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十一一顿,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看阿绪的表情,似乎在阿绪心里,这个问题反而更重要一些。
半晌,阿绪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再等等。既然是她不愿意醒过来,那么自然有她愿意醒过来的一日。我不想她不高兴。”
说罢,她垂了垂头,转身准备往外走。
“你是在害怕什么?”鹤十一忽然开口:“你怕从阿绪的梦里看到什么你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
是啊,她确实有些害怕。对于她来说,阿青是师妹,是亲人,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可对并不很了解她的阿青来说,阿绪只是一个看了一千年标本的陌生人。
而在虚妄界里,阿青说的那些话也确实让阿绪有所触动。虽然她很清楚,那时候的阿青被魔气侵染,脑子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她说的话,都是事实啊。
是她阿绪欠了阿青的。
“罢了,办法总是有的。”鹤十一说道:“我们带阿青去岐黄峰,叫汤志看一看。”
好在现在阿青只是一条小青蛇,而且是睡得正香,乖巧得不像话的小青蛇。不会聒噪,也不闹,安安静静好像一根面条,任凭阿绪将她盘起,塞进怀里。阿绪将它放放好,而后跟着鹤十一去了岐黄峰寻汤志。
汤志永远都是那副德行,炼丹时候六亲不认,更不要说照顾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当阿绪与鹤十一到了岐黄峰时,汤志的一炉丹药刚刚出炉,似乎是得了不少上品,还有两颗极品丹药,算得上是汤志的意外收获,所以,瞧上去这个糟老头子很是高兴。
一身破烂道袍随意披在身上,道袍的袖口衣襟处尽是老灰,袖子随意挽着,露出两截胳膊。手腕上还算白,两只手却是黑漆漆的,指甲缝里全是泥,与手腕颜色完全不一样。就这样一双脏得叫人没眼瞧的手,他还好意思举起来抓脑袋。也就是他那脑袋也不干净,否则真真叫人受不了。
“啊哟!”汤志心情好,于是见了谁都高兴,自从阿绪醒来,他还未见过阿绪,这会子瞧见阿绪竟与鹤十一过来他岐黄峰,便笑着欢迎:“这不是咱们玄女大人么!”
阿绪有些尴尬,鹤十一朝汤志一瞪眼:“莫要拿阿绪打趣。”
汤志摸了摸鼻子,腹诽他们隐鹤山大名鼎鼎的逆仙竟是个妻管严,面上却是不显,笑嘻嘻地问了:“嘿嘿嘿,我这不是高兴么。来我们岐黄峰做什么?可是觉着醒来后身子有些不适?是不是要检查检查身体?”
“就算是检查,也轮不到你。”鹤十一没好气地扫了汤志一眼,而后看向阿绪,登时换了个语气:“将阿青拿出来与他瞧瞧吧,虽说这家伙瞧上去不靠谱,但轮起医术却是很有一套,阿青一定没事的。”
阿绪点点头,将阿青掏了出来,双手捧着凑到汤志面前:“阿青不知怎的,似乎是叫不醒了。”
汤志瞧了眼阿绪手心里的小青蛇,眉毛一挑:“咦?阿青姑娘怎得现了原形?可是嘴馋偷喝了雄黄酒?”