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萦姑娘走到烛台边上,拿起精巧的银剪子,一只手撩着袖子,抬手剪下一截烛心。她唇边含了一抹笑,抬起的那只手腕上,两个玉镯忽而叮当作响。
“来了。”
就在紫萦姑娘这两个字将将落下时,门被人从外面叩了三声。紫萦姑娘回身,在镜前坐了下来,扬声笑道:“故人既然到了,便进来吧。”
门外静了静,阿绪抬起眼皮往门边上瞧。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人着白衣缓步走了进来,待他面庞显露于烛光之下时,阿绪嘴巴惊讶地已经张不开了。
“果然是你。”鹤十一看着紫萦姑娘,面色复杂。
阿绪面色也复杂了起来,阿鹤原来果真与这紫萦姑娘是旧识啊?
他不是道士么?怎么就认识这样一个青丨楼女子了?她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人发生过什么?紫萦姑娘……是不是以前,也曾像搞定了之前的客人一样,搞定过鹤十一?
……妈蛋,好气啊!
好气啊好气啊!
阿绪狠狠往花瓶瓷壁上一撞,恨不得冲出花瓶找鹤十一问个清楚,可是现在……现在她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的蛐蛐一样……不!连蛐蛐都不如!蛐蛐好歹叫唤出来能叫人听见呢!
紫萦浅浅一笑,站起身来,手轻轻抚着藏在袖子下面的玉镯,看着鹤十一开口道:“师兄,好久不见。”
等等,师兄?
这紫萦是个……道姑?
哎哎哎?现在道姑也流行搞副业了吗?
阿绪紧紧盯着鹤十一的脸,发现现在他的表情是她遇见他以来变换的最多的一回,虽然这些表情太过细微,在外人眼里,大约鹤十一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他抿了抿唇,再开口时声音里居然有了一丝沙哑:“你没有投胎?”
投胎……紫萦不仅是个道姑,还是个早就死了的道姑?
等等,让她理一理思绪,阿绪觉着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她只是一只鸡而已!干嘛叫她思考这么多东西!
紫萦挥了挥手,房门瞬间关闭,外面的一切仿佛被一刀切断,房间寂静得落针可闻。这似乎成为了一个**的结界,结界里,只有鹤十一,紫萦,还有被关在花瓶里的阿绪三人。
紫萦坐回到镜边,伸手摸着自己那张绝色的脸,她声音很是恍惚:“投胎做什么,投胎岂不是要将今生今世的所有都给忘了?”
“……”鹤十一半晌后叹了口气,他自怀中掏出自己那个芥子——一个剑穗,而后翻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上:“这两个,我想该是你的。”
紫萦头也不回,阿绪却伸长了脖子往桌上瞧。
桌上,静静地放着一枚小小的骨玉,还有一个黑色的铃铛。
骨玉……铃铛……
等等等等!
铃铛她晓得是哪里来的,那个是他们在翁村的那个阵眼棺材里找出来的,她还曾追问过阿鹤,这个玩意儿是什么。
阿鹤是怎么说来着?
他说……这是故人之物。
感情这个故人,是紫萦?
阿绪觉着自己的怒气值又往上窜了窜。要是肉身在此,约莫此刻她大约要开始冒火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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