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在对着鹤十一乐呵呵说着话的何姑娘她爹,忽然也瞧出不对来了。
“小兄弟,你……一直盯着你哥,是做什么呀?”
“哦,”阿绪咽下嘴里的饭,很自然回了句:“下饭。”
“……”何家当家的脸上一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阿绪就这么干吃下一碗白饭,竟是啥都没有就。她摸了摸肚子,觉着不饱,站起来屁颠颠跑去自己盛饭。说来也怪,怎么总觉着盯着阿鹤吃饭,就越吃越饿呢。
何姑娘朝她爹使了个眼色,叫他别再问了。两口子便果真没再开口,只是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
吃过了饭,阿绪又乐滋滋帮着忙将碗给洗了,然后在院子里跟着何家姑娘聊天。
何姑娘喜欢说,阿绪也喜欢说,两个话唠凑在一起,那简直是跟搭了戏台子一样,叽叽查查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彼此还都能说得快活。
“听说以前住在这儿的,便是我大弟他们国学院里的一个先生,哎呀长得可叫一个丑,人却是五大三粗的。”
“丑怕什么啦,只要有学问就好呀,就跟我大哥一样,你瞧他现在是不怎么好看吧,但是跟你说他有气质有内涵,这一点就十分难得了。“
“就是这个理儿!我也是这么与我大弟说的。我大弟说,一开始他将将见到他那位先生时,差点儿没吓尿了。我就拍他,说他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说话还这么不靠谱,那是先生,怎么能这么说他的。”
“是呐,天地君亲师,只要是先生,就一定得尊敬的。就跟救命恩人一样,那都是再生父母!我大哥就救过我,还救过不止一次呢!”
“话虽如此,但后来我才晓得,那一回确实是我错怪了我大弟。后来,不是我小弟也去了那间国学院嘛,他也见到了那个先生……哎呀,回来就跟我哭,说是长得真的好丑,简直就跟个熊瞎子似的!”
“就算是跟个熊瞎子似的,但也不能说长得像熊瞎子就没学问呀。你看我大哥,他现在虽然是这副模样,但是你可千万别小瞧他,他本事真的很大的!”
两人这么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居然还很是能聊下去。天色晚了,何家姑娘终于说得口干,她站起身来,转身将自己之前坐着的小凳子拎在手里说道:“我可得睡觉去了,明儿一早还得上山打猪草呢。我家一共就这两个猪,原本还能拌点儿剩饭给他们吃,可今儿多了你俩,可没有剩饭给他们。”
阿绪点点头:“你去睡吧,我再等等。今儿天气好,我晒晒月亮先。”
何家姑娘打了个哆嗦,心想着这大年下的,天寒地冻,怎么就天气好了。
“你可别冻着,那我先走去睡了。”何家姑娘说着,刚准备走,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又对阿绪嘱咐了两句:“对了,咱么这片儿住了个老疯子,披头散发的,浑身发臭,一到半夜就开始瞎叫唤,半夜三更的你要是听见有人叫唤喊人,你别理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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