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一行人刚踏进竞技场中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们,男生魁梧阳刚,女生明眸娇艳,再加上个个修为惊人,身上隐隐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让他们都有了一种别具一格的气质。但是所有人更多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领头的吴刚晨怀中的那名男生身上。
许多明眼人发现他昏迷不醒,气息萎靡,显然是受到了重创,而且他外表没有伤痕,受的是内伤,所以应该还是被修为超过他很多的人打伤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挫了对方的锐气,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但是龙渊二,三年级学生看到昔日打压他们喘不过气的对方丢了那么大一个脸甚感解气,觉得浑身舒坦,不少人情不自禁得笑出了声。
而上官校长却是再也挂不住脸了,面色一沉,问道:“刚晨,发生了什么事!”低头俯瞰,目光如电,与先前的模样截然不同,充满了威势,五阶剑主的修为显露无疑。
场上众人感受到的压力程度各有不同,实力最弱的一年级学生只觉身上仿佛背上了一座大山就快要压弯了他们的脊背,不少人汗水淋漓,不得不运真气抵御。而实力最强的教师们也是感到身上各有不适之感,暗暗咂舌,吃惊不已,他们没人想到这个上官校长的实力已经到了剑主高阶的水平了。
徐天见此,不动声色地散开自己的气势与上官校长对冲,场上众人顿感一松,长出了一口气。上官校长瞄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低头看向下面。
只见连高傲如吴刚晨都略微颔首弓腰,如实地回答道:“刚刚通道里和一名龙渊学生发生了冲突,陈迪被打伤了!”
“哦?你们居然给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每个人回去后去‘水牢’里浸泡三天,不准吃喝!”上官校长冷漠地说道,虽然他的声音平缓,但是内容却十分恐怖,他不仅没有谈及救治学生,而且还为了自己的面子惩罚其余学生,其冷酷无情的性格让众人心里一寒。
与此同时,一些对天水县学略有耳闻的教师不停念叨着‘水牢’这两个字,突然猛地想起,这水牢正是天水县学惩罚学生的手段中最残酷的一种。
据传闻,但凡受到惩罚的学生,修为被暂封,四肢被锁链绑住,浸泡在阴寒刺骨,恶臭熏天的污水之中,终日不见阳光。在四周则是坚固的金属墙壁,隔音效果极佳,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每日三餐的时候,修为封印会暂时解开一点点,好让受刑学生去接引飘在污水上的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杯清水以及少量的吃食。若是一时不慎弄翻了盘子,那么这顿饭就没得吃了,只能等下一顿。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水牢中往年受罚学生产生的巨大怨念形成了一个个怨魂,时刻在一旁盯视着学生,口呼阴风,时常打翻盘子,看着学生沮丧的神情,发出阴测测的笑声。不过这些怨魂不敢上前近身,因为学生身上的锁链即是限制他们的自由又是保护他们的法宝,一旦怨魂逼近,锁链上就会有符文浮动烧尽怨魂。
想到这些,一名龙渊教师不由喃喃自语,“这也算是天水县学对学生唯一的保护措施吧,但是怨魂呆在锁链攻击范围之外盯着,更是吓人!”
还有一名龙渊教师联想起了数月前的一个消息。说是,一名天水学生犯了大错被押入水牢三十天,出来后,修为全废,神志疯癫,天水县学更是不顾该名学生父母苦苦哀求硬是让他退了学,只给了1000帝国币作为赔偿。
无论是数月前的这件事,还是现在上官校长的做法,天水县学行事之冷酷如出一辙,让这名龙渊教师脖子一凉,直起鸡皮疙瘩,看向底下的天水学生不免有了些同情。
场上,天水众人,果不其然,一听‘水牢’之名,浑身瑟瑟发抖,就连吴刚晨也是眼皮直跳,对元浩的怨念更重了几分,眼中凶光更胜一筹。
徐天冷眼旁观,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上官校长语锋一转,说道:“不过,只要你们在交流会上表现出色,尤其是将那名打伤本校学生的小子好好‘切磋’一番,我可以考虑免除你们的‘水牢’之刑!你们可明白了?”
天水众人闻言,身形一定,纷纷抬起头,吴刚晨放下陈迪,随众人一同大声喊道:“明白!”所有人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凶残狂暴。坐在席位上的龙渊学生都不敢与他们的视线相交,纷纷退缩躲避。
徐天一干人等以及其余的龙渊教师看到自己的学生如此懦弱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对学生们,尤其是二三年级学生怒目而视。心里是又不满,又愤怒,又无奈,明白这些学生是已经被打怕了。
徐天心里暗道:“果然如此,我就想上官老儿怎么可能灭自己的威风,没想到居然是借此事挑起学生的战斗欲望同时还打压了我方的士气,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眼看己方士气低迷,徐天连忙另起话题,说道:“上官校长,时间不早了,先随我去住处休息,三天后,擂台之上,我们两校之间切磋交流,可好?”
上官校长面色恢复如常,说道:“可以,那就请徐天副校长引路吧!”
临走前,徐天说道:“诸位龙渊学生,今日的武斗暂停,等日后交流会结束再行召开,现在,可以散了!”说完,一行人同上官校长一同从教师席上消失了。而两名天水中年男子也身化流光射向远方,其余的龙渊教师们也纷纷离开宛如鸟雀振翼四散而去。
竞技场内,在学生席位上,大部分学生开始离场,但仍有不少学生留了下来打量着对方,打算为后面的切磋交流做好准备。只是天水学生的身上仿佛都有一层淡淡的水汽遮盖着,让人看不出虚实,无法把握他们真正的修为水平。
龙渊一年级学生里大部分学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上场进行切磋交流的,因此对场上的天水众人,兴趣缺缺,早早得随人流离开了竞技场。不过云曦梦,齐昊以及倩月和胧月等四人却对天水一行人,心里生出了几分兴趣,尤其是对方这个能产生水汽的藏匿之术,他们都感到十分惊讶,不清楚是何种高超功法才能有如此好的隐藏效果。
而且,细心的倩月和胧月发现元浩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于是心里暗自揣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两人本想出去找他的,但是又想到他可能在交流会上出场,因此,两人就又留下,想帮他多收集一些对方的情报。
结果,两人无意间,居然注意到,吴刚晨虽然表面上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但是似乎偶尔在瞟到站在他身后的一个面貌普通平凡的男生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点点似有若无的敬意。
两人不免多看了那个男生几眼,但是并没有发觉他有什么不凡之处,就连天水本方的其余人也对他十分冷淡,丝毫不在意。如此奇怪的事情让她们暗暗留心,打算回去提醒元浩。
另一方面,天水学生们也并不急于离开,而是暗自打量着那些剩下的龙渊学生,在心里各自比较了起来,那些修为超过七层剑徒的龙渊学生,就连倩月和胧月也进入了他们的眼界,都让他们心中暗暗警惕了起来,决不允许自己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性出现。因为在天水的字典里只有胜利,而不能为天水取得胜利的学生下场都很惨。
同时,他们也在寻找那个刚刚在通道里出现的那名九层剑徒,不过仍凭他们目光不断扫视场上的席位,但就是找不到,心里发怒,认为对方在轻视自己,屈辱感让他们的眼神更加暴虐,吓得一些龙渊学生心里戚戚,悄然离开了席位。
那么他们苦寻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元浩自从走出了通道后,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对竞技场里的事提不起兴趣,因此偷偷地溜了出来,跑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依着大树的树身坐在柔软的草坪上。
微风轻轻拂动他的发梢,眉梢与嘴角,元浩的面容渐渐柔和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为什么许多人就是喜欢尽情践踏地位低的人,又很乐意看见地位高的人吃苦头呢?”
“为什么我本想安心学习,尽学生的本分,尽力回答所有的问题,你们却要这样针对我,孤立我?”
“为什么哪怕我不再沉默,出名之后,仍是得不到你们的尊敬和理解?”
“为什么你们不肯帮我?你们究竟想让我怎么样?我不懂啊!”念到最后一句他哭了,生平第一次为一群‘陌生人’哭泣。
元浩本以为自己不曾在意过别人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但是今天,在通道内,当他被外校的人辱骂时,这些本校的‘别人’没有一个肯为他说上一句话。这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从来没有不在意过,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因为他的心很痛,就像是利箭穿心一样的疼痛和空虚,难以说出的感觉让他甚感憋闷。
为此,他不计后果地打出了那一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内心的郁闷,若不是尚存理智最后收了几分力气,那名男生怕是会被他活活打死。
然而,即使这样,也没有起太大的作用,从进龙渊县学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困惑和烦躁一同被点燃了,让他不吐不快。
所以元浩再也无心于竞技场上的事了,在众人惊魂不定的目光中离开,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