽然是出于大局考虑,有几个原因绝对不能弄死祝妈妈,可现在何妈妈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怎么这傻子脑子好了,她身边的人也个个伶牙俐齿起来。
从来祝妈妈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寡言少语性子敦厚根本不这么刻薄!
她冷着脸,笑得很是愤怒,“我说祝妹子,你这么说可就有存心挑拨小姐的嫌疑呢,你说的是哪年的皇历?如今这府里夫人当家,世道艰难也没有当初那么宽裕呢。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的打点,可都靠着夫人呢。国公府看着架子大,人情往来,哪里不需要钱的?进项就那么多,花费……”
“何大娘,这些是谁当家谁来算计,要不怎么说有多大头做多大帽子呢,居高位责任大,哪一家都这样。我也不说府里怎么艰难,那我就奇怪我们夫人当初的嫁妆里可有四个铺子另外还有五百亩上等田呢。不说田产,就那些铺子都是繁华地段的好铺子,一年的红利都有个几千的银子,这么些年鸡生蛋也该又翻倍的。怎么如今我们小姐反而一两银子都分不得?”
祝妈妈一点都不客气,面上笑容一点都无,一双眼睛犀利地瞪着何妈妈。
何妈妈直觉真是日了狗,自己来送个信还能被她们主仆这么一番数落,竟然还没办法反驳,她不是主子,不能直接打得她们闭嘴。
她冷着脸道:“先夫人的嫁妆自然有老爷做主,这个可赖不到我们夫人头上,六小姐若是想要只管找老爷要去。”
祝妈妈丝毫不让,“谁不知道国公府老爷根本不管家,里里外外都是夫人把持着。何大娘难道不承认那几家铺子里的管事全都是夫人的人吗?那何崔祥难道不是你的儿子,那崔虎能难道不是你娘家侄儿?”
何妈妈脸紫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那都是老爷吩咐的,你若是有不满,只管找老爷论理去。我平日里都是与你们为善的,若是有人要为难你们,我还在夫人面前为你们说尽好话,这就是你们报答的方式,还真是让人开眼。”
为善?是伪善吧。
许凌月瞥了她一眼,她就是韩夫人的左膀右臂,肯为自己说好话才怪呢。
她用淡淡地嘲讽语气道:“何妈妈不必生气,反正这些话也都要悉数转给夫人听的,毕竟你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