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从没想过,自己清清白白当了一辈子的纯情鸡,居然一百岁了,也有不得以卖身的时候。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一个妖精一个修士,居然为了付一壶茶水钱,差点儿愁死在这小小的茶馆里。
现在只能用“卖身”这一个法子了,阿绪叹了口气,看了眼就算是穷得半文钱都没了却依旧仙风道骨一派朗风清月的鹤十一,心里不禁嘀咕——难不成,往后两个人过日子,得他负责美貌如花,她负责赚钱养家?
赚钱就赚钱吧,谁叫他鹤十一足够好看呢。
阿绪想到这里,低头开始从自个儿的芥子里翻找起来。
师父的那些遗物,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驴皮做鼓面儿的拨浪鼓,画着常胜将军漆画的蛐蛐罐儿……哪个都不值钱,哪个拿出来当都要被人当白痴笑话的好伐!
阿绪翻了半天,脸上越来越纠结,忽然她眼睛一亮:“诶还有本书!”
师父居然还在自个儿的宝贝小盒子里藏了本书呢!难道是什么武功秘籍?修仙手册?
阿绪舔了舔嘴唇,心想书倒是值点儿银子,若果真是什么武功秘籍,过一会儿再吹嘘一番,说不定后面一路两人一蛇的盘缠就该够了。
可阿绪转念一想,又觉着以自个儿师父那种不着调的脾气,这本书是本有趣的话本也就了不起了。
这么想着,阿绪翻开了书。可她打眼往里头随意一扫,整只鸡便石化了。
盯着看了半晌,阿绪才猛地恍然大悟一般回过神来,赶紧将这本书给“啪”地一合,脸上红得要滴血——师父原来不止不着调……还不要脸呢。
居然藏了本春宫图!
阿绪暗暗磨牙,心想自己当初下山时,果真是什么都不懂,连看都没看,就将这本书给带在身上,塞进芥子里了。要不是她这一路上夜夜做梦,梦里学了这人世间许多人情世故,加上路上所见所闻隐约听说过点儿什么,她现下还不晓得这种画着男男女女纠缠在一块儿,两三个小人儿叠一块跟打架一样的小人书,就叫做春宫图呢!
她搓了搓手指,两个手指头尖儿上便冒出火苗。她刚想将这火苗抹到春宫图上,却手里一顿,抬头看了鹤十一一眼。鹤十一背脊直挺,一只手随意托着腮,另一只手闲闲捏着茶馆里做工粗糙的小茶碗儿,此刻正不知想些什么,目光空远地盯着茶碗里的茶水瞧着。
这茶水儿明明是淡得快跟白水一样了,可在鹤十一的手里,仿若顿时变成了什么玉液琼浆。
阿绪鼻子有点儿发痒,眼神游移开来,鬼使神差地将手指尖儿上的那点火苗搓掉,将那本春宫图又暗搓搓塞回了芥子中,而后顺手从芥子中又摸出了一件触手略有温度的硬物。
拿出来一看,阿绪先是一顿,而后回忆起来。
“阿鹤,这个能当出钱来吗?”
阿绪拿着手里的一个小石牌,眼巴巴看着鹤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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