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谢,谢的是楚笑救了自己的姓名。居思良心中疑惑更甚,这神武国的人,为何要救自己呢?
他看向了段赫。
没等居思良再问话,那个拿药的人回来了。手中拿着居思良珍藏的犀牛角,还要许多草药。
居思良赶紧站起来,将那犀牛角交给别人,细细磨碎。自己则是将草药拿来,用火烧成草灰,混上了别的药,成了一贴狗皮膏药。
将儒生翻过来,他的脖子一半都断了,看的人触目惊心。
居思良将犀牛角粉敷上去,又把狗皮膏贴上,洗洗包裹。
摸了摸儒生的额头,有些发烧,剩下的倒是还好。呼吸缓和,血也不再流了。
居思良送了一口气,如今能用的都用了,剩下的就看儒生的造化了。
“怎么样,他这样是有救了么?”楚笑问道。
“差不多。”居思良的回答永远让人摸不到希望。
一切弄妥,几个人终于能老实坐一会儿。段赫靠着凌里,紧紧攥着她。
“今日之事,感谢楚国王救命。若非您出手,此事,儒生是活不了了。”居思良这次是替儒生谢的,手指指向儒生,让楚笑明白儒生是谁。
“神医不必客气,原本我等也不知还有这等事。也是段赫段大侠说的,我们才能急忙赶去,这还险些晚了。”楚笑回道。
居思良看向段赫,他从未想到,这段赫,居然跟神武国还有这么多的纠缠。
段赫闭着眼睛,仿佛和这一切毫无关系。
那一日来接段赫的黑衣人,便是薛宇——那个和段赫险打成平手的人,楚笑手下的高手。
被接到楚笑身边,段赫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追赶自己的,不光有想杀掉凌里的人,还有楚笑这一伙人。
按照楚笑的说法,医馆门口那个黑衣人是薛宇杀死的。那日薛宇见那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又这般打扮,一时兴起便杀了他。
原本,楚笑让薛宇早些接走段赫。如今江湖上传言有人重金买段赫的脑袋,楚笑想救段赫一把。可自古有云,江湖不斗官,薛宇见官府的人来,迟迟未现身。等到居思良被抓走,才来请走了段赫和凌里。
到了楚笑这里,楚笑将现在的事情说了七七八八。江湖上有人要段赫的命,也有人要凌里的命。两人在一起必定遭到围剿,这才出手。
段赫冲楚笑拜谢,顺便让人去救居思良。结果正好碰上杀人,段赫听闻那人的相貌之后感觉像是一位故人,这才让薛宇出手把那人救回来。
他猜的不错,的确是故人。
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有些时日,没想到,儒生如今伤的这么惨。
“楚国王,现在,我们是要如何?”段赫忽然睁开眼,问道。
“现在,安危要紧。你身体未愈,江湖上众多人想要你的性命。这些时日我们就在此处,等过段时间,我将你们送到神武国,以求平安。”
听罢这句话,一旁的居思良皱了皱眉头。这楚笑说是要保着性命,却把段赫要送去神武国。一旦到了楚笑的地界,便只能听他的了。而且听这语气,自己怕是也要被送过去。
“承蒙好心,我还不想离开大唐。”段赫顿了顿,继续说:“我还有事在这边。”
楚笑摇了摇扇子,正式道:“如今,段大侠身负重伤,江湖又这般险恶。薛宇虽勇,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段大侠不走,我们可保不住您。况且,您在这大唐地界的念想,我们都在帮您找,应该无虑了。”
段赫摇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楚笑对自己算是重情重义,一直以来虽然都没有他父亲的下落,楚笑却在努力寻找。如今段赫有难,楚笑也是尽力而为,还满足了段赫的要求,救回居思良和儒生。
“这事,如今,我倒是真的没选择了。”段赫回道。
这话,就算作默认。楚笑当下激动,站起身来说道:“好,好。那段大侠,这些时日我们就准备好,送您过去。”
“慢着。”
段赫一插话,楚笑心中一惊,听着下文。
“不管如何,也要待儒生好了再走。此人乃是我一重要人物,等他好了,我才放心动身。”段赫说道。
楚笑点点头,说:“好,这些日子,你们四人就在此处。此处甚是偏僻,一般人找不到。我派张泽清守着这,必然无碍。”楚笑将手指向一个人。
段赫这才仔细打量了那个人,那人一身的塑身衣袍,看起来到是个普通的习武之人。
“那好,这下写过楚国王。”段赫谢道。
互相又是一些客套话,楚笑带着薛宇和另外一人走出去,口称还有别的事情,转身而出。
屋子里还有五个人。儒生躺在那生死未卜,凌里坐在那目光呆滞。居思良一身的伤痛未愈,段赫大伤初愈还难以运功。只有张泽清,一身无事,呆在四个人身边。
说是护着另外四个人,倒不如说张泽清替楚笑看着这四个人。
“段大侠果然是大侠,气势过人。”张泽清对段赫寒暄道。
这都是些客套话,段赫也不想深聊。客套完之后,几个人便无话了。
居思良一直没闲着,拖着一身的伤病和劳累,来检查凌里。
盯着凌里的眼睛看了看,精神涣散,大脑是真的伤了。居思良又测了测,口中一阵又一阵的叹气。
“凌里,这是怎么了?”段赫问道。
“她这伤太深,这些时日又没有我用药调养。如今,虽然睁着眼睛,却没有了人的反应,已经一具行尸走肉。”居思良说道。
“啊?”
这话一出口,段赫心中一颤。这个女人,如今,竟是一活死人。
“神医,此症,有何救治的方法?”
“不知,不知。”居思良重重叹了一口气。
段赫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愧疚。
若是自己当时稍微仔细一点,就不会中那毒针。若不是被毒针毒到,现如今,凌里绝绝不会这样。
自己数次生死之间都没注意到的仔细,如今,因为这个女人的生死,第一次被段赫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