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人见和尚这般架势,知道自己惹不得,忙去请了主持。
永念一早起来正在派人整理佛经,听闻前面出了这等事,紧忙过来。
“不知施主因何事发气?”永念来到了前面,说道。
其实永念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看起来像是个和尚模样。身上的衣服破烂,却还有件僧袍的样子。脑袋上满是头发,头发长到帽子都掩盖不住。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佛珠,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不能再破的扇子。永念的第一眼,感觉就像是一个四处挂单的和尚。可是眼前的这个和尚无半点四处挂单后的气势在,也只得先叫一句施主。
“别叫施主了,我且问你,为何不让那孩子烧第一炷香?”和尚怒气冲冲说道。
永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答道:“施主不必这般焦急,那孩子一连多天来要烧头香,我们也深受感动。可是他穿的是一双牛皮底的鞋,我们少林寺佛门清净,又岂能这样让他烧上头一炷香?”
“哦?”和尚一阵大笑,说道:“好一个佛门清净,就因为他的那双牛皮底的鞋就不让上香了?”
和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速度不由得永念暗暗吃惊。他自幼练武,又怎会看不懂这其中的门道。眼前这个和尚穿着破破烂烂,这轻功却已到上乘。
和尚冲到了一个鼓的旁边,重重拍了一下鼓,怒斥道:“这鼓,难道不是用牛皮做的?”
永念哑口无言。
和尚举起手攥成了拳头,一拳向鼓砸过去,一个硕大的牛皮鼓被一下砸的粉碎。
“这···”
永念还未开口,和尚说道:“你们这些出家人,每日只知道念经吃些斋饭,来往的人捐的香火钱可不是给你们买面吃的!佛家善待一切向善之物向善之人,又岂能因为这等事就拦下?”
这番话说的永念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和尚走进跟前,用扇子点指,说道:“你啊你啊,一个寺庙的主持,居然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想必你们长老已经入关,你凡心大动,这少林寺可是要惹祸事上身。”
永念一惊,说道:“这位高僧说的在理,我家方丈也是说了这般话就入关去了。不知有和见解?”
和尚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答道:“你们少林派,乃是天下第一大派,人数众多。可是这少林派的总处,却只有你们这些人。少林派虽然不同于江湖上的门派,自有规格,可树大招风,必然有人要对你们使坏。”
“哦?愿闻其详。”永念双手合十,低声问道。
“佛曰,不可说。”和尚轻轻摇了摇扇子,又说了一句:“你们只要知晓,最近寺内必然要出大乱,应当小心行事才对。”
说完这句,和尚将扇子插到了后脖子的衣服上。抱起了鼓,一只手拿着鼓一只手拿着鞋,准备下山。
“高僧,且慢!”永念紧忙拦住。
“还有何事?”
“烦请高僧留下自己的法号,一闻其名。”
和尚哈哈大笑,道:“我乃西山灵隐寺,法号道济。”
永念一听,紧忙跪倒。后面的小僧人见状,也跟着一起跪倒。
“不知罗汉爷亲自来此,小僧罪过。”永念说道。
道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不必这般。就要知晓,这佛,要在心中,可不是在这庙堂上啊。”
说罢,道济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过了半晌,永念才抬起头,脸色很是不好看。
“主持,您怎么了?”
几个人把永念扶了起来,问道。
“无碍,刚才来的那位是灵隐寺的高僧道济,人称济公。传说乃是大罗金仙降龙罗汉下凡度世。罗汉爷既然说了这般话,怕是因我动了凡心扰乱了少林寺的清净啊。”
永念一声叹气,说道:“今日午时,用过斋饭都来我房中一坐。我要宣布新的主持,自此,四处闲游去了。”
众人无不诧异,却也无法劝说。
下午,永念将众人叫到自己的屋子里,笼笼统统说了一遍。又将众人带到大堂之中,面对佛祖金身,按照相传之礼传出了自己的主持身份。一直跟在永念身边的僧人法号永己,这下也接过了主持的衣钵。
打点好一切,永念七十岁高龄还俗而去。少林寺每日香火不断,香客才不会注意到那个一直站在大堂的人的变化。
在这之后,江湖上忽然传遍少林寺的佛塔上,有一颗佛家至宝,少林寺被江湖上的各路人盯住。福建这里山高路远,还算清净。
永已安心地打点着少林寺的一切,就连那座佛塔每日都亲力亲为,由上到下清扫一遍。
一连多日,少林寺一片风平浪静。就连永已都觉得永念是被那个和尚给说怕了,少林寺并不会发生什么事。
有一日,来了一个香客,手中拿着的是一根自备的香火。香很粗,在供桌上显得鹤立鸡群。
来人上完了香,口中不知道默念了几句什么,忽然倒地抽搐。
“唉!唉!”
一旁的小僧人见他倒下,紧忙上前来扶。正是中午,上香的香客的极多,大家都围了过来。旁边暂时站在大堂的和尚一看就按照一声不好,紧忙去找到主持。
主持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只见地上围的全都是人,有几个小僧人维持着,永已才从人群中钻了进去。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永已不敢有半分怠慢,对旁边的小和尚说:“快去请悟清。”
少林寺通各种武功,也通各种病理。这悟清便是少林寺中的一个高手,医术精湛且有些神识。明病暗病臆想之病,他皆可救治。听闻主持传呼,悟清也紧忙跑了过来。
地上躺着的人,紧闭牙关眼球泛白。一旁的僧人试了试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气。
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悟清终于到了。冲过人群,给躺在地上的人把了把脉,又找了几个紧要的穴位掐了掐。
“悟清,他怎么样了?”永已问道。
悟清摇了摇头,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拿出一根银针,插住了他的穴位,才站起身来,说道:“此人,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