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了一遍,自然不会有什么希望。这时的慕容念娇已状似疯癫,她迁怒与任何事物,怪谷中之人没照顾好赵瑜,怪大家寻找的不够热心,便碰到人都要骂几句,更赶得鸡飞狗跳。这样疯狂了一天,实在饿了,胡乱地吃了一点东西,又跑回自己房中去了。慕容钊与敏夫人温颜劝了几句,见她不听,也没有好办法。
慕容念娇想着赵瑜失踪的种种可能,给野兽打死,不可能,藏在哪里练功,更不可能,那最可能的就是出谷去了,可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出谷了呢?这时她已经认定赵瑜已经出谷去了,她就要找赵瑜出谷的理由。她想赵瑜是刚来的,自己不在他身边,大家肯定就挤兑他了;父亲肯定也没好脸色,指不定如何虐待他呢,他一个天潢贵胄,那受过这样的气?现在有了武功,冒着险出去了。越想越觉得对,越想越觉得气愤,她想不到父亲会这么狠毒,赵瑜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能给逼出谷去,要赵瑜离开自己,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慕容念娇一厢情愿的按着自己的思路想着。她想接着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她决定要出谷去找赵瑜,再在这谷中呆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疯了。如今自己的身手,已非昔日可比,那块断崖,自己应该可以下去,就算没下去跌死了,也比现在这种煎熬强。这样想定了,倒睡了过去。
翌日,慕容念娇也没起那么早,既已决定出谷,倒不必匆忙了。她还有些心机,知道外面需要用钱,备了些银两。慕容钊与夫人见慕容念娇没起早,还以为她死了心,在暗地里庆幸,及至见她手里提了个包裹出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慕容念娇从容吃完早饭,道:“我知道瑜哥被你们逼出谷去了,我决定去找他,我也知道你们要拦我,可你们是拦不住我的。”
慕容钊道:“你哪里听说我们逼他了?”“还用去打听吗?要不是你折磨他,他能出去吗?”
慕容钊又气又无奈:“你问问你母亲,还有这些女使,我有虐待他吗?”“母亲自然帮你说话,那女使更不敢违拗你的意思了,你也不用多说,我是不会怪你的,我自会找他去。”敏夫人道:“你父亲说的没错,自你闭关后,那赵瑜就是想念你紧些,他师徒俩处的还愉快。”那女使也说谷主没打骂赵瑜。可慕容念娇哪里听得进去了,任他们如何解说,都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慕容钊知道再说也无用,又不能把她关起来,他知道慕容念娇的脾气,要是那样的话还真是害了她。可想想江湖险恶,慕容念娇虽然武功高强,只是她不要说从没在江湖上走动,就是外面的世界都没有出去过。她又刁蛮又单纯又无经验,如何让人放心她的安全?敏夫人已经低低哭泣起来,慕容念娇假装没看见,提了包裹就走。
慕容钊也没拦她,对夫人道:“你也知道她脾气,拦是没用的,我在后面跟着好了,我想过不多长时间,她找不到赵瑜,自然就回来了,你就不用多担心。”又讲了些宽慰的话。敏夫人还能说什么,就后悔没多叮嘱几句女儿,怕她在外面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当真是衣食住行样样担心。
兴元府,古称汉中,亦称梁州,因唐德宗避难汉中,老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迎。汉中既保障了德宗的安全,又给于物资保证,使其指挥关中官员平了叛乱。他离开汉中返回长安时,下诏“升梁州为兴元府”,自此沿用至今。宋时,兴元府属于利州路,这里物产丰富,繁华富庶,为宋重要赋税来源地。
兴元团练黄元霸今天无疑是幸福的,他身着新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漾满喜色,眼睛不时看着新娘的花轿,恨不得马上掀开轿帘好好看看新娘子的容貌。
黄元霸年纪已经不小了,早已过了而立。他本是江湖中人,前些年入伍,凭着江湖中人的血性,立了不少战功。去年,已经有些厌倦征伐的他,托了关系,谋了个现在这个闲职。盖因兴元府位置不错,虽是个闲职,却也是个肥差。这些年有了钱,又有了位置,就开始嫌弃家中的黄脸婆来,寻思着讨个新人。还算他有些良心,没把糟糠之妻踢出门去,只是纳了个妾。今天就是他迎娶新人的日子。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黄元霸眯起眼睛,在想着如何能少喝点酒,不要错过这洞房花烛夜。可这还真有些不容易,不要说知府,通判这些官场中人,那些江湖中人更难应付。其中还有几个武林前辈,自己怎能驳了他们的面子。虽然心里发愁,只是这个“愁”也是沾染了喜气的。
正在这时,就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道:“这里怎的这么热闹,这里面抬的是人么?”黄元霸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这人是怎么说话的,不是人还是什么?只见一个容貌娇美,身材窈窕,刚过及笄的少女,睁着好奇地眼睛,不知怎么左一步右一步就绕过抬轿的到了轿前,掀起了轿帘。那轿中的新娘吓得嗷的一声叫起来。这一叫把个掀轿帘的女子唬了一怔,忙放下轿帘,愠道:“怎的如此娇气,长个样子不被人看么?”
黄元霸再也忍不住了,刚开始还念她是个小女孩子,便不跟她一般见识,但如此不是欺人太甚么?他决定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礼数的少女,但他没叫手下的人,怕他们出手重了,搅了自己的好事。他从马上下来,也没使什么招式,一掌就想把那少女推开。他想教训下那少女,下手就重了些,但还是拿捏的有分寸。
那少女本想走开了,这时见黄元霸推来,没加思索,右掌迎上往外一拨。那少女没有临战经验,力量用的重了些,把黄元霸拨得转了个圈,自己也拿捏不住,往前跄了一步,碰在轿竿上,忙一步跨了出来。黄元霸一惊,这点子够硬,怕是哪个仇家专门来搅自己好事的。武林中人有几个仇家本是正常,就想不到他会这时候来闹事。但他也不怕,自己武功在江湖中也还算过得去,再怎样还能在这小姑娘手中讨不了好去?就算她身后有人撑腰,自己这边可有不少好手在呢。
却听那少女道:“你怎么如此不要脸,也不打个招呼,上来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么。”黄元霸被她说个不要脸,当真要气的吐血,明明是她没理,看她说的倒理足气壮。
这时轿子也停下来了,身后的跟随跑了上来,把那少女和黄元霸围在了中间。府里的宾客见这边出事,也跑了出来。
黄元霸道:“你说的如此振振有词,难道没个家教?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已是不该,却还如此没有礼数,我便代你父亲教训一下你。”
那少女满脸疑惑,天真地道:“这个难道不能看么?她不也是个人吗?看一下打什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