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去爬山,有说有笑,山盟海誓额两个人,怎么转眼间就会变成这样?沧海桑田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吧,让人措手不及,目不暇接。
依靠在那个阴暗的角落,仿佛这里是我龟缩的最后的躯壳了,我都不敢探出头去,向外去看一眼。我抱着耳朵,不停的摇着头,还在挣扎的默念着;“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不是我,不是我。”刚刚那一瞬间,隐藏在杨文军后面的那个人已经对我开出了枪,如果不是我向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也许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杨文军的,我是本能的开出了那一枪。想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打进了杨文军的身体,也打碎了两颗本就相连在一起的心。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你不要乐乐了吗?爸。”乐乐无力的叫喊着,虽然明知道杨文军已经听不到,他也看不到了,但依然还抱着最后的希望呼唤着,仿佛是迷失的幼童,本能的对着自己的亲人发出的呢喃:“爸,你起来呀,你看看我,好不好?爸,我求求你了。爸……”最后一个字,乐乐仰天长啸,沙哑的嗓音带着凄厉的绝望,好像要喊破自己的喉咙一样。
凌乱的脚步传了过来,灯光下拉扯长长的身影将我覆盖,俊哥和老黄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这样他们同时的愣了一下,随即向我走了过来。
俊哥轻轻的叫了我一声:“鑫鑫。”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又把自己龟缩了起来,抱着耳朵,只是喃喃的说着:“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故意的。”甚至这些话已经不受我脑子控制了,本能的从我的嘴里一遍又一遍轻吟着。
俊哥蹲在了我的旁边,皱着眉头一把将我拉近了他的怀里:“没事的,鑫鑫,我知道不是你。”
在他的怀里我不停的颤抖着,宛如一只受了惊吓的鸟儿无助的抖动,而他的怀里是我最后的巢穴了,唯一让我可以感觉到安心的地方:“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放生痛哭了起来。
乐乐,还有乐乐她妈,我们几个一起流泪着,同时无助的颤抖着。灯光照耀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宛如惨白的灰烬铺满了全身。
杨文军紧闭着的双眼,嘴角带着那一丝定格在了此刻的笑意,只是他胸前的血依然还在徐徐流淌着,似是带走了他身体最后的体温冰冷了下去。
无尽的血色充斥在了我的眼眸,纵使隔着模糊的泪水,也格外的清晰。看了一眼,急忙的移开了目光,我不敢再看。
“吴鑫,为什么?为什么?”乐乐像是一只愤怒的小狮子对着我不停的咆哮着;“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停的摇着头,任由眼泪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着。
“乐乐,你冷静点,肯定有什么误会。”俊哥低喝了一声。
“我看到他开枪杀了我爸。”乐乐疯狂的叫喊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最爱的人杀了我爸,呜呜……呜呜。”她无助的哽咽着,世界崩塌在了此刻的凄凉,还会有希望的光亮吗?
“不是我,乐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从俊哥的怀里我挣扎了出来,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宛如一滩挣扎着的烂泥一样,在地上向着乐乐爬了过去。
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统统都化作了虚无。
乐乐看着我苍凉的大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她流着泪有些疯狂的笑着,她却不知道在这样的笑声中我的心碎成了无数瓣。
冰冷的地面似是寒冰般渗透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我用尽全力的伸出手去,拉扯住了那凄然的衣角:“乐乐。”我痛苦的低唤了一声。
“别碰我。”乐乐一把打掉了我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眼泪滴落到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从那闪着光的泪,我看到了我悲哀而又空洞的眼眸,格外的忧伤。继续的向着乐乐爬了过去;“乐乐。”似乎在即将要坍塌的世界中,她是我最后的温暖了。
只是乐乐再次一把将我推开,任由我在冰冷的世界里浮沉着:“别过来,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些语无伦次的叫喊着:“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想在看到你了。”黑色的发遮挡住了半边脸颊,我已经无法在看清了,更无法在触摸了。
我恨你,我恨你……
还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痛苦的了吗?
我流着泪惨笑着,躺在地面上,茫然的看着棚顶的吊灯。心好像是无根漂浮的雪絮空空荡荡。许久之后,我翻了个身,用尽全力的仰起头,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原本我以为已经拥有所有了,其实我错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是一无所有。
失去了她,就宛如失去了这个世界。
“乐乐,你冷静点,事情肯定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俊哥悲痛的说道,把我从冰冷的地面扶了起来。
“你们走,你们走,我不想在看到你们了。”乐乐哭泣着说道:“我要陪着我爸,我要陪着他。”她紧紧的握住了杨文军的手,似乎想要用她的身体的温度去温暖那已经凉透了的手掌。
俊哥拉着我向着门外走去:“我们先走,让她冷静冷静。”他对着阿冰说道:“警察来的话,你知道怎么做吧。”
“放心了,俊哥。”阿冰沉重的点了点头。
俊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茫然的跟着俊哥走了出去,身后乐乐撕心裂肺的叫喊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刺着我,在看不见血的伤口下,早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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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眀灿,像是一只只嘲弄的眼睛在讥讽的注视着我,我仰起头,茫然望着夜空,惨笑了起来;“天,怎么还不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