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进来“想我活了有半辈子了,还从未见过像是如此愚昧无知的人!”
坐在主座上的谢夫人,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谢祭酒夫妇,嘴角泛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贱内只是个无知村妇,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坐在下位的谢柳急忙惶急的站了起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谢夫人冷漠的打断了:
“住口!”
谢夫人看着在谢柳身后,还是满脸不忿的谢李氏,毫不犹豫的向周围的下人们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个敢以下犯上、刚刚向我咆哮的村妇给拉下去,张嘴!”
立刻,就有几个健妇应声上前,将谢李氏团团围住,七手八脚的就要把她给拉下去。
“等、等等……”被这些健壮夫人给拉扯下去的谢李氏顿时有点儿慌了,她一边不断地在这些健妇中间拼命挣扎着,一边扯着嗓子惊恐的喊道:“你们这些下人不能这样,我可是堂堂的祭酒夫人,我可是官老爷家的正堂夫人,你们就不怕以后吃板子吗?!放手……”
听到了谢李氏喊出的话,谢夫人就连可笑的念头都没了,此时正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眼帘,道:“祭酒夫人?就连个诰命都没有的官夫人?!大言不惭!你有什么权利来处置我们将军府的下人,只怕你今天还真的吃这一顿巴掌……”
“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给我打到这张嘴再也吐不出任何蠢话为止!”
最后,在谢夫人的一声厉喝之下,谢李氏就算是再挣扎、也挣不过围在她周围的那些健妇,被健妇们拉扯的披头散发、衣襟散乱的被拖了出去,以免一会掌嘴的时候一不小心污了贵人的眼!
看着被渐渐拖出去哭嚎不止的谢李氏,谢夫人转头冷眼看向了还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谢柳:“你的正堂夫人都被我给拖出去掌嘴了,你就不阻拦一下?”
“哪里哪里!”被谢夫人突然问话的谢柳,暗地里抹了一把自己额上的冷汗,唯唯诺诺的向她表示道:“贱内那个愚妇,方才实在是无理取闹、还冲撞了贵人,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了!鄙人怎敢有任何的怨言……”
就是真的有怨言,他也不敢说啊!
想他谢柳,原本只是个屡次落第的秀才,得了谢将军谢武的青眼,摸爬滚打了多长时间才侥幸得了个军祭酒的小官儿,身家荣辱全都系于谢府之中。
可是在他面前的谢夫人,可是堂堂的二品诰命,如果不是现在这大启朝重文轻武的习气,原本那一品诰命是跑不了的!可是自己家的那个无知的婆娘,身上就是连个诰命品阶都是没有的,居然就敢向着朝廷摄封的二品夫人当众咆哮!
那愚妇还以为谢府就是乡下的那些土财主亲戚吗?!
依方才谢李氏的那种举动,谢夫人命人掌她的嘴也是没有一丝逾越的地方,所行所举皆是在情理之内,就算是谢柳把她告到了衙门之后,也是不占理的。
更何况现在的谢柳,又怎么敢得罪谢府上下!此时他一心想要把自己的独生女给捞出来,所以他觉得谢李氏那个婆娘,受些委屈那便受着吧!反正这祸也是她自己闯下的。
身处上位多年、看惯了形形□□各式各样的人的谢夫人,一眼就看出了谢柳此时心底里的想法,顿时被这个懦弱自私的男人给恶心到了!
像是这样的一个没担当、一门心思钻营、还自作聪明的男人,还真是枉为人父、枉为人父!
可是即使自己的内心已是恶心厌恶的直皱眉头,谢夫人的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看着谢柳,听他继续试图讨好谢府:“……前几日来贵府上大闹,就是那愚妇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背着鄙人做的,鄙人对此完全不知情!家里的那个女儿,也是被那愚妇给带坏的,还请……”
“谢祭酒!你知道为何前几日在那谢李氏大闹谢府、领走谢芸之后,我谢府为何没再来找你的麻烦?”
实在是不耐得这个酸腐的书生一口一个‘鄙人’,谢夫人有些儿不耐烦的打断了谢柳接下来的话。
看着谢柳那犹犹豫豫的神情、和支支吾吾的声音,谢夫人也不想再绕关子了,干脆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了他:“那是因为当时谢府一时没有腾出手来!”
她看着一脸惊愕的谢柳,沉着嗓音道:“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儿可怜可笑的小心思吧!我谢府之所以在上次放过你们家一马,不是因为你的官职官位,也不是什么同族血缘的香火情,只是单纯的因为当时腾不出手来罢了!”
“当时我的女儿还在昏迷不醒中,全府上下乱成了一片,而我更是忧心如麻、无暇他顾。所以那谢李氏在府上闹了一场、还把罪魁祸首给偷偷领回去,我也一时腾不手来处理!所以,那时你们家里才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你们却把那次侥幸当成理所当然,居然在今天还敢再来!不过……”谢夫人阴沉着脸色,对着谢柳漠然道:“不过今天你们再来一次也好,正好也省了我的事儿!原本,谢府就没打算放过你们……”
“现在的谢府已经腾出手来了,就在这几天,迟早要下手料理了结了此事。”
听着谢夫人漠然毫无起伏的声调,还站在下位的谢柳瞳孔紧缩了缩,再也维持不了自己那一身所谓的‘文人的风骨气质’,但是就惊愕的变了脸色,就连声调都焦急的变了:“怎么……就算是你不顾同是姓谢的香火情,那谢将军怎么可能不顾?!我们可是同族同姓……”
“你以为!”谢夫人冷冷的打碎了谢柳心底里的一点儿侥幸:“一个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同族族弟,一个是从小就宠着捧手心上的嫡生女儿,你觉得这两者之间在老爷心里孰轻孰重?”
“现在,估计老爷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
此时还站在客厅外的谢漓,在听到了这儿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再听下去的必要了。
她回过头,不再听屋子里的人接着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径直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回去。贴身婢女小曲也紧随其后,不声不响的跟随着她家的小姐!
看起来今天一时半会儿,谢夫人处理谢祭酒一家人处理的是得心应手,估计是不需要她的帮忙。而现在像是这种情况下,客厅内的事件儿一时半会儿还是了结不了,现在的她还是不要莽撞地冲进去为好。
她原本还想等自己的娘亲处理好这件事儿之后,再进去给她请个安的,如果能凑到一个好时机的话,她还可以旁敲侧击的跟自家娘亲暗示一下,在罗姨娘沉默寡言、老实木讷的假象下掩饰着的反常现象。
只要罗姨娘这个瑞王府的眼线还钉在将军府里一天,谢漓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原想着,像是自己的庶妹谢芸和自己的庶兄谢言同、以及月姨娘这样不入流的小角色,顶多只能给现在的她造成一些小困扰,注定掀不起大的风浪。
所以,在一开始她的观察对象就重点的就放在府里的罗姨娘身上,想要等到她抓住了罗姨娘的破绽之后,再来处理现在手段还很稚嫩的月姨娘一家。
可是现在看来,她当初的判断却是有些错误了!
这就像是‘癞□□蹦到人的脚面上,它不咬人却恶心人’!那谢言同和谢芸的的手段虽是幼稚不入流,但是却胡搅蛮缠的出奇有效。在她醒来的这几天之内,所遇上的糟心事儿全都是直接间接的跟他们那对庶兄妹有关……
这些事情不难解决,却是实打实的让人窝心,还耽误了不少谢漓原本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了这儿的谢漓,突然脚步一顿,就这么突兀的停顿在了回到房间的半路上。
走在她身后的小曲,差点儿因为她突然停下脚步而一头撞在她的后背上,但是得亏小曲眼疾手快,也是猛地停下了脚步,立住了脚跟儿,还身体微微前倾的向着谢漓疑问道:“小姐?”
可是定在了原地的谢漓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却是突然开口问道:“小曲,父亲现在应该是在何处?”
她的这个问题突然的让人二丈摸不到头脑,但是小曲还是在仔细的想了想回道:“方才老爷还在和大公子在大厅里,那谢祭酒一家突然的来闹事儿,夫人就一个人去客厅里处理这件事儿……”
“所以现在老爷不是还在大厅里和大少爷一起,就是在谈完儿正事儿之后,已经在赶来客厅的路上!”
无论如何,即使是谢夫人再能干脆利索的处理了这件事儿,可是谢祭酒毕竟还是官身,谢夫人处理起来还是有些棘手。所以,最后谢将军一定会在结束时压轴出场,去给谢夫人撑腰。
谢漓听到了这儿,弱于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转身改变了自己想要回去的路,向着从大厅到客厅的走廊那方向走去:“跟着我,小曲!我们先去找我的那个糊涂老爹,然后……我们再去看望一下我的那个好、妹、妹!”
对于自家小姐的决定,小曲没有任何疑问,只是默默的跟在谢漓的身边、坚定不移的追随着。
而走在前方的谢漓,远远的望着走廊里正在大步流星的向着客厅走去的谢将军,也在自己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看上去颇为灿烂的笑容:“老爹!且先等等漓儿!”
既然月姨娘一家已经很明显的耽误了她想要做的事情,那她就只能在做正事儿之前,先想法子除去了他们!
毕竟,这种事儿,她上辈子也做了不少不是吗?!
刘夫人站在这么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中间,感觉自己分外的心塞!
他们府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有眼无珠、还拎不清的白痴?!
就在这时,大夫终于提着药箱一路小跑的颠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废话,就被刘夫人踢到了谢漓的面前,叫他赶紧给刘府的贵客治伤。
这刘府的下人们看着此次的这位贵客竟然被夫人如此的看重,于是也就都一窝蜂的涌到了谢漓的面前大献殷勤,谢漓整个人周围都被围堵的水泄不通,被挤在了圈儿外的小喜急的吱哇乱叫,掂着脚尖仰着脖子想要看看她们家的小姐。
只有刘夫人一个人站在了外面,紧张地面色发白,就连手中的锦绢都被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绞成了一团儿。
这些下人和刘天宝那个贱婢生得蠢货又怎么会知道,这谢家小姐是谁?
这谢家二小姐是谢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是震慑了整个边关的谢大将军的嫡次女!!
这她背后所代表的,是整个谢府的势力和威望。
如果她真的在他们刘府出了什么意外,特别是对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若是被热水烫伤而毁了容貌……
刘夫人也想捂脸。
而且还是刘府的公子亲手泼得热茶!
像谢府这样的家族和势力,又岂能是他们这个小小的刘家所能对抗的?!
莫说他们家老爷是什么沐阳郡郡守!这整个关同洲里,除了瑞王府这几年才有了和谢府正面相抗衡的趋势,其它郡的郡守在谢府眼里哪里排的上号?!
也莫说什么渝州秦家人,她只是个秦家旁支里出来的女儿,早就和秦家很少有什么联系了!再者说了,他们远在边关,秦家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现在这关同洲天高皇帝远的,这谢府又势大,只要动动手指头,那么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能叫他们刘府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这次的事情还真是她们刘府理亏!
像是刘天宝作数这样的丑事,就算她们家里面侥幸告到了京城里去,拿到了当今圣上的面前来判定,她们刘府也拿不出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要知道,平白无故的毁了一个女子的容貌,这对于那个女子而言,简直就是……
想到了这儿,刘夫人突然一阵火气直冲上心头,目光狠狠一转,一双眼睛猛地盯上了还站在原地无所适从的刘天宝身上。
都是这个贱人生的丧门星,无端的为他们刘家招来了这么一场祸事!!!
被刘夫人几乎要泛着红的眼睛盯着,刘天宝突然小小的打了个寒颤儿。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他认为的乡下穷亲戚,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动静,甚至就连那个他一向都不喜欢却又不得不畏惧的嫡母,现在都出来了!
刘天宝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可能又闯了大祸!
就在他还想要再绞尽脑汁的为自己开脱几句,去发现自己的面前突然笼罩上了一片阴影,原来是刘夫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正不声不响的注视着他。
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刘夫人阴沉的脸色,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母亲……”
“别叫我母亲,我担不起这个称呼!”刘夫人讽刺的开口道。
不过就是个贱婢生出来种,也配叫她娘亲?!
“大夫人!”刘天宝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称呼,他原本就是由张姨娘生养带大的,根本就不亲刘夫人,也是早就不乐意叫她为母亲了。
刘夫人像是知道了他心里所想的事情,脸上的讽刺意味更甚。
“大夫人,我真的没有向她泼热水,明明是她无礼在先,我才与她发生争执的!”刘天宝再次想要为自己脱罪而狡辩。
刘夫人的眼神往地上那满地的茶杯碎片和水渍上一瞥,冷漠的开口道:“那你是想说,这地上的茶杯,难不成是谢家的小姐用来砸你的吗?!”
“不是……我、我方才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脑,那、那茶杯中的茶水明明是凉的,怎么会烫伤她的脸?!”他开始慌乱的口不择言的说道。
“明明现在她在陷害我!大夫人您若是不信,找个人去探一下地上那茶水里的温度!”
听着刘天宝的狡辩之词,此时刘夫人已经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他了。
“这天气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泼到了地上的水渍,就算是滚烫的,只怕不出一会儿就该凉透了!现在这么耽搁了好一会儿了,再探又能探出些什么来?”
“不过我倒是好奇……”
刘夫人的一双眼睛,像是蛇一般盯上了刘天宝:“你一个半大小子,今日突然跑到了女儿家的房间里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的这个问题顿时就问住了本就心绪的刘天宝,眼见得支支吾吾的就是回答不上来。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那个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让她来说说看!”刘夫人不耐烦再看刘天宝现在的这副蠢样子,直接点名了方才那个被他一脚踢到了地上的那个小婢女。
那个小婢女刚才被刘天宝一脚给踢得半天爬不起来,不过在刚才刘夫人带着其他小厮婢女们过来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拖着身上淤青的伤处,来到了房间里的角落里缩着,以防别人踩到自己。
现在她突然就被刘夫人给点名了,一时之间竟是愣了一愣。
片刻后,她看到自家主母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瞬间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两位主子面前:“奴婢向夫人请安!”
“闲话少说!”刘夫人阴冷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改变:“说说吧!你的主子今天都做了那些事?!事无巨细、一件一件的给我说出来!!”
看着刘天宝在刘夫人的背后一直瞪她,大有你敢说出来、回头我就打死你的意思,小婢女悄悄摸了摸自己腰腹上淤青的伤口,眼底里闪过了一丝愤恨之色。
“回夫人,主子今天原本该在自己房间里面被禁足!”
小婢女冲着刘夫人一扣头,把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可是主子却耐不住无聊,想要悄悄地溜出来,若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敢劝阻,立刻就会遭到一通毒打!”
“其中老爷给主子新换的一个贴身小厮,在今天早上刚被打断了腿!等到再没人敢劝阻主子的时候,主子就一个人趁着老爷去府衙办公的功夫,在府里面玩闹起来。”
这个小婢女的声音字字清晰,听得刘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
而小婢女不顾刘天宝愤恨盯着她的眼神,还在继续说着:“也不知怎的,主子就溜达到了安排给谢家小姐客房附近,正好就瞧见了一个年纪不大,脸圆圆的小婢女端着一盆洗脸水经过走廊,到了谢小姐的房间里面。”
“主子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婢女,觉得她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就有心想要把她给要到自己身边,好以后陪着他玩儿!”
“后来主子问过府里的管事儿,都说没见过那个小婢女,只怕是昨天来的访客带到府里面来的,所以就在刚才,少爷直接闯进了谢小姐的房间里面,开口就要把那个小婢女给要过来……”
“闭嘴!你闭嘴!!”
刘天宝终于是怒不可遏的冲着那个小婢女怒吼出声。
“你才是给我闭嘴!”刘夫人也忍不住发起火来:“大清早的闯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闺房,这世上还有比你做的事儿更荒唐的了吗?!”
刘天宝被刘夫人给吼了回去,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眼神更加阴晦的盯着那个小婢女。
刘夫人不理他,只是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婢女道:“继续说下去!”
“是!”小婢女的身子略微颤了颤,继续低着头说道:“后、后来……”
“后来,主子向谢小姐要人,谢小姐并没有应允,还让主子离开……于是,主子就恼羞成怒的掂起来了桌面上的茶杯,连带着那半杯茶一起往谢小姐身上砸过去……”
“后来虽然谢小姐闪开了,但是还是有几滴茶水……溅到了谢家小姐的脸上……”
“你这胳膊肘朝外拐的贱婢!我叫你闭嘴!闭嘴!!闭嘴……”
说到了这儿,刘天宝见这小丫鬟竟然实话实说,还丝毫不向着自己,顿时实在是忍不住的冲了过去,一脚狠狠地又踹在了那个小婢女的腰眼上。
他冲出来的太突然,在刘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可怜见的小婢女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痛得几乎要抽不过气来。
而刘天宝还站在旁边狠狠地骂道:“贱婢!回头我就弄死你!”
地上的小婢女又被踹了几脚,痛得实在是没法子,不由得扭头向刘夫人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可这就是你们谢府的待客之道吗?客人进门后不但不请人坐下,反而却是让客人下跪?!你们谢府就是这么折辱人的吗?”
“呵!!”
等到下方的谢婉儿一脸义愤填膺的说完,主位上的谢夫人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客人?!我还以为你巴巴的赶来,是来亲自上门道歉的!”
谢夫人这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儿,一下子就结结实实的堵上了谢婉儿的嘴,把她未说完的话全都给憋了回去。
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此行的目的还真的是为了取得谢府的原谅!
“就算、就算我是来向谢府道歉的……你们也不该如此折辱于我!”憋屈了半晌,谢婉儿终于又找出了一句话,来反驳谢夫人。
可是面对谢婉儿气的涨红了的脸颊,谢夫人没等她继续开口,就接着说道:“如果是真正的客人,哪怕是来向我们道歉的,我谢府依旧会敞开大门迎接,茶酒礼仪一应俱全的来招待他……”
“那你为何要如此的折辱与我!!”谢婉儿脱口而出一句话,硬生生的打断了谢夫人接下来的话。
而被人打断了话头的谢夫人,此时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有些阴晦的盯着谢婉儿,眉头皱的紧紧地。
这幅神情别人不明白,可是坐在一旁的谢漓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她的娘亲估计是已经动了真怒了。
她转头望着大厅中依旧还是满脸不服气的谢婉儿,心中也暗暗地叹了口气,接过谢夫人刚才被打断的话接着往下继续说:“古往今来,只要受主人家欢迎的访客,才能被称之为客人,并以礼相待!”
“但是,从来都没有不请自来,不顾主人家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的客人。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但你不但硬闯了谢府的大门,还惊扰了主人家原本的贵客!你说,这世上哪儿有你这样的客人!!”
说到了最后,对于谢婉儿的态度谢漓也有些不耐烦了。她的语气不禁渐渐的严厉起来,一个还未及笄的妙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势居然不逊于谢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直把大厅中的谢婉儿给吓得脸色□□、瑟瑟发抖。
谢漓突然所展现出的这番威风,就连主位上的谢夫人都不禁有些侧目。
当她察觉到谢夫人投到自己身上的那种,惊讶探究的目光的时候,谢漓立刻就发觉自己的行为刚刚太过于放肆了!她居然忘了连日以来隐瞒伪装,就这么大刺刺的把自己依旧还当做是,上一世的那个掌控整个瑞王府和关同洲的老王妃,不知不觉得就把上辈子的气势给带到了现在。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谢漓,立刻努力的平心静气,收敛了那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重新做回了那个大大咧咧的未出阁的小姑娘!
这速度之快,简直就让座上的谢夫人以为自己刚刚看花了眼。
看着自己那个变脸飞速的女儿,谢夫人也是呆了片刻!片刻之后,她也快速的理清了心中的思路,重新皱眉看向了被谢漓威吓了一番的谢婉儿。
很明显,谢婉儿就没有谢夫人那么深的城府,脸上那片空白的表情还是凝固的。此时的她还在愣愣的看着谢漓,嘴里却是本能的反驳道:“可、可我是来道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