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慧师太看了眼我,低下了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未必吧!”韩睿站起身靠着树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从手下的手中抓过狐九把玩在手,似笑非笑,“既然你不说我就来猜猜看好了,我很喜欢猜谜。”
他抱着狐九,爱抚的抚摸着它的白毛,走到缘慧师太的面前,单膝蹲下歪着头打量,“你是故意被操控的,对不对?为了说服耀母相信你,你也废了不少修为吧!不然怎么能做到让一个普通人开了天眼?辨别人鬼妖魔?”
我望着面目慈善的缘慧,盯着她脸上的每个微妙的变化。
开始的时候缘慧还算淡定,听到韩睿说要猜迷得时候还完全没放在心上,可是当她听到他是故意被操控,还帮着婆婆开天眼时,就不淡定了。
自然垂下的手微微攥起了拳头,脸色微僵,无意间看到我在观察她,又逼迫自己放松,低头不语。
韩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你的目标很正确,换成我是你,我也会把苗头对准最不起眼的女人。更何况这女人还死了儿子,和你要盯着目标的最在意的人之一,又是她人生脆弱无助的时候,当然也是最容易下手操控她。”韩睿抱着狐九站起身围着缘慧转了圈,继续说着他的猜测。
这女人的目的有二,他猜,目的一,应该是为了救什么人。其二,是她知道了我怀孕,想得到我腹中的这个孩子。
这世界鬼胎常见,可是尸胎就不容易见到了。毕竟僵尸的繁育能力很低,几百年可能才孕育出一个生成体,对于僵尸一族来说都是很珍贵的,没有成年之前轻易不会见人。韩睿虽不知道这女人是从谁口中得知了凌墨的身份,但一早就看出她动了邪念。
“你是想,青青的孩子出生一定回个难得生成体,是炼药的最佳药引,长生药的药引!”
我下意识的把手护在小腹上,戒备的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的样子很邪气,哪怕已经帮她祛除了邪气,她的心已经把她的样子变得面目狰狞了。
缘慧不禁失笑,死不承认的说:“欲加之罪罢了,我被操控是真,可你说的这些我并不知晓。这位女施主怀孕不足两月,不显怀我怎能看得出?”
韩睿也不急,只是遛弯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笑意加深,“是吗?你不知道?那你怎知道青青怀孕不足两月?我也只是对青青和常玉说她怀孕的事实,却没有告诉她怀了多久。你这日子比我算的还精准,这又怎么说?”
怀孕两个月了!那也就是说我和凌墨蜜月回来就有可能有了?
不是说将使得繁育能力很低吗?我怎么这么容易就中标啊?
再看缘慧师太,神色不安地转着眼睛,身体甚至瑟瑟发抖,看来韩睿是说中了她心里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让她这样紧张。
“不过可惜啊,虽然青青屡次都被你算计中了,可她身边的呆蛇却妨碍了你的计划。所以你不得不除掉这条呆蛇,但你眼睛也不瞎,知道常玉毕竟是地仙,你若堂而皇之的除掉,只怕会招来天谴,死无葬身之地。可若是故意去招惹某人着了道,中了邪术的操控,那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了!”说到这里,韩睿的手伸了出去,变成了个吸盘,把跌坐在地上的缘慧师太硬是拽了起来,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这次真的很狠,直接就拎起来悬在了半空。
缘慧挣扎无力,死死地扒着韩睿的手,脸变得绛紫色,不断地吸气求生。
“饶,饶命!”她艰难的发出了一声,态度不再高傲,反倒有些想败兵的丧家犬。
“现在知道求饶了?那就说说看,是谁暗中指使你们?凌墨的死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乔欣毓又是什么人?”火气暴增,黑眸瞬间变得猩红杀气腾腾。
狐九吓得从韩睿手中挣扎而出,钻进了我的怀里,脑袋津贴着我,屁股漏在外面。
“我,我说!”缘慧艰难的又挤出了一句。
缘慧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摔得不远处,吃力地爬起来,艰难的呼吸着咳嗽着,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韩睿的手下把人从远处再次驾到他面前,他玩味的蹲下身,“说吧!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有一句假话,我既让你死无全尸!”
“咳咳,我只知道那人也是僵尸,他让我们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严施主,说是得到了灵魂就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他好及时保存起来。”她说话有些气喘,头发凌乱的散落,狼狈极了。畏惧的望着他处,就是不敢再看韩睿了。
“保存?”
“是,保存,他说严施主的灵魂还有用,是对付凌墨最好武器。”缘慧有问必答。
她还说,凌墨的死并不是他身后的那个人做的,而是另有其人布置的阴谋,在凌墨死亡的瞬间,还准备了另个一场阴谋,就是设计钟琪死于意外。
我和常玉都以为那不过是巧合,毕竟两场事故发生地南辕北辙,没想到连钟琪的死也是被故意设计的!
难怪钟琪会滞留冥界,原来是这样!
“乔欣毓怎么回事?她和赢勾一族有什么关系?”韩睿慢慢的消化着缘慧的话,微挑眉头又问。
这一次缘慧被问住了,连连摇头,“这,我真的不知晓,那姑娘本来也是好好的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忽然变得狠厉了。我师兄就是那个瞎眼老者,我想试着救他,可是她说让我提着严施主的头去见,我只好出此下策了。但严施主怀孕这事是一个男鬼告诉我的,那鬼似鬼非鬼,好似和那蛇仙一般,他没说让我帮他做什么,只说是卖个人情给我身后的那个人。”
“还真挺麻烦的,没想能弄出这么多的爆料。”韩睿舒展筋骨,做了个手势让手下人把缘慧带下去。
我只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个线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可当我细想清楚时,线索又乱了。
透露我怀孕的男鬼,会是谁啊?
腰间的乾坤袋有些躁动,我诧异的看了眼把袋子打开,放她出来。
江映月出来后东张西望,站在树荫下找着什么。
我好奇地打量她,“你大白天的非要出来,捉死啊?”
“不是,那个和你们说话的女人呢?我刚睡醒,迷糊地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记得她,想提醒你们别相信她,她不是好人。”江映月着急的抓起我的手,“青青,你相信我,那女人不能放了,我的死有她的杰作。我逃出来前,还在那个基地看到过她!”
“哟,居然还有秘密!”韩睿听了惊呼,很是佩服缘慧的狡诈,都生死关头了,还试图藏着掖着一些事情。
江映月本来没有没有注意他的存在,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就像看到凌墨的反应一样低下了头,往我身后躲。
动静有些哭腔的对我说:“我话说完了,你把我收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太可怕。”
“喂,我没招惹你,我也没有责难你,你这么怕我做什么?”韩睿不干了,居然和个女鬼较起了真。
江映月本来是个挺开朗的女孩,经历了死亡和长期的关押,性子变得小心翼翼的,有个风吹草动就像惊弓之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韩睿阻止了她道歉,好奇的歪着头,好声好语的说:“我没让你道歉,你看看我?我只对坏人凶,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
江映月不管韩睿怎么好话说尽,就是只受了惊吓的小鸡,缩在我身后不出来,“我知道您不是坏人,您帮我教训了她我心存感激铭记于心的,只是我就是个孤魂,您的气势太强,我,我害怕。”
韩睿愁苦的撇嘴,觉着不好玩,不再逼迫了。
我把江映月收进了袋子里,江映月的胆子大了很多,“青青,我是不记得管着我的地方,若你相救那些被扣押的灵魂,或许可以从这个女人下手。”
这时韩睿的一个手下忽然现身,单膝跪在了韩睿的面前,“少爷,鱼儿放出去了,请指示。”
韩睿整了一下衬衫,用纸巾对着镜子擦着脸上的黑灰,不耐烦的说:“还指示个屁,盯着啊!听好了,你们如果连个女人都顶不住,你们也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