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沏好了一壶茶,放到了桌子上,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凌里和段赫。
凌里已经被关在宅子里太久了,自从进入那皇宫以来,已是许久都没有自由过。不知哪来的想法,让她极其想听段赫的故事。
段赫喝着茶,心里想要把这些事想给凌里听。可是自己实在不会讲,只能大口大口的喝茶。
这中间的事,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讲明白。
“凌里···”段赫轻声说了一句。
“啊?”凌里心中激动了一下,却会错了意,对一旁的月婵说道:“好妹妹,你先下去。”
月婵冲二人行了个礼,缓缓退下。
这下段赫倒是尴尬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凌里,这陈子远,的确是回来了。”
段赫说罢,看着凌里脸上的表情。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关心,也没有半分悲切,反而只有一些对于这件事后续的渴望。
“然后呢?”凌里见段赫迟迟又不说话,急忙问道。
段赫顿了顿,却怎么都没说出下一句话。
“唉。”段赫叹了医生给。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凌里嘟着嘴,没给段赫留半分的空间,说道:“你啊,天下第一剑,说句话都唉声叹气,什么大丈夫?”
段赫点了点头。
“怎么?你认了?”凌里看到段赫点头,很是失落。
“算是吧。”说罢,段赫又重重叹了口气。
凌里看着段赫的样子,心里的杂思更多了。
“怎么?难倒你就准备告诉我一句陈子远回来了?”
段赫又点了点头。
凌里端起自己的茶,小口品了几下。她放弃了,这个男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完全没了平常的样子。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段赫坐在那一动不动,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凝住在一起。
凌里看了看段赫,才发现,段赫看的是自己。
他的双眼是那样好看,多年的江湖路在他的眼睛里留下的只有岁月,没有浑浊。一双眼睛里淡淡露出的忧伤仿佛一个刚刚咏唱佳句之后的诗人,若即若离,若思若想。
“嗯···”被段赫这样的眼神盯着,凌里的眼上不自觉扬起了一丝红晕。
紧接着,她的双眼被这双眼睛吸引了过去,他看着他的脸,也仿佛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却也像看着他。总之她的眼神里,满是充满他的画面。
二人对视了许久,直到桌子上的茶变凉,天色变淡,站在外面的月婵搓了搓手,却也不敢推开自己身后的门。
外面很冷,风却很轻,柔软的风吹拂在身上,月婵还能接受。
“这俩人是在聊什么,怎么这么久。”月婵在外面吹着风,不知道脑袋里想了些什么,想的自己面红耳赤。
忽然间,风声一骤,天地之间铺天盖地席来一阵寒冷。月婵浑身一抖,就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你”,月婵话未开口,那人已经一步上前来。手中长剑一出,直直打向了月婵。
说时迟那时快,风中忽然又是一瞬凛冽。那柄剑未能打到月婵的面门上,而是被一柄剑挡住了。
剑的那边,黑衣人应当是一脸的惊讶。当然,隔着黑布,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出现了几分变化。
“白天穿着夜行衣出来杀人,难不成,你们的头头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说话的是段赫,也就是那柄挡住了这把剑的剑的主人。
黑衣人看了段赫几眼,也没回话,转身几步,消失的甚快。
段赫叹了口气,看着脸上还满是惊恐的月婵,说道:“月婵,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回房给你小姐收拾收拾,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路上我给你们细细讲。”
月婵点点头,跑回了屋子。
屋子里,凌里看着那扇被推开的窗,脸上有些恐惧。
哪怕已经经历过许多,哪怕知道段赫有着绝顶的武艺,如今看到段赫像风一样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还是忍不住后怕。
“小姐,段公子说此处不能留了,要我们赶紧收拾好东西,”月婵轻轻说道。
凌里点点头,算作答应。只见段赫从外边走了回来,他的剑被收了起来,可凌里还是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你杀人了?”凌里问道。
段赫摇摇头,说:“刚刚来的人跑的甚快,怕是那陈子远派人来追杀我们了,还是先走为好。”
凌里看着段赫,只感觉段赫这一瞬像是变了一个样子,眼神里刚刚那种让自己激动的神情,已经丝毫不见。
“快收拾东西吧,我们现在就赶路。”段赫又说道。
凌里点点头,让月婵把东西收拾好。忙活了一阵,一行三人走了出去。
段赫的身上没有银两,带着两个女人在一片寒冷中走出去,还要面对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听起来是那么不现实。
他的故事,和武侠中那些大者区别甚大。段赫望了望凌里和月婵,心中满是无奈。
为何自己就不能像那些大侠那般来去如风,天天要为这钱的事情发愁。
“段赫,我们去哪?”凌里问道。
段赫闭着眼睛,仔细思索了半天。一行三人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又不能花上太多的银两,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去处。
“我带你们去一个你们熟悉的地方。”段赫说道。
隔着衣衫,段赫轻轻拽着凌里和月婵的手臂,一阵风一样地走去。
段赫离开了,这畅县却不得安宁。整个县城被一阵悲哀笼罩,县令死了,一个县的主心骨也就没了。哪怕平常人们再记恨这个不会为民做主的县令,一旦没了他,却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
朝廷上已经准备安排一个新的县令过来,中间的空白时间,古时拖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腰暂时成了这个县城的一部分。那秦陈被超渡了三天,又被停了七天的尸,最终在一片哭嚎声和乡民的咒骂声中被葬到了后山上。一切都被处理妥当,古时几乎用掉了自己的大半精力。
只是那两个黑衣人,还在这县城里,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