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府选举的名单确定后,没有意外,包括乔一在内的五人便要参与最终审核。不过就流程而言,名单还需上交至石山审查,为的是确认这些孩子的来历,以免育他们成才后反而祸害族人。等石山确认完,就会派使者前来通知集合和测试事宜。
羽府还为五人准备了随行的包袱,衣物乔一已经够用了,便赠予了金蝶。其中还有些功法丹药,乔一也是跟金蝶一人一半。
其中还有一个火药筒,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儿。据说只要在林子里点燃这个火药筒,自家府里安排的门人就会得到信号,前来救援。
可就算有了中途放弃机制,这场试验的死亡率仍旧很高。据乔一所知,这是因为救援人员有限,而林子范围太大,他们并不能马上赶到。少则一炷香的时间,多则半个时辰,这期间你要是保护不了自己,那等来的救援就变成收尸了。
除了那些,包裹里还按每个人的灵技安排了一些武器。乔一最喜欢的是里面的两把匕首,一把呈弦月状,锋利无比;另一把是柄短刀,十分轻薄,可以藏在袖子里。
这两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第二天总会比前一天冷上几分,就连正午也是寒风瑟瑟。乔一每天起来,手都是僵着的,要活动好一会儿才会好转。
“石山前来通报比试名单。”属于男性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里响起,顿时把满院子的女孩子聚了起来,羽夫人听得通报也赶来了。
这抹身影要属乔一最为熟悉,那是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王青。
王青今日的打扮比初次见面时要庄重许多,他穿了一身暗色镶边袍子,头上还戴了一顶乌色高帽,但仍然挡不住他清秀淡漠的五官。
等来人差不多到齐了,他面向最中央的羽夫人微微颔首:“羽夫人,府上交来的卷轴已做审批,明日午时,还请参试人员在一号森林前的红马树下集合。”
“一号森林?今年抽到的林子等级挺高啊!”羽夫人盯着王青不放,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具体情况涉及到测试内容,小的不方便透露,不过夫人可以放心,选取的人数还是一样的。况且难有难的好处,多一些经验总是好的。”王青朝羽夫人拱起双手,说罢打算离开。
羽夫人若有所思地敲击着烟斗,虽然有疑问,可是思虑再三又找不出破绽,就不再拖着王青,叫了几个门生送他离开。
等几个门生把王青送到门外,乔一也偷偷跟着她们前去。等屋外只剩王青一人了,才从角落出来,开口把他喊住:“王青大人,等一等。”
“乔一,你怎么跑出来了?”王青面露难色,或许可以被解释成心虚。“我们现在属于敌对阵营,私下里不好接触,你快回去吧!”
“没事的,羽夫人不在意这些。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乔一看他手里还拿着不少卷轴,以为他急着赶路。
“我倒不急,只是你,这么些日子不见,都长这么高了,也变白变胖了,看来羽夫人把你养得不错。”乔一正是长个子的年纪,加上突然换了个灵气丰腴的环境,长得快并不奇怪。现在她的个头到王青的咯吱窝,皮肤不再那般蜡黄,几摞头发随风飘散在额际,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夫人对我挺好的,而且我有爷爷的秘方,所以皮肤白了些。还要谢谢大人对我的关心,以后也不知道还见不见得着,所以很想当面道声谢。”乔一脸上的笑更浓了些,她本来以为再也见不着两位大人了。“严武大人呢?”
乔一的笑越灿烂,王青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可是他只能把苦闷咽进肚子里。“他那性格跟你一样无忧无虑的,也好过着呢。这里不比人族,万事小心,好好照顾自己。”四下看了眼无人在附近,王青轻声提点道:“这次比试变难了许多,危险也不小,要是没准备好可以下次再参加。”
“我都准备好了。”乔一没把他的提醒当回事,只当是关心。
王青不能多说,拍了拍乔一的肩膀,“我还有下家需要通知,就不多留了。”
“大人慢走。”乔一朝王青远去的身影挥挥手,直到他的背影成了一个小点,她才满足地离开。
这会儿天又阴了,泥路上湿漉漉的极其黏鞋。王青一路不顺,明明半刻钟的路程花了一刻钟,心里老有块石头放不下。富总事多精明一人,之前看出了王青的情绪,所以这次负责暗杀之人的保密工作特别到位,其中的具体安排一点也没透露出来。
王青曾经还和严武约定要好好照看乔一,现在不仅没在她的成长上出一份力,反而要亲眼看着她走向危险。他原本觉得这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把心中的歉疚忘怀,可如今再见到乔一,他又开始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